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教室渐渐安静。小六子独自在讲台左侧收器材,右侧通往後台的门大开,门口倚着几位学长姐说笑,见时机差不多,吴伊书从包里摸出小方盒,走向小六子。
也在教室的蔡少宸视线没离开吴伊书,见到这幕,什麽也不想,几个大跨步,挡住吴伊书差点就能和小六子对话的距离。两人从寒假不欢而散至今,首次面对面的第一句话,竟然同步:「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
蔡少宸早在圣诞晚会就知小六子是个危险人物,他不能让小书靠近。
吴伊书皱眉,她狠心拒绝他的警告应该浅显易懂啊!
彼此在意的两人,一齐盛装心事,也一齐遮掩心声。
「我要过去还东西,请让开。」吴伊书歛眉,声调无情地不容人拒绝。
「你要还什麽?我帮你还!」蔡少宸急了,脱口一句。
吴伊书被搞得不得不直视他。
她抬头,瞪他:「你凭什麽帮我还啊?这是我的私事,还有,我不想把丑话再提一遍!」
两人的小骚动引来正把器材收妥的小六子注意,他本以为是哪对小情侣公然调情,但骚动越来越大,女方的声音也越听越耳熟,遂向右移动步伐,越过挡住他视线的男方背影,从四十五度角望去,看见表情有些不开心的吴伊书。
这下子,身为学长,有义务帮学妹排忧解难。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绕过讲台走到他们旁边,想了解发生什麽事。
「哈罗,学妹?」搔搔头,他意识到自己每次看见她总会搔头。
吴伊书正想蔡少宸怎还不屈不挠地讨骂挨,该说什麽才能让他放弃时,小六子学长出现了。
她欣喜若狂,把蔡少宸当空气,朝来者递出TIFFANY绿:「小六子学长,这份礼物我真的不能收,请你收回!」
小六子瞥了眼他从市集里买到的小东西,当时见到那对耳环就觉得非常适合吴伊书,事後才想起不知人家有没有耳洞就送,会不会太没诚意,可现在近距离一看,他之前是白烦恼了。
但她坚持不收,他也无奈,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折衷方法:「东西给你,盒子我收回。」他轻轻从吴伊书手中接过小方盒,打开,将内容物取出放进还停在半空中的吴伊书的手掌心,盒子揣在自己手上:「这样如何?」
吴伊书愣了愣,这招很妙,是高招。
蔡少宸也看见了,朝小六子翻了个「无聊当有趣」的白眼。还好只是这种小事,且他在现场,第一,不必担心他们会擦出火花;第二,看样子事情解决了,於是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吴伊书的手腕,直奔出学院大楼。
突来的举动害吴伊书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你干嘛?要带我去哪里?我下午还有课……」想甩却甩不掉的手,她看着蔡少宸奔跑的背影,一边喊道。
後方小六子呼唤渐行渐远。
两人跑到操场边的树下停下,吴伊书气喘吁吁,蔡少宸老神在在,平时体力的养成昭然若揭。
「你要做什麽?」操场只有三两人在运动,是僻静之处。
「你生什麽病?」蔡少宸平静地问。
「什麽?」吴伊书一时反应不及。
「你到底生了什麽病?才变成现在这样?」耐心重覆。
明明他说的每个字都认得,但串成一句话後便不想理解,「莫名其妙。」背过身,看着远方的女生宿舍,知道他在问什麽,可她不愿深谈。
「我跑了一趟你的母校,找到了你的高中毕业纪念册。」蔡少宸翻找出手机,绕到吴伊书面前,秀给她看,一张滑过一张,都是翻拍。
通常会做这种事的人有两种:一是变态,二是侦探。
吴伊书避开蔡少宸探询的目光,别过身,想不到当时不欢而散後,他还去做这件事,不过倒是可以肯定他既不是变态也非侦探。
「我怎样都跟你无关。」得知有人如此待自己,心里难免柔软,嘴上却倔强:「或许你是出自於关心我,可我不需你的同情。」一句话又冰又硬。
「那好,我们条件交换一下。」蔡少宸收起手机,放下包包,开始原地暖身。
「什麽?」吴伊书好奇的回头,看见蔡少宸扬起的无害笑容。
「我跑一圈操场,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选择答或不答,但我有把握让你回答完所有我心里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