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致餘生無盡 — Chapter 9 ⧫ 惡夢

今天的天空万里无云,暖阳驱走了部分凉意,在红叶上洒下一片金黄,替秋瑟添了点煦煦暖意。

向暮知站在公司楼下,困惑的四处张望,如往常一般的上班人潮,没有大批媒体记者堵塞在公司门口前,亦没有任何人在见着他时露出异样神情。

彷若昨日的一切,不过是浮生若梦。

向暮知存着满肚子的狐疑进入公司,日常的招呼问候、进入电梯、抵达楼层,所有的动作熟悉而平常。

“叮”的一声,向暮知礼貌的打个招呼就步出电梯。

当电梯门关上时,他却想不起来方才电梯里的那几人长什麽样子?他们又是谁?

甩甩头,兴许是新进人员,也或许是自己一直在失神发呆。

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麽了,脚步稍感沉重外,精神更显得不济而疲惫。

来到薛燕子的办公室门前,向暮知礼貌的先敲门。

「是谁呀?」薛燕子宏亮的嗓音自里头传来。

「薛姐,我是暮知。」

「进来。」

向暮知转动门把推门进入,轻声关上门後走到薛燕子的办公桌前。

「薛姐早安。」

「坐下,愣在那儿做什麽?」薛燕子一抬眼便瞧见向暮知傻愣望着她,几乎失笑出声。

「阿,是……」向暮知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拉开椅子坐下。

薛燕子停下手边动作,瞧了他半晌,问:「发生什麽事吗?怎麽看上去这麽无精打采的。」

果然是相处时日长的经纪人,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不对劲。

其实向暮知从方才进门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薛燕子的神色,却没看到任何一丝丝的异相。

用字遣词在脑海中细细琢磨了下,这才开口道:「我昨天晚上,意外见到苏筱晓的被杀现场。」

薛燕子怔忡的望着他,约莫过了半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我懂了。」

向暮知有些紧张的问,「薛姐您懂什麽了呢?」

薛燕子滑动手机页面,接着把屏幕转至向暮知面前,萤幕上出现的是现正热映中的电影页面。

「你在说苏筱晓的新电影『花漾凋谢时』,最後的结局片段,对吧?」

向暮知睁大双眼盯着萤幕,这确实是苏筱晓的卖座电影,它是一部悬疑恐怖片,结局令人出乎意料之外。

向暮知特地去看了电影,无论是演员、剧情、拍摄手法,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制片,每个桥段亦增添不少巧思,更重要的是演员能带动出剧情的悬疑紧张和人物的情感,成功取得观众们的互动连结。

就是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向暮知可以笃定,这是两个月前的电影。

从早晨开始的每件事,都透着诡异感。

「暮知?」薛燕子见他没有回应,有些担心的叫唤他。

听到声音向暮知立即回神,尽管心里不安感蔓延,依旧面不改色的道:「抱歉,方才又沉浸在剧情思考中,一时之间晃神了。」

「你阿……」薛燕子只是无奈的轻摇了摇头,「好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化妆师应该已经在化妆间等你了,赶紧去打理仪容,十点要接受星欣杂志的访谈。」

「好的,我这就去。」

向暮知垂下眼掩去眼里的愕然,如果他没记错,星欣杂志的访谈是在下周二,不是今日。

这一天,就如同平时般在忙碌中打转,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吃饭已是下午两点。

「辛苦了。」薛燕子体贴的替他买了果汁和养生便当。

「谢谢薛姐,这些事情让白白做就好了,怎麽还让您奔波。」向暮知拿出筷子,盯着饭盒轻声道。

他握着筷子的手心满是冷汗,不知薛燕子会给出什麽答案。

薛燕子皱起眉头,又是惊诧又是疑惑,「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老是说些无法理解的话。」

向暮知歉然的抬起头,无辜委屈的眨眨眼,「抱歉薛姐,我只是一时无法习惯……」

薛燕子闻言倒是不再苛责他,柔声回道:「这也没办法,他有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留不住他。」

「说的也是。」苦涩哂笑,向暮知眼里盛上淡然哀伤。

薛燕子拍拍他的肩,「已经在帮你物色新助理,这礼拜只好请你自己多担待些。」

「谢谢薛姐,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休息片刻後,就一直忙碌至晚上近十点半才收工。

向暮知悠悠走回化妆间,当他打开门时却发现化妆椅上坐着一名男子。

微卷的棕色短发,常见到的棒球外套,还有偏瘦的身形,向暮知嘴张了张,半惊半喜的喊了声,「白白?是你吗?」

但,椅子上的人低着头,似乎没听见。

向暮知本能感到些许的毛骨悚然,却依旧走上前,从背後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接着可怕的事情发生,林书白的头离开脖颈,重重掉落至地面上,滚了一圈在向暮知鞋子旁停下。

