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
小聂愤愤不平地捏着手中的茶杯。
九禾生怕他一用力捏坏了,还要赔店家的钱。於是赶忙从他手中夺过那只杯子。
"这都已经是第十五次了,她还真的是孜孜不倦!"小聂冷哼了一声。
九禾挑眉:"孜孜不倦不是这样用的吧?”
"这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咬文嚼字?”
小聂不可置信地望向九禾:"她这样一次次勾引承逸哥哥,你都不生气的吗?”
九禾给自己换了一个杯子,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水:"她要做什麽是她的事,跟我有什麽关系?”
从清南县验过屍之後,九禾决定去狐仙馆走一趟。
她倒是也不能确定那个自己要找的凶手就藏在狐仙馆之内,可短短几日之内,她听过太多次狐仙馆的名字。
她总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所以她决定去拜访一下,顺便寻找更多关於金合欢的线索。
毕竟,如今她们所拥有的线索,就只有金合欢一个。
加之,她自己本身也对金合欢的种种充满了好奇。
而人族之内,只有狐仙馆这一个地方是可以接触到金合欢的。
不过苏止忽然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说是有事要去奉锦找他哥。
九禾倒是舒了口气,他走了更好,她乐得耳根清净。
*
出发之前,她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另一个人。
她答应过那个人,带她去狐仙馆。
於是九禾一行人将小石头和郑青送回了家后,接上了叶子。
临走前,郑嫂子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可她没半分办法,叶子已经不可能再留在春桥村了。
後来还是九禾悄悄告诉郑嫂子,她会看顾好叶子,若狐仙馆真的是那种乌烟瘴气的肮脏地方,九禾再把叶子送回来。郑嫂子这才好了一些。
郑青倒是没什麽特别的表示。
他只是问了承逸一个问题。
他想知道承逸是否愿意纳了叶子做个妾室。
戟非那时脸上的喜色,九禾至今都还记得,就像是他自己要娶媳妇了一样。
他通红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似是幸灾乐祸,又似是十分真诚地期盼着自家王爷多些家人。
九禾想,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年纪一大把了面上抹不开,他是不是真的会一蹦三丈高?
再说承逸自己,他倒是十分谦逊,说什麽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耽误叶子姑娘追求自己的梦想云云。
只不过,当叶子知道眼前这位公子竟然是清河郡王时,像是从头到尾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天,只有九禾和叶子坐在马车里。叶子问她,是不是承逸的夫人。
九禾理所当然地否认了。
众所周知,清河王还没婚配呢。
叶子当时没说什麽。
可隔天她便开始找各种藉口和承逸独处,天天嘘寒问暖,夜夜投怀送抱。
今日又是这样。
几人走到了一间客栈,准备休息一晚。众人正准备一起在大厅吃些晚饭,承逸却上了楼,说是要换件衣服。
可他前脚刚上楼,後脚叶子就跟上去了。
没多时,只见叶子自己一个人悻悻然从楼上下来,衣服前襟多了些褶皱,头发也乱了,略有些狼狈。
九禾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招呼着她吃饭:"让掌柜的去给你把粥热一热吧,凉着喝怕闹肚子。”
小聂却没九禾这麽好的脾气,冷嘲热讽道:"姐姐你多管什麽闲事,人家就是怕粥热了烫嘴,才故意晾凉了的。”
九禾瞪了小聂一眼。
小聂将脸撇开,只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饭。
戟非感觉到氛围不对,连忙识趣地站起来:"我吃好了,上楼去看看王爷是不是需要什麽説明。”
说罢也不等回话,一溜烟窜走了。
叶子走过来坐下,看着一桌的剩菜残羹,一言不发。只拿起来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扒菜。
九禾看着她神色倦怠,双目无神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说点什麽。
说实话,看到叶子天天和承逸的那些互动,九禾心中确是不悦。
可她转念又想,自己又不是承逸的什麽人,有什麽理由不悦?
叶子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什麽错呢?
若换了自己是叶子,清河王府和狐仙馆比起来,自然也会觉得清河王府更好些。
於是她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只是对叶子更加客气了。
九禾吃饱了,准备回房休息。
却忽然听叶子说道:"是你自己说的,他和你并无关系。”
九禾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只得点点头:"是,清河王爷和我是没什麽关系。”
那你帮帮我,"叶子忽然盯住九禾,"你是医仙,你一定有可以让承逸喜欢上我的药!”
