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柔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着的。她做了个恶梦,梦里,一下是那些人又回来,一如往常的把她绑在椅子上,掏出自己要她服侍,或玩弄她的身体,用各种方法,各种器具;一下周凯杰出现,站在一边袖手旁观,然後和她说,这是你人生的大污点,一直不断不断的轮回,她挣扎着想逃脱,但却被绑的死死的。
醒来时是尖叫着的。在一旁被李母交代拿着一盆菜挑剪的丁旭川弹起来抱住她,却不断的被推开。
「小柔,小柔,是我啊。这里很安全,没事的。」李子柔渐渐的安静下来,在丁旭川怀里,不发一语。
他觉得心都要碎开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被折腾成这样。
也许李子柔平时的叛逆、张狂都是为了掩饰这些不为人知吧,在今天之前,她一个人度过了多少崩溃的夜晚?承受多大的孤独?想起她抽屉里的那罐安眠药,她说是段考压力大,偶尔吃的;想起她手上的刀疤,每日要用多少遮瑕才遮的住;想起她有时看新闻看到与性侵有关的便赶紧转开;想起她刚才睡前问的那句,你还要我吗?丁旭川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安抚着她。
在乡下过了几天小日子,两人在假期的最後一天准备回程。自从遇到那个人之後李子柔就每晚做恶梦,丁旭川也每晚都从客房偷跑到她房间,毕竟一大家子,异性同住还是不妥,这两天两人都没睡好。
到了镇上,才渐渐有网路。李子柔瘫在副驾驶座上滑手机,看到Line里周凯杰的讯息栏里有几通未接来电,她有些犹豫,食指在电话的图示上游移。她可没忘记还在冷战呢,才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
丁旭川侧了侧头,轻轻的笑。
「明明就想打给他。」她把手机关机,撇撇嘴。
「才没有。」李子柔忿忿的开了一包鱿鱼丝,粗鲁的塞了好大一口给丁旭川,像是把他的嘴当泄愤的垃圾桶。
周凯杰躺在床上,想着小女孩。
已经过了三天了,一通电话都不接。他都想杀到小女孩家敲门了。在脑袋里想她会发生的各种意外,是不是住院了?还是......不会是被绑架了吧?他打开电视,没有任何像她的消息。继续躺回床上,觉得自己好没志气。
叩叩叩,有人在敲房门。
「凯杰啊,你舅舅来了。」是那个当警察的舅舅。他厌厌的走出房间,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不舒服吗?」周母摸摸儿子的额头,没有发烧。
他摇摇头,突然想到,李子柔是不是发烧了,她会不会一个人病倒在家,没有人照顾?想着,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又想到,还有丁旭川照顾呢,怕什麽。
舅舅见状,笑了起来。
「我当年追你舅妈时也是这样,我看凯杰啊,是恋爱了。」他轻轻笑,是吗?他何尝不想追求小女孩,但他们是师生啊。
舅妈从身边拿出一本相簿。
「有女友了也没关系,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准备相亲的。」
周凯杰翻翻手册,从国小老师到警察都有,甚至还有槟榔西施。简直像皇帝选妃了。如果交了新女友,是不是就能对李子柔不再那麽喜欢了?他认真的挑选着,看到一位长直发的女孩,和李子柔不同,看来是个很温驯乖巧的气质女孩,就这个吧。
下星期六,中午12:30的相亲,就这麽随便的被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