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歲月漫漫】-花田篇 — 24-《瀟灑》

「你怎麽没跟我说过,原来你认识他们啊?太不够意思了吧!」袁沂璐跟着莫茜,往着二号教学大楼的方向走着。

「…说不上是认识。」莫茜不想多解释,也不想承认。

「刚刚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白少欸!他长得真的好像女王…咳,白卲晨学姊。」袁沂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不以为然的莫茜。莫茜根本不知道那天在广场遇到的怪人居然就是白家三公子本人,那个人人仰慕和崇拜的白少。

白卲恩是多罗蒂亚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能成为校内报章的那种出名程度;除了白卲恩的背景雄厚之外,也算得上是多罗蒂亚里非常有绅士风度的一名「花花公子」。

他总是说:「所谓花心,是一次喜欢很多人,但我不是。我一次只喜欢一个人,只不过喜欢的时间很短、次数很多、喜欢的都不同人。」不了解他的人,都觉得这套说词不过是种荒唐的辩解。

纵使如此,仍然还是有很多女生喜欢这个懂得浪漫和幽默、多金大方、风度翩翩的他。除了人称的白驹建设三公子这个称号外,女同学们更喜欢称他是「风趣幽默的白马王子」。

虽说白卲恩是如此"潇洒"的一个人,但他从未和任何一个女生真正交往过。他没有真正爱过任何人,都只是"喜欢过"人。

某次,辰南翌批评他的这种行为不可取,那时漫不经心的白卲恩和他解释:「其实我觉得喜欢是一件肤浅的事。喜欢是一种泛滥的情感,本来就可以喜欢很多人,而且喜欢任何人都可以;但是爱不一样,爱只能是唯一的。」也许听来是在玩文字游戏或是为自己找藉口,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是事实。辰南翌自那之後,也不再多说甚麽。天真的白卲恩简单来说,就只是个表面花花公子但内心深情的人。

他没有和辰南翌解释过以外的人解释过,於是外人都只是雾里看花。因此,有传言说他是一个喜欢玩弄感情的人、无情的人,但却也没人能拿他如何。他始终是个黄金单身汉,从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真真交往过,因为他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人。这就是白卲恩,人称白少、白驹建设三公子、风趣幽默的白马王子。

但事实上,他就是个蠢蛋,还很胆小的那种。只有和他亲密相处过的家人和辰南翌,及意外发现的莫茜知道这件事。

「长得是满像的。」因为袁沂璐在她俩的寝室里贴满了不少白卲晨的照片,於是莫茜对白卲晨的长相也不陌生。她仔细想想,这姊弟俩的外貌确实很像。

「但我没有见过白驹集团的大公子…听说是同父异母,比女王和白少大上很多岁。」袁沂璐八卦地说着。

「我不清楚。」莫茜有些受不了,草草敷衍地回应。每回袁沂璐提起白驹集团,都不怎麽正常。

「我看看…喔!长得很不像欸!」袁沂璐边走,边用着手机查起了白宇的资料。

「…是个很厉害的人欸!他只比我们大七岁,就已经快要当上白驹建设的二把手了。」袁沂璐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莫茜漫不经心地听着她碎念,转弯走进教学大楼。

「虽然跟女王和白少长得很不一样…但其实满好看的,你看。」袁沂璐把手机递到莫茜眼前。她看了一眼,白宇的确长得成熟稳重、也很耐看,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好啦!」莫茜把袁沂璐的手机拨开,按了电梯。

「不知道个性怎麽样,他好像是个天才。建筑和室内设计都是他的专长…那他几乎可以靠他自己包办整个建筑物的里外设计了吧?」袁沂璐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认识过天才,我不知道天才的个性如何…搞不好很自大。」莫茜一边说着,然後和袁沂璐一起走进电梯。

「也许下次可以问问看白少。哎!那你觉得白少是个怎麽样的人啊?」袁沂璐把手机收回制服裙的口袋里,用手肘戳了戳莫茜。

「…我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的莫茜,用手肘撞回去。

「是这样吗?那这样白少很见义勇为耶!那个辰南翌也是。」袁沂璐继续八卦地说着。

「嗯…辰南翌这个人个性应该算是满好的,但白卲恩…」莫茜回想着那天的场景,话正说到一半。

「你还跟我说你不认识他们!你果然骗我!」袁沂璐突然地大声说,站到了莫茜面前。

「…」莫茜才发现自己被袁沂璐套话。她趁着电梯门打开,绕过袁沂璐,一溜烟就跑走了。

「莫茜!你给我站住!」袁沂璐一边大喊,一边在後面追着。

周一的下午有两堂连续的社团课。多罗蒂亚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社团课程或是在教室自习;除了学术科的学生之外,专业分组的学生几乎都会选择和自己组别相关的社团。

