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好事多磨终出府,师父花魁互争锋。
黄锦因为受了伤行动不便就在医馆住了下来,暖墨不顾康王和暖澜的劝阻,硬是逼着康王将自己遇刺的事压了下来,留在宫外不肯回宫。
康王思量着最近皇上因为水灾和军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便顺了暖墨的意,想着等皇上度过了这个难关再追查此事,便未将暖墨遇刺的事告知皇上,只叫暖墨在王府好生待着并派了大批的侍卫保护着暖墨。
只是暖墨挂念着黄锦的伤势,哪里肯乖乖待在王府。
这不,由於王爷连後门都派了侍卫把守,暖墨和田玉凝不能像往常一样从後门溜出去,只好求助於那个老顽童。
“好爷爷,求求你了,就带我们出去吧,求求你了……”暖墨搂着老人的胳膊晃来晃去,声音甜得叫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人忍不住抖抖身子,扭过身子,顺便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好爷爷,你就带我们出去吧,求你了……”田玉凝依葫芦画瓢,同样磨着老人家。
老人家抓抓自己的头发,几欲发狂。
这两个女娃已经在自己这里磨了一个时辰了!
烦!烦!烦!好烦呀!
“咕噜”一声……
暖墨和田玉凝面面相觑,看向老人的肚子,两人眼睛均是一亮,计上心头。
田玉凝跑出屋子,不多时便回来,手上多了个食盒和酒壶。
“好爷爷,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麽?”田玉凝献宝似的将食盒放在桌上,掀开食盒的盖子,待溢出饭菜香气後又立马将盖子盖上。
老人家伸手想要拿过食盒,却不想田玉凝眼疾手快将食盒抱在怀里。
“好爷爷,你就答应了我们吧,好不好嘛……”暖墨趁机撒娇求道。
“这食盒里边装的可是我吩咐厨房特意做的叫花鸡,好吃的很,还有一壶上好的陈年花雕呦。”说着,将酒壶打开举到老人鼻子下面一晃,“闻闻看,香不香?”
“香,真香!”老人家竖起了大拇指,满脸陶醉,伸手要捧住那酒壶,却落了个空。
“好爷爷,你就带我们出去吧,好不好?只要你带我们出去我保证每天都做好吃的孝敬您老人家,好不好嘛……”田玉凝诱之以利。
“你们这俩女娃想要馋死我呀!”老人家拿手指着田玉凝,脸上却一副万事好商量的表情。
“答应了?”
“答应了!”
“不许反悔!”
“快拿来吧!”老人家夺过田玉凝手里的东西,蹲在凳子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田玉凝和暖墨相视一笑。
成了!
待老人家吃饱喝足,三人来到府墙下,四下张望,见没有巡查的侍卫,老人一个胳膊下夹着一个女娃,轻轻一踮脚,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好棒!”田玉凝俯瞰着下面的风景,一阵兴奋。
“怎麽样?我这老家伙的身手还算利索吧?”老人家得意道。
“简直太厉害了!”田玉凝毫不吝啬地拍手称赞。
“哈哈……”虚荣心得到满足,老人家爽朗大笑,声音浑厚有力犹如钟鸣,田玉凝和暖墨都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只可惜衣钵无人继承……”老人家一声长叹,“丫头,做我的徒弟如何?”老人家突然眼前一亮,对田玉凝道。
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娃着实对自己的胃口,嗯,和自己一样聪明伶俐,招人疼……
“我?”田玉凝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就是你!怎麽样?”老人家看着田玉凝俏皮的样子,收她为徒的心意更加强烈,真是越看越投缘。
“好呀,好呀!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田玉凝感觉自己高兴得快要飞上天了,不对,自己不是已经在天上了嘛。
“乖徒,等会儿到了医馆,可得给我磕头敬茶,行拜师大礼。”老人家略微运功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似乎是迫不及待要认田玉凝这个“乖徒”了。
“一定一定!”田玉凝满口应承着。
别说是磕头敬茶了,只要能把你的绝世武功学到手,让我认你做乾爷爷都成呀!
我田玉凝终於能成为一代女侠了!
到了医馆,就见蓝烟和玄羽都在大厅坐着,似乎在商量着什麽,见田玉凝三人来了,忙起身迎接。
老人家不管不顾,立马就坐在了太师椅上,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正在蓝烟和玄羽莫名其妙的时候,田玉凝乾净俐落地跪在老人家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接过暖墨递上来的茶,举到头顶,道:“师父在上,请用茶!”
