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宴会厅里,泛黄柔和的灯光从瑰丽的水晶吊饰中折射到每个角落,映照着场内的富豪财俊,衣香鬓影,尽在悠扬动听的琴声中穿梳交际。每个人都以各种奢侈华贵的衣着配饰粉饰完美,放眼看去,他们嘴角那雷同而显眼的弧度恐怕是身上最便宜的伪装了。
所谓的慈善晚会,如常的,就像各种上流的宴会般,高贵而和谐地进行着。
梦金瞄了一眼场里那些艳丽华贵的女人,再低头察看自己纯白单调的吊带连身裙,不禁有点泄气:「那个⋯⋯经理,我今日有很失礼吗?」
眼前的正是她心心念念,从中学时期,恋慕整整七年的男神。他是她的初恋,最完美理想情人。不是有句古语,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根本就是张经理的写照。他斯文温柔,沉稳有担当,在他身边就像是拥着满满的安全感。
为了他,她放弃了奖学金留学,拼命考进了他所在的公司,为了他,她做什麽都愿意!她从小拥有的就不多,而他,便是她这辈子唯一想要亲手捉紧的幸福。
他温润地笑着,轻柔地揉了一下她的发:「不会。」
头顶的细腻的触感像是骚痒着她的心,揉乱了她的思绪,染红了她的颊。
「可是经理你看,每个女人都穿得超华丽的,你不觉我很丢脸吗?」
「没有,你这样很可爱,我喜欢你这样的。」
他⋯⋯他⋯⋯!张经理说他喜欢她!喜欢她这样的!
怎麽办?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觉得自己乐得要缺氧昏倒了。她甚至害羞得都不敢跟他对视,担心自己通红发烫的颊太过可疑,吓怕男神。
又过了一会,待包围着她的那些幸福泡泡沉静少许时,她脑袋闪过一丝不解,抬头又问:「可是男人不都喜欢露的吗?张经理不喜欢性感的吗?」
对於她古灵精怪的问题,张经理像是早已习惯,带笑回应:「我没有不喜欢。」
梦金的自信心顿时重受打击,小脸丧气的垮了下来:「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刚刚是在骗我,安慰我⋯⋯」
「我没有骗你。」
她的心情一秒堕入谷底,嘟着嘴说:「可是你刚刚都没认真看过我⋯⋯」
「你不适合穿太暴露。」张经理扫过她比平日清凉许多的装扮,不自在地调开视线,轻咳了声。
「为什麽?」
噢,张经理是厌她不够妩媚,撑不起性感的衣服吗?
「柳梦金!」
一把女声尖锐高亢地传入耳中,梦金不用回头就能猜出是谁。
还沉溺在巨大的失落当中,她垂着头抱怨:「俞利,都说了,不要叫我的全名啦。」
一身性感打扮的俞利厌弃地打量着闺蜜的装扮,鄙夷地直摇头:「梦金,你穿的这身像白莲花的什麽回事?」
她不满地鼓着腮,作势要掐这腹黑女人的脸:「还叫,你明知我最讨厌自己的名字了。」
俞利拍了拍她的头,不再捉弄她:「是是,小梦,为什麽不穿我上次借你的那条火红贴身裙啊?」
「那条裙子太可怕了,那麽少的布到底能遮哪里啊?」
「那是最完美的战衣,女人最不应该的就是浪费自身的本钱,说不定煞到哪个男人连总裁夫人都能当了。」俞利故意看那男人,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张经理,你说是不是?」
他微愣,沉默了半晌又温柔浅笑,只是和煦的表情变得不甚自然。
「俞利,你又胡说。」梦金着急地要封着俞利口不择言的大嘴巴,生怕男神有一点点误会,以为她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梦金不敢再停留在原地,生怕好友会不受控的说出更多让她胆战心吓的话,强拉着俞利到一旁的饮料区,决定用美酒来封住她的嘴巴。
在和俞利嬉笑间,梦金一不留神,脚後踩空,身子瞬间向後倒,却始料不及地撞上了一度结实高大的墙。
她回头察看,竟碰上一张俊帅熟悉的脸。
「吴楴贤⋯⋯」
颀长结实的身材,深邃黑亮的眸,高挺的鼻子⋯⋯
可是这刻紧抿着没有情绪的薄唇却和记忆中不太一样,因为吴楴贤的笑总是带着亲切的。但这张脸,很冷!