辰南翌很准时地到了电子研究社团的教室门口,李鈊也接着抵达。白卲恩中午和辰南翌说要一起去,却迟迟不见人影。他见到李鈊走近的身影,便赶紧发了条讯息给白卲恩。

「走吧。」李鈊到了之後,和他说了一声便打开了门。辰南翌跟上他的脚步,走进了教室。

「学长!」、「学长你来啦!」见到李鈊走近教室,此起彼落的招呼声随之而来。三年级才加入自治会的李鈊,一、二年级时也是电子研究社团的;进了自治会後,还是会时不时来这里指导学弟妹。这个社团的成员们对他还是很熟悉的。

「嗨!欸!不要停下手上的研究啊你们!偷懒呀?」李鈊打了声招呼,顺边逗了这群学弟妹。李鈊带着辰南翌,走到了齐广之的位置边。

「广之大概去厕所了,我中午有传讯息跟他说我们会来找他。我先去拿片萤幕过来。你在这等等。」李鈊从旁边拉了两张椅子,然後推了一张给辰南翌。他把自己的背包搁下,往材料室走去。

之後,有个戴着眼镜、外貌温文尔雅的男学生走向辰南翌,正是齐广之。

「您好。是南翌学长吗?」齐广之礼貌地向辰南翌打了招呼,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叫我辰南翌就好。」辰南翌站起身子,和齐广之礼貌地握了握手。

「好的。其实我久仰学长的大名很久了。我从一年级时就非常敬佩你的成绩和能力,难得今天能见到本人。」齐广之人如其貌,是个非常客气且内敛的人。

「不敢当。你也是二年级中的佼佼者,我有注意过。我想你的实作能力也很优秀,不然李鈊不会带我来找你。」辰南翌很谦虚地回覆。齐广之的成绩一直都仅次於莫茜,所以辰南翌也有留意过这个学弟的名字。

「说不上优秀,都是受了很多李鈊学长的指导才能有今天的成绩。」齐广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桌上有很多不同的焊接工具和电子零件,整齐的排列着。

李鈊从材料室拿了片萤幕,走向他俩。

「会修吧?不会修的话,你可别到处说是我教的哈!」李鈊笑着拍齐广之的背,顺便把萤幕递给他。

「只是修理萤幕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能跟你借一下手机看看吗?」齐广之接过萤幕後,和辰南翌说着。辰南翌从背包中拿出唐娜的手机。

「稍等我一下。」齐广之拿走手机後,便开始修理了。他专注且小心翼翼,做事十分谨慎。

「让他去处理吧,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好歹是我亲自教的头号大弟子,这都修不好的话,我直接打死他。」李鈊开玩笑地说着。

齐广之确实是一群学弟妹中,最受到李鈊照顾的。李鈊家的公司除了量贩和开发各种电子材料外,也在研究和学术界上占有一席之地。为了继承公司後能找到更好的研究人员,他一边教导社团的学弟妹,一边物色着可用的优秀人才;李鈊是个很有眼光的人,而齐广之是他在这群学弟妹中,最中意的一个。

过了一节课的时间,白卲恩才匆匆地走进来。教室里的学生无一不认得他显眼的外貌,个个都惊讶地看着他走进来。

「…你去哪了?我发讯息给你,你也不回。」辰南翌见着白卲恩凌乱的头发,像是奔波了很多地方。李鈊从旁边又拉了一张椅子给白卲恩。

「我找不到。後来问了同学才找到这里。」白卲恩向李鈊点头道谢,一边小声地回答辰南翌。白卲恩从以前就是个路痴、也不太会看地图,但他又不想被人知道。

「…」辰南翌和李鈊都有些无言。学校里的社团大楼就一栋,而且一楼的电梯口清楚写着每个社团教室的楼层和编号。

「你修得是谁的手机啊?你手机不是好好的吗?」白卲恩坐上椅子,把背包放在大腿上。

「…一个朋友的。」辰南翌不想多解释自己摔坏别人手机的事,敷衍地回答他。

「你没有朋友。」白卲恩正经地说。一旁的李鈊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是谁?」辰南翌被白卲恩的回答搞得有点无言,开口反驳。

