正文 晚曦 [完] — [魔道祖師] 晚曦第四部-日常生活(20)

江澄已经有心理准备,他会很恶心。

但他没想到的是,被蓝曦臣以外的人碰居然会如此恶心。

他有一种自己可能会被恶心死的感觉。

紧闭双眼,不想去看那人的嘴脸,胸口上游移的手只带起了阵阵恶寒和反胃,忍一下,忍过去就好,就当被走屍咬了,没什麽的……没什麽……

才怪!!

双手紧握成拳,陷进掌心的指甲刺进皮肉渗出了血丝,怕痛的江澄反倒感觉不到痛楚,连後肩的伤口都感觉不到,他唯一感受到的,只有那像被蛇缠上全身的冰冷恶心感。

「江宗主身材不错啊,我原本以为看到个男人的裸体会反感的,想不到摸着摸着都有些上瘾了。」

入手的触感结实有弹性,不滑腻,反倒很清爽,秦愔收起按着江澄肩头的手,上面已沾了血丝,他看了看,笑着把两只手都蹭上江澄的胸膛,看着男人慢慢的,胸口上沾着血痕,雪白的内衫上也染上血迹,秦愔看着更加的高兴,江澄的衣襟也被扯的更开,露出了当年被羽箭射中而留下的伤疤。

「欸……江宗主有伤啊,看位置,当时伤势一定很重吧。」手摸上那伤疤,秦愔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有在夜猎的,谁的身上没什麽大小伤口?但江澄的反应却是出乎他意外,只见江澄倏地瞪大了眼睛,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被气到的那种发抖,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别碰它!」

激烈的反应,秦愔光看就知道了,原来啊,又是跟姓蓝的脱不了关系?

「跟蓝宗主有关的吗?江宗主,你老是为了蓝宗主反应这麽大,真的很让我不高兴啊,一会儿你欲仙欲死时,万一又叫了蓝宗主的名字,这对另一半是很没有礼貌的。」

沾了血的手全往那伤疤上抹去,秦惜恶狠狠的说着,旧伤而已嘛,在意什麽?有这麽不能让人家碰吗?说别碰?一会儿他就碰个够!

「我只会恶心到死!另一半?呸!」

「江宗主这张嘴真是讨厌!」眸光一暗,秦愔低下头便往那老是说不出好话的嘴堵了上去,江澄当下差点没吐出来,他紧紧闭着嘴,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似的狠狠的瞪着秦愔,秦愔也没在意,自顾自的亲的高兴,手也沿着胸腹来到腰际按在了腰带上。

「一会儿配合一下,叫得我高兴了,我就早点放过你,不高兴了,我就……」

语未落,一道信号烟花直冲天际,在黑暗的天空中炸出了红色的光芒,那是蓝家求救用的信号,秦愔和江澄不约而同的抬首望向那烟花,秦愔最快反应过来,他惊觉到不对,立时转首看向禁锢蓝曦臣的地方,却发现此时只剩那铁链垂挂,铁环掉在地上,应该被束缚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离开他……马上。」同一时间,後背被尖锐的东西抵着,秦愔看着眼前江澄一脸的惊喜,心里浓浓的不甘心,他多想不管不顾的直接硬上,但身後之人显然不会给他一丝任何的机会了。

剑尖又往前递了几分,蓝曦臣不耐烦的冷冷低喝。

「起来!离开他,立刻!」

「曦臣!」

「蓝宗主……恢复灵力了?」慢慢直起身,秦愔心中暗自打量,目光看着逐溪,只要一伸手,快一点,他就能拿到剑了……

「别考验我的耐性,你只有一次的机会……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剑快……」声音断断续续,平静低沉,秦愔缓缓站了起来,蓝曦臣朔月抵着秦愔後背向上移到脖子处道。

「往後退,离江澄远一点!」

「曦臣……」

「你别动。你退开!」

一步一步慢慢的退离江澄,秦愔眼里有着不甘,心中有着纳闷,无奈那冰凉抵着自己的剑尖是事实,那流淌在剑上的灵光……

秦愔眸光一暗,朔月的灵光极为浅淡,而且若有似无,有一种後继无力的感觉,莫非……

两人退开了十数步,江澄喘了一口大气之後,挣扎着勉力坐起身来,此时天色早已暗下,连月亮都被浮云遮掩了起来。被秦愔挡住了身形,江澄只能看到蓝曦臣翻飞的衣带宽袖,他哑着声音着急的问道。

「曦臣……你的灵力……你……」

「那边!找到了!在那边!」

「宗主?」

此起彼落的喊叫声引去了江澄心神,他抬首,已可看见几名白衣弟子御剑而来,看来此地还在双尊之墓地界之内,这聂怀桑,动作也太慢了吧?他和蓝曦臣都失去踪影多久了?

「……我没事……你还好吗?」朔月紧紧的贴着秦愔的脖子,秦愔看不着蓝曦臣的样子,无法判断此刻的他是否能被自己一招擒下,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等那些门人都到了,他就绝对很难退离了,或许,他应该赌一把?

