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路上我们保持着沉默,却不觉得尴尬,或许是因为张白翼明白我讨厌把气氛搞得糟糕,只是当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沉默。
相处久了自然会知道彼此的性格,也可以包容对方的不好,而张白翼和我就是一个例子。
「欸,张白翼。」安静了一阵子,我想还是和他说点什麽好了,「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是不是很讨厌女生?」
倏地、张白翼转头望向我,怔怔的看着我:「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你刚刚把潘姿颖说得好像你恨不得没有女生这个生物一样,而且你今天早上的时候说女生很八卦。」我变得有些多话,不过这真心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我从来没看过他有友好的异性朋友。
「我是不太喜欢女生啦,因为家人的关系。我觉得她们有点做作。」他笑起来,伸出手搔了搔自己的脸颊。
「家人?」我疑惑了一下,「虽然很好奇,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嗯……没关系,反正到阿哲的店还有一段路程,应该够我花时间告诉你了。」我见他深吸一口气,却是缓慢的吁出来。
「我们家算是做蛮大的企业吧,我爸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男人,但他的老婆,也就是我妈,却总是只在乎我爸的工作可以赚多少钱,简单来说就是只在乎名利的人。尽管我爸多爱她,她却依旧如此,我常常在房间听到她在楼下跟其他女人谈八卦之类的。」
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妈从来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过,她对我的态度就好像我是从路边捡来的孤儿一样。」
「现在我爸的身体有些不好,我妈甚至带了别的男人回来,我真的很不爽她。」我望着张白翼,他的眼神变得十分锐利,和我平时认识的他截然不同。
「所以我决定要赶紧学习我爸的工作,死都不让那个女人得逞。」我彷佛看到他的眼睛闪着火光,果然是张白翼,连思考的方式都很特别。
「……你别忘了我也在。」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露出了微笑。接着我们便走进一个小巷里,不远处挂着一个典雅的招牌,上头写着“墨扇”。
「阿哲——我们来了——!」这时候店里的人并不多。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人啊!张白翼你个蠢蛋!
「白痴啊!有别人你还这样大喊!」我赶紧轻轻地拍一下他的头,小声的骂到。
「哈哈,太高兴了所以没注意到。」餐厅的所有人往我们望了几秒,我想应该不少人翻白眼表示不爽吧。
「早啊,没想到澔还有白翼今天还会来,开学第一天不累吗?」简墨哲的身影从一扇门走出,他一望见在门口的我们,笑容立刻表露无遗。
「没有很累,只是搬一堆书很烦而已。」我还没开口,倒是我身旁的张白翼率先说道。
「这样啊,果然是学生呢!哈哈!」简墨哲带着我们走进厨房,里头的摆设十分整齐,虽然还能在料理桌上看到有些凌乱的食材,不过以一个餐厅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
「我刚打完果汁,你们来了正好可以帮我试喝一下。」我和张白翼同时望向不远处的果汁机,里头果然有着像是香蕉和苹果打出来的颜色。
「是苹果汁,不过这还不是全部,你们喝喝看。」简墨哲拿起了两个小玻璃杯,在里头各倒了一半,分别递给我们。
「你是下了毒吗?」张白翼吐槽着,而简墨哲则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没有回答。
「澔崴,这次换你试毒了,我不作死。」一向爱冒险的张白翼第一次把这种事情交给我,我忽然对我手上的这杯饮料感到十分不安。但是我想了想,阿哲应该没有理由害我们吧?
我毫不犹豫的把饮料喝下去,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除了本该有的苹果味後,我还没喝到别的味道。
「看来还是没成功啊,看澔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简墨哲发出失败的叹息,然後张白翼总算是将他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阿哲你想试什麽?」他问,只见简墨哲叹息。
「我想试我妹妹总是在我不舒服或是很累的时候给我打的果汁。」
我愣了一下:「苹果汁?」
「对,澔你喝过吗?」简墨哲望着我,眼神闪着光芒,他大概是希望我能知道些什麽吧。
「喝过。」我诚实说着,「阿哲你为什麽突然想做?」脑袋就像被什麽给填满一样变得昏昏沉沉,我的语气似乎带着点不满。
「最近真的觉得有点累,也很想她。」他知道我不是故意这样的,「唯一能够想起她的方式大概就是这个了吧。」
「……之後再试吧。澔崴、我先回去了。」我抬起视线,张白翼正望着我,他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很在意,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厨房。
「白翼还是一样的神秘呢。」张白翼离开不久,简墨哲扬起了嘴角。此时的我读不出他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
「会吗?我想他只是太过孤僻了。」我想了想张白翼的为人,他或许是有点太活在自己的世界,但是人生不就是要活得快乐自在吗?
有的时候还真是羡慕他。
「嗯……我想会有人走进他的心?对吧?」简墨哲这时候说的话都特别令我在意,就好像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一切。
「我看他这麽讨厌女生,短时间应该不会有女生喜欢他吧。」我把方才用过的杯子拿去洗了洗,而又有不少点菜单进来了厨房。
「澔,你等等负责帮我送餐吧,刚好送餐的也快来了。」简墨哲把厨师帽戴起来,这个时候还没到吃饭时间,店内的人并没有很多,但是差不多再一会儿就要开始忙了。
我走进更衣室,快速换上我带来这里的便服跟围裙後便开始今天的打工。
我在厨房和客人之间周旋,很常有些阿姨说我可以在百忙之中不手忙脚乱很厉害。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连一点基本训练都没有却能胜任这个职位也很不容易,简墨哲也称赞过我的整合能力。
现在墨扇的知名度已经足够了,来应徵的人也不少,自然我的存在可有可无,随时都有人能替补我的位置,但简墨哲依旧希望我能继续待着,不用天天到,而薪资一样照发。
不过我不会是那种得了便宜就耍大牌的人,所以只要有空我就会来工作,张白翼也说过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更不可能随便放弃。
这一切还是要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