老人家眉开眼笑,接过田玉凝手里的茶,慢悠悠呷口茶後,才道:“乖徒,起来吧。”
“谢师父!”田玉凝从地上一跃而起,乖巧地搂着老人家的胳膊,一声声叫着“师父”。
师徒俩刚行完拜师礼便旁若无人地在大厅里上演着一副“师慈徒孝”的感人戏码。
蓝烟和玄羽这才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忧虑。
一个老顽童,一个小顽童,这江湖,恐怕要无宁日喽……
“玉儿……”在那里“你侬我侬”的师徒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尤其是田玉凝进门这麽半天居然一句话都还没跟她说,被无视得这般彻底,蓝烟心理严重不平衡。
“蓝烟!你在这儿呀?”田玉凝语气中满是惊奇。
蓝烟怒火中烧!
敢情您压根就没看见我呀……
“不然我在哪呢?”蓝烟笑得淡然,移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田玉凝圈着老人家胳膊的手拿下来,惩罚似的掐了一把。
“疼!”田玉凝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这是哪里又惹到蓝烟了,怎麽一见面就挨掐呀?
“小蓝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麽能随便掐我的乖徒?”老人家护短得紧,见自己刚收的乖徒被欺负了,很是不乐意。
“哪敢哪敢,我怎麽敢掐您的乖徒呢?一定是您老眼昏花看错了,你说是不是,玉儿?我刚才掐你了吗?”笑着看向田玉凝,眼中却多了一抹威胁的颜色,轻轻搂住对方的胳膊,手指上的力度比之刚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玉凝忍着胳膊上的疼,眼里闪着泪花,面上却笑得扭曲,对着老人家道:“师父,是您看错了,蓝烟怎麽会掐我呢,嘿嘿……”
蓝烟这不是掐我,是疼我,很疼很疼……
“没出息……”老人家摇摇头,嫌弃地瞅田玉凝一眼,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呵呵……”听了师父的话,田玉凝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道:“蓝烟,你怎麽来了?还有武状元,你怎麽会在这儿?难道也病了?”
蓝烟轻轻敲了田玉凝的头,嗔道:“我来看看黄锦不行呀!这是玄羽的家,玄羽不在这里在哪里?还有,玄羽可早被封了兵部左侍郎,不要武状元武状元的叫了。”
“你知道得这麽清楚?”脑中突然闪过第一次见玄羽时的情景,那时蓝烟正为玄羽穿衣……
“怎麽?吃醋了?”蓝烟倾身在田玉凝耳边低语,吹出的热气惹得田玉凝娇躯轻颤。
“才没有……”田玉凝否认,脸却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口是心非的家伙……”蓝烟轻笑。
“咳咳……”耳聪目明的老人家自然听得到两人的私语,忙轻咳两声,试图阻止两人这麽黏糊下去。
蓝烟充耳不闻,挑衅地看一眼坐在太师椅上有些不自在的老人家,故意揽住田玉凝的腰,示威似的挑逗着已经有些恍惚的田玉凝给老人家看。
一个是田玉凝的师父,一个是田玉凝的爱人,身份本完全没有冲突的两个人却像是仇人一样瞪着对方,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怜,田玉凝成了这场无聊战争中的唯一炮灰,一会儿被师父指使着去端茶倒水,一会儿又被蓝烟吩咐着捏肩捶背……
白芷进门就见小郡主被两个人呼来喝去指使得团团转。
白芷无奈地摇摇头。
“芷儿,你回来了?”一直在一边看好戏的玄羽见白芷回来了,忙起身帮未婚妻拿下背後的药篓,关切道:“采药的时候没遇到危险吧?我已经准备好饭菜了,饿不饿?”
“还好,我先去换身衣服。”说完,便离开了大厅。
“有吃的?我也去!”老人家听到“饭菜”两个字,顾不得正在和蓝烟“斗法”,蹿去了厨房。
玄羽见此忙追了出去,对着饿鬼似的老人家叫道:“不要吃光了,给芷儿留点儿!”
“就知道吃。”蓝烟轻蔑道,战争以老顽童的“逃跑”告终,蓝烟舒心地喝口茶。
“蓝烟,玄侍郎的未婚妻不会就是……”田玉凝指着白芷离开的方向,满是惊奇,似乎发现了什麽新鲜事。
“怎麽?你对人家的未婚妻感兴趣?”蓝烟挑眉。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田玉凝忙用力摆手,表明自己对蓝烟绝对忠诚,绝无二心。
“这就好。”蓝烟捏捏田玉凝的脸,一字一句道:“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不然……”
“不然怎样?”田玉凝一脸紧张。
“不然,不然我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蓝烟戳戳田玉凝的脑门,半真半假道。
“我好怕呀!”田玉凝忙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装出一副很怕很怕的样子。
“不正经……”蓝烟狠狠蹂躏田玉凝的小脸儿。
“我可是很正经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不会有别人的。”田玉凝将蓝烟揽进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铭记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