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查理九世同人 ] 烨枝 (仅存档) — 【〇〇八】风起云涌

“我想知道那天对我们开枪的人是谁。”我对希燕说,她眉毛一挑妖妖娇娇:“Ghost。”

“鬼影谜踪?”我说,“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可是我百度只找到了唐家三少的那篇《斗罗大陆》。”

希燕正在削苹果,一分神就差点削到自己手指:“古往今来有哪个邪恶组织会挂在网上到处喊我是邪恶快来打我的?小孩你用点脑子好不好。”

说的也对。

我心里豁然开朗,暗骂自己愚蠢。希燕转脸对秦卿说:“我去把苹果给隔壁病房的人,你帮我在这里看护一下小孩。”

秦卿笑得一脸无懈可击:“我的荣幸。”

希燕走后,我问秦卿:“教导主任怎么样了?”

“一枪爆头,自然是死了。”秦卿的嗓音轻柔,说出这些话极为违和,但她的表情很镇定,仿佛不过是南风过境,“学校和警署讨论过后算了教导主任一个故意杀人罪,没管学长他们,给你倒是颁了个‘见义勇为’奖。”

这算是好结局还是坏结局?

伊戈尔暂时住进了医院,我也在医院接受观察,卓一死了,但是‘伊甸园’不知所踪。我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总是担心……‘伊甸园’会回来报复。

报复很快来了。

那天正好唐晓翼守伊戈尔,这位我名义上的上司特地到我的病床前来看我,我正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院,见他进来我一愣:“你来做什么?”

“表扬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笑着的,我内心警钟长鸣,这老狐狸一笑绝没好事。果然,唐晓翼慢条斯理的补刀:“……表扬你的无脑自残行为是多么的英雄主义,值得嘉奖,本来准备这个月就给你拨工资,如今看来还是有必要取消带薪假期的福利。”

这话是要等我放假回协会参与工作了才会给我工资的意思,我倒无所谓,木木点头。和唐晓翼对话的一个杀手锏是:你尽量表现得木讷无知,听不懂他骂人不带脏字的话,唐晓翼就会自个儿觉得扫兴,于是不再理你。

但今天不太一样。

他老人家兴致很高,见我孑然一身,良心大发现:“我带你回学校好了。”

“不用了,我付不起你的车费……”唐晓翼的代步工具是什么?那只狼。一看就知道矜贵娇气,我碰一下恐怕唐晓翼就敢开口找我要三万。我坐一下……大概把我卖了都给不出车钱吧。

唐晓翼表示自己是热心的红领巾:“助人为乐嘛,正好我今天不太顺,带着你冲冲霉气。”

这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但唐晓翼已经先发制人的帮我拎起了背包,我也就随他去了。

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出医院。外面是三月妩媚暧/昧的阳光,淡金的色/气,照在景观身上有一种即将融化而又摇摇欲坠的错觉。洛基就站在花坛边,昂首挺胸,睥睨众生的霸气肆意,坦然接受各种目光洗礼。

唐晓翼先摸了摸洛基颈部的毛发,然后跨上它的脊梁。当他弯下腰来拉我的手时,意外发生了。

闷闷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就在我们身侧,那个花坛,碧绿的灌木叶子飞了起来,铺天盖地的猛袭过来,一片片都好似夺命刀刃。我来不及反应就已被人扑倒,但这根本于事无补,因为叶子太多,盾牌不可能为我挡下所有,因此我的腿上一阵凉薄秋风般的痛——被划伤了。

但这比不上盾牌的伤情。

上回甘当我盾牌的人是希燕,这回甘当我盾牌的人是唐晓翼和洛基。他在叶子飞起的那一刻就做出判断,果断飞身扑住我,洛基也迅速挡在我们之前。眼下二者身上多有伤痕,我看清时唐晓翼已经闭上了眼,狼王费力的抬起头,最后一个眼光给了唐晓翼,然后它也倒地不起。

血液在我身上流淌,既有我的也有唐晓翼的,我失声尖叫,立刻有医生护士跑出来。一片兵荒马乱中我眼角余光窥见一抹异样的红色,再看清楚时却是一个女人,面容淡漠的咬着一个苹果,那苹果的鲜红颜色像极了我手上的血。

希燕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骂我:“看到不对不会跑啊!小孩你反应慢就算了,为什么还还要拖累晓翼?若不是为你……若不是为你……”

护士正在给我上药,我闷闷道:“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晓翼!”希燕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揪起自己的麻花辫意外的可爱,“我要他给我道歉!他一定是知道今天有炸弹袭击,不然不会这么反常的提出送你回学校……”

……搞了半天原来你的重点全是这个。

我心里的负罪感更重了,又因为护士而不好活动,只好用苍白无力的语言辩解:“都怪我,如果我没有让他送我,那他也不会……”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希燕姐。”一直充当壁上观的于飞飞开口劝道,“我们与其伤春悲秋,不如做好自身防御。眼下队长和伊戈尔都出事了,我们还是自保比较好……”

“飞飞,你再说我出事我就把你的家当全部扔掉。”忽然有人在走廊尽头说,于飞飞刚回了一句“料你不敢”,表情便变得十分精彩。希燕神情一喜,我们都眼瞅着唐晓翼慢吞吞的走过来,披风加身好似毫发无损。洛基跟在他身后,与我目光对上,它金黄瞳孔中暗光流转,最终归于平静,瞳孔收缩不再看我。

洛基恐怕也在怨我吧。

唐晓翼表面上英姿勃发,内里的痛只有他自己明白。

我低下头。

“炸弹没有任何痕迹,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炸弹与化学有关。”希燕对我说,而我的回应只有一个“哦”。

“你是怎么啦,小孩。”希燕又说,“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想谁?”

