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沉迷於書》 — 第九章、之二

缓步走过两条街,他们来到位於巷弄中的咖啡厅,名为「谧境COFFEETOUR」。

吴伊书抬头看店名,真是用心良苦的店家啊!心里不禁为这创意谐音感到佩服。

徐缓推开玻璃门,门上风铃清脆作响,迎接他们的除了扑鼻而来的咖啡香及此起彼落的「欢迎光临」外,还有一只苏格兰摺耳猫。吴伊书一见,忍不住蹲下来摸摸亲人的猫咪。

「阿良,好久不见!」吧台里穿着黑色围裙白衬衫,唯一没戴帽子的男人,看向进门的他们,惊喜地向小六子连连挥手。

「跟你说过好几次,叫我小六子,阿良不好听啦!」本名张学良的小六子,习惯也喜欢听大家叫他的绰号。

两人走向吧台,小六子为他们做介绍:「学妹,这位店长是我的国中同学,叫小米。」

吴伊书点点头:「小米,你好。」

「这位是我大学学妹,小书。」小米也回以颔首。

虽然伊人再也不在,这里仍是他们共创许多回忆的地方,别具意义。或许未来,小六子还能再为它添上一笔重要记号,思及此,小米看向逗弄猫咪的吴伊书。

「你们想在吧台区迎接咖啡与牛奶的完美融合?还是要到走道的位子看看各式各样的客人?或是要挑最文青的靠窗位置悠闲地品味咖啡呢?」小米尽老板的本分,为他们推出三个方案。

「学妹,我保证在吧台能得到最好的服务品质。」小六子道,「小米的手艺和员工俐落的手法绝对让你看到掉下巴。」

「学长都这麽说了,那就听你的。」吴伊书从善如流。

两人入座,小六子点了可可拿铁,吴伊书则是咖啡欧蕾。

「对了,今天二楼有表演唷!小书你来的真是时候。」一边冲咖啡,小米一边微笑着说。

其实吴伊书甫进门就发现店内螺旋式楼梯通往二楼的展演舞台,这在咖啡厅很罕见,她不禁又多看一眼。

「以前阿良来我这里遇到演出都会上台一展歌喉,」停了停,瞄一眼注意力不在这里的小六子,降低音量:「今天他应该特别乐意做这件事。」小米暧昧道。

吴伊书听得懂他言下之意,却面色不改:「早就听闻学长很会唱歌,今天洗耳恭听。」同时,戴着贝雷帽的女服务生送上拉花手法复杂的咖啡,对吴伊书微笑:「祝您有个美好的咖啡飨宴。」

「『洗耳恭听』应该不是这样用的吧?」小米皱眉,一副不解样。

「当然不是,我只是懒得找形容词。」吴伊书难得调皮。

在品嚐咖啡时上缘嘴唇不免俗沾上了奶泡,这杯咖啡令吴伊书惊艳,挑挑眉,禁不住赞美:「很好喝!」语毕,小心翼翼再喝一口:「你真厉害!」对女服务生伸出大拇指,後者则笑看着她。

义式咖啡的微苦,从口中释放,和浓醇的牛奶调制成的完美比例,交织成圆舞曲,在舌间轻快跳跃。

小米对吴伊书的幽默感勉强扯了扯嘴角,不过这份尴尬很快被抹去,小六子的咖啡随後便做好,上桌时小米突地感叹道:「还记得小欧总是点咖啡欧蕾,三年了,不晓得她过得好不好。」成功引回小六子的注意力。

吴伊书忙着品嚐一绝的咖啡,耳朵却没有办法闭着,为了掩饰自己无聊的幽默感,跟着转移话题:「谁是小欧?什麽三年?」问完,差点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给自己一巴掌,她明明打算要和小六子疏远,竟然为了一件小事轻易破功。

而这正是小六子带吴伊书来找小米的原因:他要让她参与他的过去。

此时,风铃的响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几个人搬着类似器材的东西进门,服务生上前帮忙,一群人搬着走上开放式楼梯,看来是在准备今天的表演。

「学妹,擦嘴。」小六子没有马上回覆吴伊书的疑问,而是抽了张面纸给她。

吴伊书拿出手机开启自拍功能,看见自己满嘴的奶泡,赶紧对着画面擦乾净。

小六子看她一连串的动作後,悠悠开口:「小欧是你的学姐,我曾经的女朋友。」

「曾经?」闻言,吴伊书双眼暂时离开萤幕,对小六子露出半张脸。前女友就前女友,她不懂为何会用「曾经」形容。

「三年前,她死於一场意外车祸。」吧台後的小米补充,此刻他正在擦杯子,「阿良就是在我的店和她相遇的,我们都记得她最爱喝我们家的咖啡欧蕾,就是你现在正在喝的。」

吴伊书本来以杯就口想掩饰歉意,却被小米之後说的话给呛到。

这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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