「不对,你⋯⋯是吴楴勋。」
她恍然大悟地抬头,欲再仔细研究一下那张脸,唇瓣却恰巧察过对方挺直的衣领。
看着在雪白的衣料上,显得格外醒目而暧昧的桃红色唇印,她羞愧得想要把自己埋进地底:「真的真的很抱歉。」
天啊⋯⋯她怎麽那麽倒霉?怎麽每次穿着美美的礼服都会出糗,总是碰上丢脸到家的意外。她根本就是跟礼服不合吧?
吴楴勋垂眸看了被沾污的衣领一眼,不置可否,只是轻蔑地低笑了声。他明明是笑着,却是她看过最没温度的笑容,甚至觉得冷。
男人双深邃的眸里光波流动,直勾勾地盯着她仔细打量,瞬间让她觉得自己是待宰的羊,紧张得不敢看他,只听到低沉醇厚的声音靠在她耳畔响起:「是我。」
嗯⋯⋯?这声音,好熟悉。
「头发乱了。」
耳边温热的气息烫得她身子反射性的一缩,他笑孤加深,修长的指靠近,先是扫过细致的脸颊,而後缓慢描绘着她耳壳的孤度,故意挑逗她生涩敏感的反应,满意地感觉怀中女人胆怯的颤栗,还有她仰头时,水亮无辜的大眼和脸上那嫣红的羞赧。
她的每个表情,都让男人想要变得恶劣。
他将一绺发丝勾回她耳後时,这亲昵的举动与某段记忆重叠。同样的气息,同样的触碰,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日调戏她的那个大叔!
梦金不敢置信地轻呼:「是你?!」
男人一脸不解,疑惑地低看着她:「哦?我们见过?」
「欸?」
她认错人了?可是⋯⋯这声音,这恶劣的调戏明明那麽像,想起来那大叔的轮廓跟吴楴勋也很像,难怪她第一次见他孪生弟弟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不管他是否当日的那个大叔,她可是亲手赏了人家巴掌,如果他就是赌城总裁,她要采访的目标,那绝对是悲剧!嗯⋯⋯她想她应该是错认人了吧?她可是第一次庆幸自己的眼拙。
梦金回以甜甜的微笑,礼貌地摇头:「我错认人了。」
「是吗?那可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赏巴掌,只有被打的人记得会不会不太公平?」
一道雷电凭空而下,不偏不倚地劈中她单薄的身子,轰得她脑袋一片花白。
「什麽?」
「那火辣的刺痛我倒记得很清楚,深刻得有好几个晚上都想起了你。」那低沉的嗓音近得连那带着磁性的沙哑都清晰,像是情人间的甜蜜私语,让她不明所以地害羞,下意识地抿了抿乾燥的唇。
这细微的动作看在某人眼内,却是再单纯的诱惑,下腹一阵暗涌。
她抵着那过份贴近的高大身躯,紧张得结结巴巴:「你⋯⋯你!」
「嗯?」
他甫低头,和她亲昵得只剩的一个呼吸的距离,梦金慌忙地想要後退,但他刚才扶着她腰的手仍紧紧圈抱着,梦金羞怯得闭上眼晴,不敢再看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吴总,那天你⋯⋯」
「所以,如果你知道我是谁,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反抗了?」男人擒着笑,低头恶意地咬住少女早已变得通红的耳垂,软嫩得不可思义。「就像这样⋯⋯」
「啊!你咬我⋯⋯」少女反应过敏地低喘了声,身体扭得像被烫着的虾子一样。
这刺激濡湿的触感让她浑身发烫,被调戏过头让她来不及思考,慌乱间修长白润的小腿乱蹬,非本意地踢向挠乱她心神的罪魁祸首,想要逃进这懊热的怀抱。
吴楴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怀中女人袭向他慾望根源的长腿,大手勾着她白皙的大腿,瞬间制止了她毫无威胁性的反击。
他可没忘记这小白兔看似温驯,却很爱一言不合就动手反抗。这女人,还是很可爱。
吴楴勋邪魅的勾唇,视线从她太过澄澈的眸,滑至被他拉高至腰际,握在手中软嫩的大腿:「呵,腿真白。」
「你⋯⋯下流!」梦金畏怯地後退了一大步,意外地,这次他竟主动松手,戏谑地看着她像受惊的刺蝟般,远远的警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