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青苹的脚伤也日渐痊癒,虽然还不能蹦蹦跳跳,但自己搭车上学放学都已经没有问题,黎茵茵也没有再来骚扰。
一解禁让她可以自由活动,就开始作妖作怪。
期末考考完的那天是周五,而且第二天开始放寒假了。青苹一早就报备说跟同学约了去唱歌,我心想唱个歌应该没事吧?只叮咛了行走动作都要小心,9点前得回家,就没再想太多。
过完年开春时氛茶第一间门市即将开幕营业。最近公司里每个部门都忙得团团转,至少年假前必需把筹备的工作全部完成。
这天也是早过了下班时间,夜幕低垂,办公室的灯才一间一间的熄了,我也正打算下班,就接到了陌生的电话。
是分局打来的!
我的天,这次不是学校,竟然是分局。
我的心脏该有多强壮才经得起这个孩子的折磨。
打电话的员警说,李青苹现在在分局,有一些状况,请家长到XX分局来作个笔录。
也不知怎麽了,我第一个反应是拿起电话打内线给陈龙飞。
陈龙飞接到我的电话,一听是青苹又出事,马上就说他开车送我一起过去。
第一次见识到分局里处理这种事的场面。不是很大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中学生和他们的家长。
因为人手不够,有穿着义工背心的阿姨让我们先等着,填一些基本资料,得排队做笔录。
除了程宇刚和林蔓芸、梁敏馨是认识的之外,还有几个生面孔。家长们也是慌张又生气,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
後来才知道另外一个房间里还有一批不是同校的男生,他们比较麻烦,好像牵涉到毒品的问题。
弄清楚了前因後果才发现事情还真有点复杂,然後又有点倒楣。
青苹她们班去唱歌的同学们到得晚,没有大的包厢了,只好7、8个同学挤一个小包厢。有人刚好看见隔壁班的两个女同学在另一间大包厢里,跟她们约的人要更晚些才会到,偌大的包厢只有她们两人在唱。本来跟青苹班的几位女同学也是认识的,两人唱得有点无聊,就提议青苹他们都先来大包厢一起玩,等另外约的人来了,再各归各位。而且,那时说不定青苹她们也该解散回家了。
本来唱得蛮开心,晚点来的一批却是高中生,好像在别处已经喝了酒,而且又跟柜枱点了许多酒。青苹她们想离开,那几个高中生就说「别看不起人」什麽的,硬是拦住不让走。还说「如果要走的话可以,一人喝一瓶啤酒才放人。」
以青苹的个性,忍不了多久就跟他们吵起来,国中生喝什麽酒,她就是不喝。店里的服务员来排解也没用,越吵越大声,那几个高中生好像也醉得不太理性,竟然砸起东西来,店家只好报警处理,没想到警察来了还在一个高中生的包里搜出了毒品。
这回倒是幸好青苹脾气硬,自己不喝,还叫同学都不许喝。後来员警问清楚了,也做了检测,确实这些国中生没喝酒也没吸毒,才让家长领回去。走出分局的时候,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且程宇刚的记者爸爸来了。该走什麽程序,他很有概念,跟警察的沟通也比较顺畅,总算在半夜以前让这些国中生都搞定回家。家长们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我也把之前对程宇刚父母敬鬼神而远之的印象修改了一下。
特别是隔壁班两个女生的家长更是千谢万谢,若不是凑巧碰到青苹班的这群,还不知会出什麽事呢!
但对青苹来说,就是运气太差了,好不容易期末考结束,想放松一下,竟然碰上这种事,她说:「比踩到狗屎还倒楣」
虽然是虚惊一场,也惶惶然折腾了一晚。我才上车,就觉得胃又翻搅起来,赶忙拿出随身备的药吃了。
陈龙飞找到一间做宵夜生意的小吃店,外带了三碗粥,回到家时真是快虚脱了。
三人坐在餐桌旁一口一口的吃着热腾腾的广东粥,才觉得慢慢活过来。
陈龙飞对青苹说:「你今天很帅啊!幸好有坚持住不跟那帮人和在一起,也没喝酒。不然你们一堆未成年小毛头,家长被罚事小,真的喝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呢!给你按个赞!」说着伸出大姆指。
青苹却看着我,她知道我不可能同意陈龙飞说的。
我接着就说:「我还在想接下来的寒假她都得被禁足了,有什麽好夸的?」然後又数落了青苹:「自己不懂得远离危险,跟那些人吵什麽呢?我什麽时候才能不用担心你?」
青苹看着陈龙飞说:「我就知道她要骂我,早知道没喝到酒,回来还得被骂。还不如那时就喝他几瓶。」
「我看你不止是欠骂,你是欠揍吧!」我站起来准备敲打她。
青苹从椅子上跳起来,过去打开冰箱,拿出刚在超商跟陈龙飞吵着要买的水果啤酒说:「反正喝不喝你都要骂,我决定还是来乾一杯吧!要不然岂不是“白担了虚名”」
我又好气又好笑:「想喝你就说,在家里我看着喝一点也没有不行。白担什麽虚名,小说看多了?」
陈龙飞没说什麽话,就坐在一旁笑着看我们斗嘴,顺手把青苹的水果啤酒接过来,拉开了开口又递回给她。
青苹大口喝了两口,说:「有甜甜的香味,像果汁汽水,但是又有点苦。要的话我直接喝果汁或汽水就好了,喝这干嘛?」说着绉着眉摇了摇头,把啤酒交到我手上:「你们慢慢喝,我去洗澡睡觉了。」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大呵欠,回自己房间去了。
我把啤酒放回餐桌上,叹了一口气:「我想喝红酒,不想喝这个。」
「红酒?你的胃还行?」陈龙飞问。
我点点头:「吃了东西就没事了,想喝点酒。」感觉今晚得靠酒精松弛一下,才能好好睡觉。
我打开玻璃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又去找了开瓶器。陈龙飞接过去开了,帮我倒在酒杯里。但却把刚刚青苹喝的那罐啤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
我说:「刚青苹喝过的,你不介意?」
他摇摇头:「我是怕你介意,才倒在杯子里的。」
???
我不懂他说的是什麽意思。我介意什麽?倒在杯子里就不介意了?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他笑了,露出了整齐的牙齿:「漫画里不是说用谁喝过的杯子,或喝同一杯饮料之类的,等於间接接吻。这瓶是青苹喝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如果是你喝的,我就直接喝了,不用倒出来也无所谓。」
说完又马上用手自己把嘴巴盖住,摀着说:「我乱说的,别理我…….我该等你把这瓶红酒喝完,神智不清的时候再说」
说实在,他根本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因为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压根没有听没有想也没有理他。
一向喜欢那种大口把酒灌进自己喉咙的感觉。不管是什麽酒,也不管什麽味道,反正我也喝不出来,只知道这样灌,入喉就只有整片的苦涩,烈酒的话还带点辛辣,酸爽又刺激。难怪我每喝必醉,酗酒这件事,我也应该很有潜力。
一杯入喉,我话又多了起来,然後……开始无限强迫别人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