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疫情反覆,终於等到维持了十天的零确诊个案,阿晴便带着三岁儿子外出,购买一些日用品。
在街上走着,见到好几家餐厅都已经结束营业,阿晴心里叹息着:「这次疫情,不知道会令多少人失业呢?」
两母子继续闲逛,前面有家经营了多年的水族店,儿子看见了,立即兴奋地跑过去看金鱼。
「妈妈,鱼鱼很可爱。」儿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
阿晴并不喜欢养鱼,看见鱼缸内的金鱼,反倒让她想起一件不太愉快的往事,这件事是发生在她就读大学一年级的时候,那天是农历新年期间,也是西方的情人节......
「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阿晴在电话内生气地对男友柏杰说。
「只是你自己认为是这样,我并不觉得呢!反正你经常都不满意我!」柏杰不耐烦地说。
「你常常说我不满意你,因为你对我越来越差,我才不满意你!我认识的男孩都不会对我这样差!」
「我就是这样的,我不像他们对你温柔!」柏杰有点火大。
双方越闹越僵,好像没有转弯的余地,最後阿晴激动地说:「我们分手吧!」
柏杰晦气道:「好吧!」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挂断线後,阿晴的眼泪像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过了一会,阿晴开始冷静下来。她没有甚麽事情可做,於是想起替阿晶照顾的金鱼(差不多每年的农历新年,阿晶都会与家人到外地旅行),於是便拿着圆形的鱼缸去厕所换水。她刚走进厕所,不知怎的,手一滑,玻璃鱼缸便跌个粉碎。望着整地的玻璃碎,阿晴心想:「糟糕!唉!真是个极糟糕的情人节!」
阿晴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玻璃碎,走到厨房去拿了个饭碗,注入水後,便把金鱼放进去,她心想:「千万不要死掉才好!」
此时,阿晴的妈妈走了过来,望见一地的玻璃碎,便开始抱怨道:「哎呀!明知道农历新年就不该帮朋友照顾金鱼,现在还把鱼缸打破了,很不吉利呢!唉!」
阿晴觉得心烦,甚麽也没说,只是蹲下来清理玻璃碎。其母见她没甚麽反应,唠叨了一会便走了。
终於把一地玻璃收进垃圾桶,阿晴也收乾了眼泪,剩下红肿的双眼。她内心有气,没想到竟会在情人节跟柏杰闹分手,她想着想着,大概有点报复心理,她打了一通电话给相识不久、对她有点意思的陈慕豪。
「喂!请问......」阿晴还未说完,只听见电话内传来阿豪兴奋的声音。
「阿晴!没想到你竟然会打给我呢?有事吗?」
「我想去看戏,想问你......」
跟刚才一样,阿晴还未说完,阿豪已经抢着回答:「我也很想去看戏!你想看哪出戏?我现在去买票。」
阿晴想了想,想起了最近上画的一出外语片,於是便告诉他。
「我现在就去购票。待会在铜锣湾明珠戏院门口等。」阿豪好像很心急要挂线似的。
挂线後,阿晴内心有点茫然,心想:「我在做甚麽?」
虽然如此,阿晴还是换好了衣服,拿起手袋出门了。
阿晴乘坐地铁到铜锣湾,车程在半小时以内。阿晴到达戏院的时候,已经见到阿豪拿着戏票在等她。
「阿晴,我已经买了戏票。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阿豪好像很开心似的。
「谢谢你!」阿晴礼貌地说。
此时,阿豪好像注意到阿晴的双眼有点红肿,於是关心地问道:「你的眼睛有点红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呢?不如我去买支眼药水给你好吗?」
「没甚麽事的,只是跟男朋友分了手,心情不大好。我没有不舒服。差不多开场了,我们进去吧!」阿晴内心纳闷,不欲多谈。
这是一出悬疑外语片,虽然电影已放映了超过半小时,可是阿晴根本不知道它在说甚麽,因为她的脑海只想着和柏杰分手的事。想着想着,阿晴不禁在小声啜泣,身体发出微微抖震。突然间,阿豪把身上的颈巾搭在阿晴的肩上,阿晴有点意外,回过神来,才意会到自己的微颤令阿豪误会她感到寒冷。她也不好意思立即把颈巾归还,唯有暂时由它披在肩上。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条颈巾,阿晴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阿豪的好意,她决定不要误人误己。
终於散场了,从戏院出来,原来夜幕已悬挂,大概是该吃晚餐的时候了。
「阿晴,想去哪里吃饭呢?」阿豪微笑着说。
阿晴面上带点不好意思,一边把围巾递给他,一边说:「我已经不觉得冷了,谢谢你呢!多谢你今天陪我看电影!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吃晚饭,不能跟你吃饭了。没有跟你说清楚,对不起!」
阿豪显然感到愕然,也很失落似的,沉默了一会,然後说:「真的不可以吗?」
阿晴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道,虽然觉得很抱歉,但也不想一错再错,於是回答说:「真的不好意思呢!」
阿豪语气带点丧气地说:「那好吧!」
「再见!」说完後,阿晴转身便走。
走了不到十步,阿晴听见身後的阿豪在叫唤她,她只好停下脚步。阿转身面向他,他说:「你还在想念你的男朋友吗?」阿晴想了想,对他点点头。
阿豪也就彻底明白了,只好说:「我明白了。再见!」
「再见!」阿晴有点如释重负。
跟阿豪分别後,阿晴打电话给好友阿陶,叫她出来吃晚饭,阿陶爽快地答应了。进餐时,阿晴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倾诉。就是这样,阿晴的情人节才不至於太难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