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皇后 — 第十五回

八月,立秋,我被绑架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只是疲於最近总是待在家里,决定出趟家门罢了,谁知道走出家里一段距离後,陡有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这次他们没有对我这个弱女子亮武器,而是乾脆俐落地一掌劈晕我,恰好省得我要费力气逃跑。

再度醒来时,我猝不及防地被一堆胭脂粉味薰得够呛,一连打了数个喷嚏才缓过劲来,我吐了一口气,开始查看一下四周,一盆将要开花的建兰,一扇绘着山水画的屏风,一面被细细擦拭的铜镜,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衾,既非女子的闺房,亦非大囍的婚房,再看向我的现在的情况,我正被反手绑在一张椅子上,身後有阳光透过窗纸洒落,隐约得见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我百般无聊地细数着尘埃,一面思考捆着我的绳结打法。

就在我快琢磨完这近乎死结的绳结时,雕花大门被人为推开来,一名穿着粉白衣裙的精致女子映入眼帘,一举一动自有其风情,如雪山上的白莲不可亵完。

……怎麽觉得二哥似乎说过类似的形容词?

「醒了?」女子的声音软濡,轻柔地刮过我的耳膜,有点痒。

我平静地问她:「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虽然觉得我得罪她的女人多了去。

「自然,我为得是引萧郎来。」女子走到我的面前替我解开束缚,明明束缚解开了,我却仍旧毫无力气,只能继续靠着椅背看她。

萧郎?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二哥?」

「呵呵。」

女子轻笑几声,朝我递来一杯茶水,知道我动弹不得,好心地摁在我的唇旁。

我抿着唇有些抗拒地後退,可我身後就是椅背,退无可退。

她硬了声,冷道:「喝下去。」

我这时也才意识过来,转移注意力般地说:「你是二哥喜欢的那个青楼女子?」

「喜欢?」她轻呵一声,用嘲笑般的口吻说道:「烟花之地,不过是逢场作戏,何来真心?」

「我不否认,不过我亦不容许二哥的一番真心被如此践踏!」

说完这句话的我觉得自己很勇,但很快地这麽勇的後果就来了,只见她直接不顾雪山白莲的形象,抡起袖子上前一把掐着我的嘴,就要逼我喝下那杯茶水。

「官爷,雪儿还在休息,不要吓着人家姑娘了!」

老鸨尖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杂乱脚步声,女子的身子赫然一僵,她也来不及杀我灭口,一掌将我劈得半晕过去後,踩着我的肩膀,迳自跳窗而逃。

彻底昏厥之前,我不经感叹阿娘的直觉总是在坏事上特别准……

*

「姑娘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抹一点化瘀的药膏,脖颈的瘀青就会消了。」

我听到一名白发苍苍的医者慢慢说完,随後看到旁边是阿娘跟二哥、还有……

「老臣先行告退。」

我看着那老医者告退後,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吓着了吧?」

如炎炎夏日里淌过心间的清泉,舒服极了。

我眨了眨眼,「嗯。」

「我得了消息听说你不见,便立时赶过来了,幸好有赶上。」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蛋在我面前晃着,让我有些发晕,又或许是我的脑袋现在还在晕,一天连续被劈晕两次真的吃不消,现在後颈还正火辣辣的疼。

我缓缓坐起来,「茶水有查过了吗?」

「查了,是一种会令人五感丧失的毒药,来源太广了需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有消息。」晏殊一面扶着我,端详了我的脸色好一会,问道:「看你这表情似是在纠结什麽?」

我点了点头,解释:「那姑娘绑我用的绳结,我曾在书中看过,是满国人的独有打法,不过我也不能太过确定,毕竟也有嫁祸的可能。」

晏殊抬手抚上的我的眉目,温声道:「好端端的面目,皱着眉着实可惜,接下来我会处理的,不会再有黑衣人了。」

「我没事,」我一把抓下他的手摸了摸,满脸惋惜道:「你这双手才要好好保养才是,总感觉粗糙了不少。」

晏殊瞧着我的动作蓦然一怔,抬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逼我吃痛地松了手,摸着受伤的额头兀自忧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娘笑呵呵地说道,「这次可真是多亏了殊儿,不然阿娘可能会把那青楼踏平了还不能解气。」

虽是笑着说,但以阿娘的性格来说绝非玩笑话。

二哥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抖了抖,「没拆完,也拆了一半,估计得倒了。」

我偷偷打量着他,看着似乎并无大碍的二哥,我着实有些担心,二哥不比大哥心思细腻,随了阿娘的不拘小节,却也更加感性,每次跟我一起看话本,总会因为里头相爱相杀的男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害我着实看不下去,只能递手帕安慰他。

我听着阿娘描述,看向身旁的人,笑着说:「谢谢晏殊哥哥。」

「不会。」晏殊望着我,那双凤眸里似乎有光在流动。

阿娘试图挽留道:「这麽晚了,要不留下来用晚膳,这麽久没见,一定很念阿姨我的鸡汤吧?」

「阿娘,晏殊哥哥很忙的。」

我刚说完,就见晏殊拱手作揖道:「夫人如此热情,晏殊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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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没什麽人看,我乖乖回去继续修文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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