九禾失笑:「我是医者,是治病救人的,并没有控制人心的药。”
"不,不必喜欢上我这个人,只要让他喜欢我的身子即可!"叶子认真地道,"我只要他对我负责,让他把我接回王府就行。”
九禾的笑容僵在嘴边,她忽然明白了叶子想找她要什麽药。
她一时不知道怎麽反应。
小聂却皱了眉,破口骂道:"天底下怎麽有你这麽厚颜无耻的人?承逸哥哥明明不喜欢你,你怎得还要上赶着贴上去?”
叶子冷笑道:"一张脸才值几个钱?你的生活无忧无虑,又怎麽会知道我的困境?”
"如今,清河王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若是入不了王府,我就只有狐仙馆这一条路走了!”
小聂反问道:"之前不是你自己求姐姐带你去狐仙馆的吗?在那麽多人面前说出那种话,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怎麽,如今後悔了?”
"是,我是後悔了,那又怎样?怎麽,你就从来没有冲动做过後悔的事吗?"叶子反驳道。
他俩一来一往,吵得不可开交。
好在这个客栈地处偏僻,这个时间更是没几个人。
纵然这样,仍然引来了不少目光。
九禾觉得尴尬,又觉得听他们吵得头痛,便默默站起身子,准备上楼去。
叶子却拽住她的手:"我要的药呢?”
叶子却拽住她的手:"我要的药呢?”
九禾叹了口气:"承逸不是普通人,这世上,大概没什麽药能迷得住他。”
九禾这话绝非妄言。
就连白狐族高手三暝精心布下的织梦境,都能被承逸一剑斩破,除了狼毒藤,九禾不觉得自己这里有什麽东西能困得住承逸。
"好,"叶子松开了手,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只得如此了......"
*
九禾很快就知道了叶子所说的"只得如此"是什麽意思了。
九禾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承逸房中看看他。
这两日他出奇的安静,赶路时不坐马车,吃饭时也不出现,九禾已经几日都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了。
所以她想去看看他到底怎麽了,为何如此反常。
她敲了敲他房间的门,里面传来一个的熟悉的声音:"进来。”
九禾推门走了进来,见承逸正坐在桌前,执着子。
桌面上有一副棋盘,和一豆残烛。
昏暗的烛火下,承逸皱眉看着桌上的残局。
见九禾走进来,他只微微笑了笑:"我还以为我若是不去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
九禾挑了挑嘴角:"清河王爷这两日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来探望一下,看看王爷是不是哪里不适?”
承逸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罐中,有些严肃得看着九禾:「确实有些不适。”
九禾心中一慌:"哪里不适?”
承逸叹气:"好几日不曾和九儿说话,心中不适......"
九禾翻了个白眼,佯怒道:"你既无事,我便回去休息了!”
"来都来了,"承逸笑着道,"陪我手谈一局再走吧!”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甚至有些央求之意。
九禾只犹豫了片刻,就欣然应允。
两人对面而坐,你一子我一子,棋盘中的黑白双方很快陷入了胶着的局面。
月上中天,两人却毫无倦意。
很快,九禾所执的白子就略略占了上风。
承逸皱了眉。
从没女子能在棋艺上胜过他,九禾是唯一一个。
这也是承逸为何喜欢与九禾下棋。
良辰美景,红袖添香,棋逢对手。
实乃赏心乐事。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九禾吓了一跳,手一抖,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只听门外响起了一个怯怯的女声:"王爷睡了吗?叶子今日听您咳嗽了两声,就给王爷炖了银耳雪梨汤,想着您喝了嗓子能舒服一些!”
九禾心突突跳了两下,忽然想起来刚才进门时没上闩。
她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噌"一下子跳了起来,不顾承逸惊讶的目光,连蹦带跳地迅速躲到了屏风後面。
门外的叶子听到屋里有动静,却又没人回应,便试着推了推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竟然轻易就被打开了。
门一开,叶子就看到一手执子的承逸,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推开门的自己。
她不知道承逸这个表情实际上是看到九禾的举动,一时没来的及变换。
只以为承逸是怪她自作主张打开了门,便微微福了福身:"叨扰王爷了,奴家给王爷炖了碗雪梨汤,王爷趁热喝了吧!”
说着,她很自觉地走了进来,顺便关上了身後的门。
承逸这才收敛了那个惊讶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有劳叶子姑娘了!”