在想唐晓翼。但我怎么可能说的出口,我才没办法坦诚相见。

于是我只有傻笑。

我确认我是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仔细掂量过的,比如妈妈。到现在我心尖上掂量的人也只有她一个,只是暂时,唐晓翼和她平起平坐。

我没有受过他人如此大的恩惠,他的血液温度好像还残留在我的手上,而且越来越烫,存心要给我打上烙印。

去你的。

我恶狠狠地抹着手。

羽之冒险队在伊戈尔病房里召开紧急会议,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想着待会儿唐晓翼或者希燕出来,我和他们说我要回学校。

虽然这样显得白眼狼……但我想我和唐晓翼确实需要分开,互相看不见才最好。

他怎么看我我不知道,但我一见到他就心慌慌。

这种我无法控制的感觉真是奇怪极了,我不想要,也害怕它到来。

亏欠别人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唐晓翼出来了,看见我时他表情一愣,很快了悟:“你还是坚持回去?”

我点头,不敢看他眼睛。

“抬起头,让我看看。”他下了命令,我真是不明所以,于是只好抬头,唐晓翼那双漆黑的眼瞳打量着我。他的脸生得好看,眼睛更是美丽深沉,被灯光一闪就是星空般的璀璨华丽。反正我一张扑克脸没啥好看,我坦坦荡荡的看着他,他笑:“万一一出去又被炸弹炸怎么办?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

为什么你一定要说得这么清楚。

“不说清楚一点吓不到你,助手小姐,”唐晓翼简直惊为天人,连我的心思都猜测清楚,我在他面前如同一张白纸,“在你出院之前,燕子曾经在你病房外的树枝上击落了一只鸟,飞飞看过后说是一个监控器。我估计Ghost的人已经盯上你了,你作为我的助手,我的确应该重视一下你的安全,所以特地来陪你出院……”

说感动是一点都没有的,说崇拜是非常有的,希燕简直神枪手,于飞飞简直技术攻。但是对唐晓翼我只有一点点的愧疚,他的做法也是出于任务需要的考虑,与我本身无关——等等,为什么我会在意这个?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十分怀春的,满面潮红容光焕发,因为唐晓翼眼神有几分嫌弃,但他依然说:“你要真想回学校,我再送你就是。”

他一抬起袖子我就看得见他缠满绑带的小臂,所以我摇头:“不了,大不了我等明天老师来接我回去。”

唐晓翼对这个答案很意外,他点点头表示你随意。

入夜,医院的走廊寂静无声。

唐晓翼在病房里照顾伊戈尔,我因为退了病房,只能坐在走廊上眯一夜。但今夜注定无眠了。

太安静了一些。

整个五楼听不到任何声音,连病人的咳嗽声都没有,走廊尽头的护士站亮着惨白的光,那里也静谧得好似深夜的墓地,护士之间的小声交流完全没有。

这不可能。

我站起来,先看了一眼病房里,只见唐晓翼背对着我坐在另一张病床上,伊戈尔安静的闭着眼,仪器全部都亮着待机状态的红灯。

他们看起来都好像没有生命。

我顺着走廊往护士站的方向走,一路上病房都房门紧闭,医生办公室也拉紧窗帘,营造出一种互相戒备的古怪气氛。

忽然有某种异响响了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被丢弃在了地上,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突兀,我立刻往声源方向跑。转过拐角我发现这条走廊只亮着一盏灯,而那盏灯倾泻的光华下,一块苹果核横尸地板。

苹果!

我浑身一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当我到达苹果核身边时,唯一的一盏灯也悄无声息的灭了。

我置身一段长长的黑暗里,抬眼望去,刚刚走过来的那段走廊那样遥远,仿佛我走上一生都不会到达。与之相对的是,我右手边的“安全出口”标志却诱惑力十足,它指示的地方离我似乎只有几步之遥。

是回刚刚那条走廊,还是去安全出口?

我的身体替我做出了回答:它向安全出口迈出了步伐。

啊喂这剧本这场景有点像恐怖电影!

我一路往前走,好像是进入了哪个洞口模样的东西,然后有什么坚固的路障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吃了一惊,开始犹豫是否要回去。但当我后退时,一堵墙抵住了我的后背。

我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我该怎么办?

站在这里别动,留守。我给自己做出判断,紧挨着墙,静心聆听周围的动静,想要伺机而动,走出这个奇怪的地方。

然后我再次听到了那奇怪的歌声。

亚墟之夜未沉堕/王冠之主未降临/女祭司遥望东方

相信她还记得归来的路/相信她还会提携裙角一丝不苟/相信她满目疮痍微笑不变

星辰陨灭/残月喘息/瀚海阑干百丈冰下/阳光的双瞳穿透雪层/抛洒下漫天的雨水

一念成祸/一见倾心/一双水袖舞折百年/一根木簪搅乱命运/一个人/裹挟自我倾覆于下

嗓音纤细,音色明亮,偏偏来唱了这首歌便平白无故从中透出一股诡异的风云气息。

是谁在唱?到底是谁在唱?

我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听清这首歌的下半部分。

光辉明朗的女神啊/请赐予我们玫瑰与果实/你的笑靥洁净如雪/你的发丝如同海藻/你照耀世界庇护众生

但有一日你也堕落进了深渊/从此天地再无异色/黑白的人类主宰三界/光辉明朗的女神啊/期待您再度君临天下

您的血统由女子继承/您的力量由男子掌管/有朝一日他们走到一起/混沌初开元神初聚/我终于得以/再见您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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