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感叹。要是丁旭川是女婿啊,孩子也算享福了。她把热牛奶拿给他,也坐在了床沿。
「阿胖她啊,小时候身体很差,有一次烧了好多天,病到快死了。」丁旭川啜了一口牛奶,帮女孩把伸出被子的脚塞回去。
「从那以後,我们就很纵容她。原本想说让她到附近的高职随便读完就好了,但她不要,她一直想往更高的社会阶级走。」
丁旭川有些讶异,他以为李子柔很喜欢这个村庄的,平时言语间也都是对家的思念。
「我本身是裁缝师啦,也有个五专毕业,在那个年代算还不错了。是我自己傻,放下大好的前途跑来这里,也许她是不想重蹈我的覆辙吧。」
她微微一笑,神情不知是悔恨还是感慨。
他不知道要说什麽,只能静静的喝着牛奶。这时有些悔恨自己天生的嘴笨,他连个安慰都无法脱口。
寒暄几句,两人都各自散去。
隔天一早,李子柔就被母亲挖了起来,准备下田。
她抓抓头,走进厕所梳洗。随便扎个马尾,今天要劳动,戴眼镜不方便,改戴了隐形眼镜,依旧是短裤和背心。她直接走进丁旭川房间,把他的被子掀开。
「起来啦。」两人一起在床上蠕动赖床了一段时间,才算真正起来。昨天初来,丁旭川还想着是要见小女孩的家长,慎重的穿了衬衫和牛仔裤,今天直接放飞自我,也入境随俗的穿上汗衫和四角裤。
吃了点清粥小菜,穿戴好斗笠和袖套,准备上工。今日的任务是去摘芒果,有惧高的李子柔拿着篮子在底下接,丁旭川在树上摘。
他是都市孩子,从小只爬过游乐器材,没爬过真正的树,有点手忙脚乱的爬上。他看着树下,距离忽然感觉增加了好几倍。
「那......那个我可以不看下面吗?」他紧抱着大树,嘴唇有些发白。李子柔翻翻白眼。
「不看下面,你是要丢到我头上吗?」丁旭川无可奈何,只好拿起小刀开始割着芒果的蒂头。李子柔伸长手,篮子里一会儿就积满了黄澄澄的果实。
她看着果实,今年的芒果鲜嫩金黄,很适合做甜点。
丁旭川上去是上去了,但却下不来。
他哭丧着脸,颤抖着脚,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小女孩看那个可怜的小样子,实在於心不忍。
「要不我去拿梯子吧?」他坚决的摇摇头,试图自己下来。一个不小心,他直接从树上摔落。
李子柔紧张的上前,察看伤势。
只有脚踝红肿,其他地方是轻微的皮肉伤。还是得看医生。
她骑着摩托车载丁旭川去镇上找堂哥,看到一间有些破烂的小诊所便停了下来。
「这上面写的是妇产科啊。」丁旭川有些不敢相信。
「我哥是镇上唯一的医生了,就算你今天骨折也要来找他。」她把丁旭川搀扶进诊所,灯并未全开,李子柔的堂哥坐在候诊椅上看着电视,看到两人来了,很开心的招呼。
「先来挂号喔。」堂哥直接走进柜台,充当着护士。丁旭川有些崩溃的交出健保卡,这到底是什麽诊所。
头上的跑马灯亮起,001的字样闪烁着。
堂哥带着两人走进了诊间,丁旭川还是生平第一次躺上妇产科的诊疗椅。
「那个,可以不要把我的腿打开吗?」他有些尴尬的看着两腿中间的金属突起物,看来是用来把女人的双腿分开的。
医生笑笑,直接把他受伤的腿抬了起来,东按按西捏捏,好像研究出了什麽。
最後再帮他在皮肉伤上了些药,便告知两人可以领药了。
丁旭川疑惑的走了出去,只见医生在脖子上挂了一个药师证,在柜台前递给他一个药袋。
他接过,再坐上李子柔的机车,才打开药袋。
「靠!」他骂了句脏话,吓得李子柔龙头一歪,差点掉进田里。
「这不就是撒隆巴斯和普拿疼吗!」丁旭川忿忿都合上药袋,把连包装都未拆的药丸和药布放进李子柔的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