叶子看着承逸面前的棋盘,温婉笑道:"王爷很喜欢下棋?”
说话间,她已经将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雪梨汤放到了承逸面前。
渐入冬季,这个时节,新鲜的梨子并不容易找得到,更何况在这个偏僻的小客栈内。
九禾躲在屏风后,心道叶子为了讨好承逸,倒是花了些心思的。
承逸看着那碗雪梨汤,却皱了皱眉,只敷衍道:"叶子姑娘的好意承逸心领了。不过夜已经深了,你还是回房去吧。”
叶子却温柔地笑开了:"这两日舟车劳顿,王爷辛苦了。我会些推拿之术,就让我给王爷捏捏肩吧?”
九禾偷眼看过来,只见桌上烛火忽明忽暗,映在叶子笑靥如花的脸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她故意将冬日臃肿的棉衣换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虽然衣着素净毫无修饰,可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却被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不愧是乡里的第一美人!
九禾心想,之前她见到的叶子都是狼狈不堪的,故而并不觉得她如何。
可如今她只稍作打扮,竟美得如此诱人!
九禾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她忽然有些自惭形秽。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自己仍然长得像一个清汤寡水的小女孩。
若自己是承逸,肯定也会选择眼前这个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的美艳女子。
叶子的双手眼看着就要落在承逸肩上,却让承逸一闪身躲开了。
"叶子姑娘还请自重,"他语气中已带上了些不耐,"我看在九儿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还是赶紧回房吧。”
叶子轻轻笑了笑,见承逸闪开,丝毫不恼。
她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一边的床榻上。
"天气渐冷了,让叶子给王爷暖暖床吧!”
说着,她作势要解自己的衣带。
九禾看着她的动作,吃了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她终於知道叶子晚饭时所说的「只得如此」是什麽意思了。
她这是为了进清河王府豁出去了?
"你这是干嘛?”
承逸和九禾一样吃惊,他也没料到叶子的手段竟然变本加厉,如今直接宽衣解带了?
叶子仍然妩媚地轻笑着:"王爷就给叶子一个机会,让叶子可以今後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只要给叶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叶子保证,一定会尊重爱护九儿姐姐,绝对不会争风吃醋。”
九禾被她这声"九儿姐姐"叫得头皮发麻。她心中暗道,这跟自己又有什麽关系?
却听承逸自言自语道:「九儿估计不会乐意。”
叶子没听清承逸说的什麽,正想再问。
忽然眼前一枚棋子闪过,下一秒,她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九禾见床上的女子忽然倒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
只听承逸冷声道:「热闹看够了?还不出来!”
九禾咬着唇,从屏风後转出来。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问道:"你莫不是,果真对人族女子不感兴趣?”
听了这话,承逸挑了眉看她,神情怪异。
半晌,他只道:"人族狼族都不重要,是男是女也不重要。”
"哦?"九禾奇道,"那什麽重要?”
承逸定定地盯住了九禾的双眼,目光灼灼,似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重要的是,那人是谁。”
九禾一时怔住了,脸上绯红了一片,转开了眼睛不敢再看他。
承逸这话,似意有所指。
可......九禾想,他说的那人,又是谁呢?
她不敢再往下想。
九禾清了清嗓子:"夜深了,王爷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
正准备要走,却见承逸搬了棋盘,又指挥她道:"拿上棋罐。”
九禾不解地望向他。
却见承逸黑着脸道:"一局未了,棋逢对手,相战正酣,怎可被这些不相干的人打断?走,去你房里,我今日定要赢你!”
*
翌日,马车上,九禾大大打了个哈欠。
小聂翻了个白眼。
九禾看到这个白眼,不解其意,正准备问他。
一旁的叶子忽然开口:"你昨夜也在王爷房里?”
九禾怔住。
她忽然记起来叶子的听觉不错,大概昨日自己在屏风後面根本瞒不过她。
她这才懊恼起来,既然瞒不过她,自己昨晚为何要躲起来?好像是她做贼心虚一般。
九禾清了清嗓子:"我......是去下棋的......"
叶子的目光忽然定定地盯住她,冷冷道:"我不在乎你怎样看我,我只知道,机会只有这麽一次,稍纵即逝,我是一定会抓住的!”
