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鏡中我 — 第二十九章 拼死一試願伴君

「言令,是我错了。」殷隋央闻言,瞬间觉得自己痴傻至极,夫君锺情於此,妻子却问夫君何以不对佳人动情,怀疑夫君忠诚,她实在不该啊!

「夫妻之间当坦诚相见,不容嫌隙,夫人此举又何错之有?」言令始终认为夫妻之间若有有疑,而不敢想问,婚姻自然无法长久,他就喜欢夫人有话直说的个性,直来直往,无须揣测,否则这人生岂不都活在虚伪和隐藏之中?

但若对他人如此,只怕将真心错付,甚至引来猜忌,得不偿失。好在他家夫人只对他一人如此,殷隋央的如此真情,足以让他一辈子引以为豪。

此时,只见张凌若将盆中莲花踢至空中,莲花便成了花瓣落下,接着双手以莲花指朝天作结,佳人身在花雨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令在场诸位赞叹不已。

「好,能有如此千金,丞相好福气。」言玄青拍了桌子,以示赞叹。

「谢皇上美言。」张凌若自知舞艺非凡,但凡看了她跳舞之人,不动心者非人哉。

「如此舞姿,朕看着龙心大悦,你想要朕赏赐你什麽?」言玄青自知张氏父女此番定是有意而为。

「谢皇上,小女凌若年十六,也到了代嫁的年华,望皇上能给小女赐婚。」张万富很是高兴,有女如此,是他张万富一生的荣耀,当然这张王牌也将带他平步青云。

「哦,可有中意人选?」言玄青毫不意外,天子赐婚,乃天赐姻缘,定能护佑新人琴瑟和鸣,言玄青也不知这打哪来的歪理,让他这皇帝除了日理万机外,还得兼作媒人,处理不好,还伤了君臣和气,很是伤脑。

「臣以为蔡家公子蔡观,武艺超群,学富五车,是个如意郎君。」

此时蔡观喜上眉梢,他自束发之时默默心仪的佳人,他本还以为自己其貌不扬,和张凌若在一起只是妄想,但如今看来,有志者事竟成,他终於能将她的真命天女娶回家了。

「朕也素闻蔡公子少能降虎,威武至极,张小姐和蔡公子若愿意,朕也乐意做这个媒人。」言玄青深知张万富心中在打什麽主意,蔡家握有皇室禁卫军,若他们俩联合谋篡,後果自是不堪设想,不过这门亲事他若不应允,难免打草惊蛇。

「皇上,民女心中已有意中人,求皇上成全。」张凌若内心甚是紧张,此事若不成,她日後必定深陷泥沼,万劫不复,可是有什麽办法?为了他,他愿拼死一试。

张万富此时心中大惊,双眉紧蹙,面色铁青,她难道还不愿放弃?

「说来听听。」言玄青看着张万富错愕的脸色觉得甚是有趣。

「民女自幼便心仪骓王殿下,一生所愿便是和骓王殿下白头偕老,望皇上成全。」张凌若此言极尽了勇气,侧头一瞥却只撞见了言令的一脸茫然。

在场众人此时看了看张凌若,再望向言令,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竟有如此情意,虽说言令貌胜潘安,天下女子都倾心於他亦不足为奇,可张凌若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一言,众人皆是震惊万分。

言玄青也看了言令一眼,甚是无奈,他这个儿子桃花可真旺,旺到他这个父亲时常没少替他回绝,每一回他都不知道自己又打碎了哪家小姐的芳心,不管,这次他可不想再背这个锅,只见言玄青道:「年轻人的事,朕就不方便介入了,令儿,你意下如何?」

然後言玄青用眼神告诉言令:你自己看着办!而言令彷佛读懂了什麽似的,可他哪个这些是是非非,只见他会心一笑,牵着身边的女人站了起来,坚定地道:「我言令此生只爱一个女人,也独有一位妻子,对不住了,张姑娘。」

殷隋央看着身侧的男人,他竟愿意在众人面前立誓,不畏风雨,只愿和她共白首。

而张凌若此时心碎一地,她早知此行不一定能成,可不曾想他竟愿为了一个女人,不娶三妻四妾,不行⋯⋯她还不能放弃,只见她道:「凌若不求王妃之位,愿作妾室,伴君左右。」

「张姑娘,你身为丞相家的小姐何苦如此?蔡公子也是个良人啊!」言令不为所动,但自知难逃纠缠,不如转移焦点。

「良人无数,可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王爷了。」第二个能让我不惜一切追寻的男人,哪怕她深知一切可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儿,你莫不是被热晕了吧?快点住嘴,不要坏了皇上的兴致。」张万富咬牙切齿地道,毁了,这盘棋毁了,毁在一颗不该动的心,一颗无知又愚蠢的心啊!

「女儿没晕。」张凌若如今骑虎难下,言令竟这般令她难堪,可她若退缩⋯⋯难道真要叫她委身蔡观?反正左右都是生不如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张小姐莫要如此执着,你还年轻,此事不急,不如等你想清楚了再说。」言玄青看着也是个为爱而苦的女子,他若不帮帮她,她哪有台阶下?

言玄青瞪了瞪言令,叹了一口气,每次都要他这个父亲帮他收烂摊子,他就在那坐收渔翁之利,还乘机掳获他夫人的心,这种儿子真是⋯⋯一言难尽。

「谢皇上隆恩,祝皇上万寿无疆,民女先退下了。」张凌若漠然离场,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看见言令的双眸中倒映的唯有殷隋央一人,她便知今日定是无法达成目的,既然皇上体恤她,她也不好再死缠烂打。众人见她落寞离去的背影,只见不胜唏嘘。

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本该是众人吹捧的对象,却不想坠入情谷,只为一人,便为舍弃一切,孤注一掷,以致今日丢脸至此,正如奔跑於阡陌之中的丧家之犬。

殷隋央何尝不知张凌若的苦楚?想当年她也是为了两国利益,远赴归平,虽说恒国是她的伤心之地,可再不济,那也是她待了十余年的故土,她当年走得潇洒,是认为自己终能脱离鸟笼,悲中之喜,但思念却也似流水般,秋刀欲断水更流。

可就算殷隋央再心疼她也无济於事,她本以为自己心已如死灰,言令就算有个三妻四妾也无妨,可自从上次痛彻心扉的经验後,她便知道她是个小鸡肚肠的人,言令只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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