向暮知寒毛卓竖的低下头,望着那张七孔流血双眼睁大的脸蛋,脚步自动往门口退去。

他冷汗涔涔,身体因恐慌而微微颤抖,忽然又碰的一声,向暮知抬头往声音处望去。

原来是椅子上那具身首分离的身体,重心不稳而往左倾倒,全身软绵的倒在地上,似乎骨头关节都断了,正呈现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

「卧槽!」

向暮知难得的骂了脏话,肯定这绝对是恶梦。

林书白的人头忽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双眼看着向暮知却流下血泪,不断念叨着,「暮哥对不起,小心恶魔……」

暮哥对不起,小心恶魔……

暮哥对不起,小心恶魔……

暮哥对不起,小心恶魔……

向暮知简直吓的快魂飞魄散,他惊愕失色的跌坐在地,惶恐的往後退去,背脊用力撞在门板上,痛的他微蹙起眉。

蓦然,一双好看的大手自背後出现,遮住了他的视线,替他挡下这群万恶之物。

是谁?

「别担心,我会护着你。」

耳畔旁传来温润低沉的嗓音,轻声呢喃掠过心惊,驻足在夜蒙蒙的静谧中,尽管只是微弱一盏新月,却是斟满了暖意,让他甘愿沉醉在浓夜烈酒中,心安神定。

……向暮知缓缓睁开眼,醒了。

是恶梦?还是林书白特地来托梦?

如果是後者,那恶魔又是谁?是杀了这两人的凶手吗?

最後把自己救出的那个人……却是如此熟悉。

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接踵而来的坏消息,已让他手足无措不明所以。

彷若黑夜袭来,褪去光明,把他拢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慌中,沦陷於恶梦而濒临疯狂边缘。

闭眼深吸口气,他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这才留意到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似乎还听见了海浪拍打声。

「这是哪里?」

向暮知轻声自问,他坐直身子,侧头望着那一大片观景落地窗,阳光灿烂洒了一地金黄光芒,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波光粼粼,景致优美舒畅。

困惑的眨了眨眼,低下头检查了下,身上衣服都还在,顶多被脱掉鞋子袜子而已。

他步下床去走到落地窗旁,望着外头景色思考着昨日种种。

记得最後他是待在常毓予的车上,还瞧见了一只似狼似狗的生物,最後敌不过睡意困乏睡着了。

所以,这应该是常毓予的住处。

向暮知不明白他为何会愿意带着一位不熟识的人回家,况且还是案件关系人。

微叹口气,从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位队长特别与众不同,自我风格强烈外,还有种亦正亦邪的气势凌人。

以及那双,似黑洞深邃无底的黑眸,泛着让人畏惧的精光。

「醒了?」

向暮知被突然出现的问话吓了一跳,不知是不是自己思考事情太专注,或是此人太过无声无息。

「抱歉,吓到你了?」常毓予见到对方身体明显抖动了下,有些懊悔应该先敲门。

常毓予已长时间习惯一个人住,突然家里出现他人,一时之间改不了瞬间移动的习惯,也就忽略了该先出声提醒。

看来,一切得重头学习。

「常警官早……」向暮知愣神的先打招呼,偏头想了下,诚实的道:「有一点。」

常毓予歉然,「对不起,下次会多加注意。」

向暮知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方才我在想事情而恍神了。」

常毓予一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走上前去把手上的盥洗用具和衣服递上,「衣服是全新的,昨天匆忙来不及更换吧?怕你穿一整天不舒服,如果不需要也没关系。」

向暮知怔怔接过,并道:「确实昨天没进家门,衣服谢谢。」

「上衣尺寸可能稍微大了点,裤子长了些,只能请你将就下。」

「没事,谢谢。」

「浴室就在房门走出的右侧,里头应有尽有,打理完就下楼吃早餐。」

向暮知瞧着他点头,朝他勾起唇角淡然哂笑。

常毓予亦满足的笑了,抬起手本想揉他的发,所幸理智机警出现告知此举不妥,他才转换姿势改为把手横在自己的额头前,像是在遮挡阳光。

「今天的太阳挺大。」

「阿,是……天气很好。」

两人对视了十秒钟,常毓予这才笑着朝他点点头,「那我先到楼下等你,你慢慢来不急。」

「谢谢常警官。」

摆摆手示意没什麽,就在欲要下楼时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脚步顿住再往上爬了几格,他说:「别再喊我常警官了,我的全名是常毓予,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

向暮知愣了愣,跟着重覆了遍,「常毓予?」

「很好。」

如愿以偿的达到了目的,常毓予噙着心满意足的笑意下楼,似乎还哼起了歌,简直神怿气愉,一室生春的愉悦至极点。

徒留向暮知还在满满的问号中打转。

【FreeTalk】

写恶梦那段时已是十二点过後,写着写着有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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