说罢,她也不管马车还在缓慢地前行,一撩门帘跳了出去。
九禾楞在原地。
门帘落下,在一阵马儿嘶鸣声中,马车停了下来。
只听车外一片兵荒马乱,有人惊慌无措得问:"叶子姑娘怎麽样了?”
又有人说去找来王爷过来瞧瞧云云。
一片嘈杂声中,小聂冷笑道:"这女人手段如此高明,怪不得刘小满要报复她。”
九禾无声叹息。
她也没料到,叶子是这样的性格。
不过她对这姑娘倒是也没有特别憎恶或怨恨的情绪。
毕竟,她明明白白告诉你她就是要进清河王府,也明明白白问过九禾是否和清河王有什麽关系。
虽然,九禾想,即便自己和清河王真的有什麽关系,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小聂见九禾不说话,又道:"说是再走一两个时辰就能到狐仙馆了,她可不得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把承逸哥哥拿下来......"
"话说,"小聂挑眉,"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九禾看都没看小聂一眼,淡淡道:"介意又怎麽样?我与承逸,本就没有任何瓜葛......"
"哈!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小聂语气激动,"今日早上,承逸是从你房间走出来的!你若是生活在人族,他要是不娶你,这就是要浸猪笼的!”
九禾无奈笑笑:"不过是下了一夜的棋罢了。你怎麽出林之後也变得如此迂腐?在神鬼林中,我与白嬉也常常秉烛夜谈,怎也不见你说什麽?”
"这怎麽能一样?你摸着良心说话,当真对承逸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小聂定定地看着九禾。
他与九禾相伴数十年,对九禾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了若指掌,他自然感觉到了九禾对待承逸的特别。
九禾没有看他,也没有讲话。
她眼睛微微向下垂着,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良久才说:"我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放下世俗跟我回神鬼林,而我,也不可能将神鬼林牵进这万丈红尘之中。”
"我俩注定了,不能有任何瓜葛。”
小聂不解:"你问过他吗?反正他也是个闲散王爷,说不定,他愿意为了你,归隐神鬼林呢?”
九禾轻轻一笑:「承逸表面是很闲散,但他绝没有看上去这麽简单。”
"他若真的不理世事,何必要亲自去神鬼林中带我们出来?”
还有那日他对她说的那一番话,他入人族为质背後的故事。虽然只是些零碎的资讯,可九禾总觉得,承逸背後似乎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一个什麽样的计划。
但是,九禾接着道:"神鬼林中的众人,皆是好不容易从纷繁俗世中脱身,我不能将自己牵进去,更不能把神鬼林牵进去。”
她说这话,似是说给小聂,也似是说给自己听。
可有时候,怎麽说的和怎麽想的并不一定相同。
比如此时,她纵然知道他大致是不愿意为了自己放弃一切,隐居深山。
但终究还是抱了一丝幻想。
或许呢,或许他愿意呢?
马车外忽然传来戟非的声音:"九禾小姐和小聂公子是否需要下车来透透气?”
九禾摇摇头,抛开了自己的思绪。
她撩开帘子,问道:"怎麽,我们不走了吗?”
戟非面带歉意地笑笑:"叶子姑娘跌伤了腿,我们暂且停下修整......"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不远处一马儿飞奔而来。少顷,一个黑影「唰」地一下被抛进了马车。
九禾下意识躲开。
那黑影显然重量不轻,马车被砸得连连後退。
小聂坐在九禾身後,一个没坐稳,吓得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又忽然看到一个突然被抛进来的人影,不由得惊呼一声。
那被抛进来的人大概也被摔疼了,"哎呦"一声,仰面朝天,挣扎着坐不起来。
九禾这才看清那人,不是刚才自己跳了马车的叶子又是谁?
九禾往外看去,见那骑在马上抛人的,正是清河王承逸。
此时承逸神情冰冷,一脸不豫。
九禾倒是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她印象中,无论发生什麽事,他都淡淡的,从不会表现出来什麽。
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厌恶了叶子的纠缠。
不知为何,九禾只觉得好笑,便"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承逸皱着眉看过来,引了牵马绳让马儿靠近马车,伸出一只手来:"把手给我。”
九禾不知他要干嘛,却下意识伸出了手,递到他掌中。
下一刻,九禾身体腾空而起。
当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马上,整个身体陷入了承逸的怀中。
"喂喂,"九禾挣扎着,"你这是干嘛?”
"让你只知道看热闹!背後的承逸凑近她,声音低低地钻进她的耳朵。
好痒......九禾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