「我?我白卲恩啊。」白卲恩眨了眨眼,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他不知道辰南翌为甚麽这麽问。

「…」辰南翌不知道该回他甚麽,果断就不理他了。

「所以手机是谁的啊?」白卲恩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继续追问着。

「…我昨天拿蛋糕给你,做蛋糕的那个人的。」辰南翌想了一下,讲了个大概。

「蛋糕归蛋糕,但你干嘛没事帮人家修手机?你…不会是变态吧?」白卲恩的手停在头上,皱着眉头看向辰南翌。

「…为甚麽帮别人修手机,就是变态?」辰南翌搞不懂白卲恩在想甚麽。

「不是啊,你是学电脑的,你是不是要在人家手机里装个追踪系统还是…我也不知道,新闻上都会报的那种。话说回来,那个人也太笨了吧!居然把手机给你。」白卲恩继续抓着头发。

「…我是学电脑的又怎麽了?又不是所有学电脑的人都是骇客。而且你自己蠢得连路都找不到,哪来的脸说别人笨啊?」辰南翌一脸无言。

「…我哪知道啊!我担心你是个变态,危害社会。而且我没有蠢,我只是方向感不好。」白卲恩依旧紧抓着"变态"两个字,也不承认自己是个路痴。

「…我不是变态。而你就是个蠢蛋。」辰南翌直接下了结论,不打算给白卲恩讨论的空间。

「不!你可以不是个变态,但你不能说我是个蠢蛋!」白卲恩把手放下,一脸正经地反驳。一旁的李鈊一时之间没搞懂白卲恩说的话,疑惑了一下。

辰南翌放弃跟他争辩,话都懒得回了。

「…抱歉,打断你们一下。手机已经修好了。」从刚刚就一直找不到机会插话的齐广之,趁着空档马上切进来。

「喔!厉害喔!我看看!」白卲恩一手抢过唐娜淡粉色的手机。辰南翌和齐广之道了声谢谢,齐广之客气地和他点了点头。

「…这分明是个女生的手机!」白卲恩翻了翻手机的正反面,用手指着辰南翌。

「…还给我!」辰南翌从白卲恩手上把唐娜的手机抢了回来。

「唉。我就当你不是个变态。你暗恋人家是不是?你情窦初开是不是?」白卲恩搔了搔头,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挑衅他。

「…你有病是不是?」辰南翌把手机放回了背包。他站起身,再次和李鈊还有齐广之道谢,准备离开教室。

「我没病啊。你今天为甚麽一直问我奇怪的问题。」白卲恩拎起背包,跟上走在前头的辰南翌。

辰南翌不搭理他,走出了社团教室。

「欸南翌,那个女生长怎麽样?你要还手机给她的吧?我也要去!」白卲恩兴致勃勃地说着,像是找到甚麽新奇玩意儿似的。

「啊…」辰南翌听见白卲恩这麽一说,他才想起自己没和唐娜谈好怎麽还她手机。走在後面的白卲恩一头撞上辰南翌。

「…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友善。你可以用说的,但不能每次都用这种方式回绝我。」白卲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手机的主人是捡到我学生证的那个人。她手机是因为我才摔坏的,所以我帮她修,而蛋糕是她过意不去才请我的。你刚那样一问,我才想到我没跟她讲好怎麽还她手机。」辰南翌心想算了,便转过身跟白卲恩解释清楚。他皱起眉头,开始思考着怎麽办。

「…你在哪里跟那个女生拿手机的?」白卲恩听辰南翌说完,也开始想办法。

「你家附近的一间咖啡馆。」辰南翌回答道。

「好像有点远。我让老周载我们去,也许她今天也在那?」白卲恩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上班…等等,她跟莫茜应该是朋友…」辰南翌一边用手抵着下巴,一边推敲着。

「…这样吧!差不多也快放学了,我让老周开车载我去咖啡馆看看,而你去找莫茜,看她是不是认识那个女生。我如果在咖啡馆找到那个女生,我再打给你。我俩分头找。」白卲恩想了个周全的办法,向辰南翌提议。

「…嗯。那个女生的头发是红棕色的,很显眼。我如果找到莫茜,确定她俩认识,我就把手机交给她。到时候我也发讯息给你。」辰南翌想了想,白卲恩的方法似乎可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接着,他把咖啡馆的地址传给白卲恩。

达成共识後,白卲恩用手机拨了电话回家、让老周提早来接他;辰南翌并不确定莫茜有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决定先去二号教学大楼的法律组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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