「你没事我就好,唔……」胡乱把衣服拢上,却在牵扯到伤口时闷哼一声,蓝曦臣剑锋微晃,秦愔抓准这一刻,身子微转之际,朔月剑尖竟也在同时跟上,他脚步不停,手一挥,大声喊着「看毒!」,但蓝曦臣却像什麽都没听到似的,人随剑上,完全不管秦愔任何手段,连自身安危都不顾,秦愔虽闪的狼狈,但也趁机拔回了自己的配剑逐溪。

双剑一声交击,那完全不像一个宗主身份该有的力道和微弱的灵力波动让秦愔心中暗喜,他借力退离了蓝曦臣,身形傲立,剑锋平指,反倒是江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见秦愔只是虚晃一招,并没有真的放毒,安心之余也本能的开口就骂。

「蓝曦臣你这笨蛋!注意一点行吗?」

此时已有二名蓝家门生御剑而下,其中一名额上还系着抹额,两人一左一右双双持剑对着秦愔,秦愔冷笑一声,故意扬声说道。

「蓝宗主这是强行冲破禁制恢复了灵力吧,不过,灵力虽复,但看来蓝宗主受的内伤不轻啊。」

在场三人均是一愣,目光全往蓝曦臣望去,此时,浮云渐散,天际银月再次洒落柔柔月光,月光下,蓝曦臣虽是一身灰土,但身形挺直,衣带飘扬,右手朔月指地,端的也是一副绝尘之姿,但却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唇艳似血,令见者皆为之不安。

「宗……宗主……?」

「蓝……蓝曦臣,你别动了,别动了!你们两个,快过去看看蓝曦臣怎麽样了?」

此时已有几名云梦和姑苏的门人陆续赶到,秦愔见机不可失,趁着人多混乱之际,正要催动口诀御剑而去时,目光一直不离秦愔的蓝曦臣比他动作更快。

只见蓝曦臣将朔月直插入地,同时衣袖翻扬,一把瑶琴自乾坤袖中飞出,蓝曦臣手一翻,瑶琴凌空横放,他右手快速抚过琴弦同时,指尖已高高勾起两条琴弦,铮铮两声,琴音化为疾矢直射秦愔两大灵脉,秦愔惨叫一声之时,琴弦也受不住蓝曦臣的劲力应声而断,断裂的琴弦扬起在蓝曦臣脸上划开了一道血痕,但他丝毫不为所动,手指再勾,又是一道冷冽琴音弹出,此回竟是封住了秦愔喉道,当秦愔自感灵脉被锁,痛苦难当时,接着便是胸口一阵冰冷窒闷,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跪倒在地,抓着自己咽喉无声嘶吼。

突然的变化让众人根本无法反应,此时又是一阵炸裂声起,蓝曦臣面前的瑶琴承受不住猛烈的劲道,竟然断成数截掉落在地,与此同时,蓝曦臣身形摇晃,再也压不下硬撑的伤势,满溢而出的鲜血像失去了阻碍的流水一样,不断的自蓝曦臣口中溢出,染红了胸前一片衣襟,也染红了江澄的眼。

「蓝曦臣!蓝曦臣!」推开了来扶他的门生,江澄疯了般的向蓝曦臣的方向爬去,在那人倒下的瞬间,衣袖翻飞之时,江澄看到了那自始至终,都隐在衣袖之下没动的左手。

左手拇指扭曲变形,手腕也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弧度,无力垂放,江澄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双目赤红拚命朝蓝曦臣爬去。

蓝曦臣竟是自断指腕脱出铁环禁锢,还不顾性命安全强力冲破灵力禁制,那三道琴音,已是他最後蓄积的力量。

「蓝曦臣!」

聂怀桑其实很早就发现不太对劲。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江澄就算冲进去找二哥,两人见面一定又会腻歪一阵子才会出来。

不过,当两人都从酉正腻歪到戌正都还没离开结界时,那就不是腻歪,而是出事了。

聂怀桑黑着脸收起了扇子,吩咐了一名门生进去找人,那门生在腰上系了一条绳子之後才进去,结果从进去到出来不过才半个时辰,那门生是一脸狐疑的回禀说没找到人。

「……找仔细了?」

「聂宗主,我又走又喊的,走大半圈了,真没人,连个回声都没有。」

聂怀桑拄着扇子沉吟了一会儿,这江澄就这麽冲进去,里头又黑妈妈的,莫不是要出来时走错方向了?

「……就算他们出来走错方向,都二个时辰过去了,也该走回来了吧?难不成又跑去卿卿我我了?」

「聂宗主,我们宗主在结界内待了快二天了,我想,江宗主一定很想快点让宗主休息,应当不会……那个乱跑乱晃才是。」巡逻到一半被召回的蓝氏门生中,唯一一个有配戴抹额的内门弟子担心的向聂怀桑行揖说道。

「……找,沿着三面山壁找,他们灵力被封,有可能只能步行,现在天色晚,寻找不易,大家小心点,仔细点找。」

「是!」

聂怀桑没想到的是,他们人还没找到,反倒是从最底面的山壁中凌空射出了一枚烟花信号。

蓝家的求救信号。

「蓝曦臣!」

被随侍御剑载来的聂怀桑,人还没到,就听到江澄悲切的一声嘶吼。

那山壁上有一块平台,那平台被一处突出的巨大山石挡住,加之周遭又有林木,远看并不会发现,若非烟火信号自那里发出,众人也不会知道原来这山石之後竟有一方天地。

下了飞剑,聂怀桑看着两人浑身都是血,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跪倒在地的男子,两名蓝氏弟子正看守着他。

「……现在是什麽情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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