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杰差点想把李子柔丢下车，当她报出地址时。根本不到五分钟的车程。
李子柔也很想跳车，当她发觉後座还有一位周妈妈，让她原本浪漫的想像完全破灭。
「小杰啊，这是你的.....？」周妈妈把自己塞进两人中间。
「阿姨，我是周老师的学生。」李子柔礼貌的微笑，让声线尽量软柔。
「我们凯杰在学校有没有很多女学生喜欢啊？」她挤了挤眼，似乎是想要暗示李子柔什麽，而坐在副驾驶的女孩脸渐渐的僵硬。她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追的最勤的那个吧？
所幸家住的近，不用忍受这种尴尬太久。
周凯杰陪着她把食物提到家门口，向她带着歉意的浅笑着。
「抱歉，我妈的话多了些。」她一面找着钥匙，一面回应。
「没事，这样热闹。」她突然想起以前夏日的夜晚，一大家子吃完晚餐，都会坐在树下乘凉、聊天，也不开风扇，就倚靠着夏日微微闷热的微风，和人手一把的蒲扇。
「你知道的，每个星期三导师都要到外宿生家里视察，我会检查你的蔬菜吃了多少。」他把提袋交给她，望进她的眼眸。她能直接的望见他的黑瞳中，至少此刻是有关心的。
她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氛围。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如往常讽刺的勾起一边嘴角。
「那以後我们每个礼拜都要约会了呢。」周凯杰皱皱眉，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正经一点。」看着她捂着微微发红的额头，不服气地瞪着他，蓦然升起一股愉悦感。有时候，这个小麻烦也蛮呆萌的。想起周妈妈还在车上等着，他也没多留，叮咛几句就走了。
回到车上，周妈妈已坐到副驾驶座上，她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样。
「我不介意你谈师生恋的。」她看着儿子的侧脸，在暧昧不明的车灯中显得严肃。家里就这个孩子啊，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抱到孙子。
「妈，你想多了。」周凯杰无奈的笑笑，他还没这个胆量。
李子柔看着一堆蔬菜，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她把菜分成三堆，觉得太多，又分成六堆。这些菜，应该能送给别人吧？反正周凯杰又看不到。李子柔对自己的小计划感到得意。拿一点给陈忆？不行，她知道了一定会打小报告，然後说不定又要罚写，唔，说到罚写......
她看向桌上的信纸，上面的包子图案正对着她，浅浅笑着。
「笑屁。」她把纸翻面，包子却依旧透着纸而有点痕迹。
阴魂不散。
李子柔坐在沙发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慢慢的演变到失去控制。周凯杰是第一个看见她公寓门的男人。虽然仅仅只看到门，但也是很大的突破了。
楼下兵砰响。她揉了揉眉心，那个楼下的宅男大学生，每天都不知道在搞什麽实验，时常弄出巨大声响。
拿起一条苦瓜、一把青菜和几颗苹果，她转身下楼。
在噪音的来源处敲门。门缝微微张开，一颗发丝凌乱的头被门吐出来，男人的胡渣布满下颚，黑眼圈十分明显，看来疲惫不堪。
「有事吗？」男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听来有种性感慵懒地味道。
「嗯，我是楼上的住户，这些青菜给你，然後，能麻烦你以後小声点吗？」她想释出善意的微笑，却依旧像颜面神经失调。她是个不擅长笑的女人。
「这个要煮吗？」男人看着她，眼里读不出情绪。
李子柔愣住，呆傻的点头。
「不吃。」门被关上，她看着面前的铁灰门，真是个怪人啊。不过为了把这些讨厌的东西送出去，煮成菜又算甚麽。
她绑上围裙，先把苦瓜川烫後泡冰水，苦瓜愈薄，苦味愈容易消失。爆好香，下好料，苦瓜炒咸蛋，有些老套的菜。空心菜烫好淋上酸辣的酱汁，摆点红辣椒，鸡腿肉去骨，加大把葱丝和米酒，洒上盐巴，从电锅里出来就是葱油鸡，一样摆点辣椒丝。
红的绿的白的，吃饭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有美学。尽管菜色家常，只要摆盘好看，便赢了大半。李子柔再切了盘水果，盛上两碗饭，缓缓的下楼。
敲门
宅男依旧被门吐出，看着她手里的菜式，眼神里染上一层渴望。
白色瓷盘里的菜还冒着腾腾热气，香味不断飘散，有种家的味道。
他开启了一道小缝，让李子柔进门。她心里不断碎念，门缝太小了点。
进了房间，不禁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