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当日,商国更加人声鼎沸。内城外头挤满观看人潮,正等着给准新婚之人贺喜。
而待连副官开门,却见寒上官正与服侍之人对峙着。那人手捧似是商国贵服之物,一脸为难,另一旁的男人则一脸的冷冽生硬。
“寒上官,这是怎麽了?”
那服侍之人见了他像见着了救星般扑跪在他身旁。连槿白低首,只见对方手中一件精致衣物,躺在礼盘上头。
“连槿白。”
“是。上官?”
暗发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副官从未见过的忿恨表情。他撇过了头,不打算说话。
“大人您行行好!若小的没办好此事,没准王上大怒命就没了啊!”
连副官来来回回看了一趟,随後明了。淡发男人蹲了下来,对着那跪在地上的侍者。
“你退下。”
“大人...”
“退下吧。”槿白对他友善的笑了笑。
“交给我就行。”
待那人畏畏缩缩的退下後,连副官只是将礼盘内的衣饰翻看了一遍。带着略微惊诧的表情男人继而将压在下方短而绣工精美的披帛给拉了出来。
他放下那件过於亮眼的服饰,盯着手中物思量了一会儿,随後他将目光移向对方。
寒上官抽了抽眼角,迈步而来。继而在他身前蹲下,眸色不明。
“你拿着这个,盯着我看做什麽?”
淡发男人一笑,笑的令寒霂微微一愣。而後连副官扬手,刹时眼前一抹青白掠过。
随後那件精美披帛,铺上了男人肩颈旁。
“..你这是、...做什麽?”
连槿白笑的依旧。
“那服饰过於亮眼,不适合上官您。”对方轻声道,“这件披帛不失大气,担上即可。”
寒上官极为埋怨的看着他。
“上官别想多,虽说商国要求您穿上贵服,但并无指明要求全部。”连槿白将披帛皱褶抚平,“言词漏洞,可适时钻个。”
“...”
“上官。”
“嗯?”
“您放心。”
寒霂盯着他,唇畔不可察觉的挑了挑。敛下双瞳收了先前怒意,男人抬手搭上他的肩。
“你在,我并不担心。”
换连副官尴尬了,他低首脸庞微热。
“您赶紧去吧。”他敛起了几分笑意。
“下官会在您身後。”
*
南方众国,传出了许久未有的大好喜事。
商国之王爱热闹,自然把婚礼办的盛大豪华。在外头等待的百姓似是耐不住的,人群中喧哗声此起彼落。
寒霂依旧一身那只兰正装,肩上却多了件精美披帛。红毯对头是依妠烟殿下,那女子换上商国华服,头盖薄纱,正娇羞的低头等候。
当然,娇羞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连槿白在商国为那只兰设置的特席中坐落,身旁是伊推,其後是其余军兵。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南方众国的婚仪自然是繁杂的,前些日子他也花了好些时间才明白出来。
不愧是寒上官。他暗自推崇。
连商国的婚仪都如此清楚。
商国婚仪上总铺着镶着金丝花纹的大红长毯。准新婚夫妻各自在红毯两旁,携手至长辈前行三道大礼。而後是一连串的仪式,大抵搞的一整天都会是这般热热闹闹的。
仪式乐队开始演奏。
连槿白将视线移至寒霂那处,而他家上官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竟鬼使神差的也看了过来。
副官身子微微一颤,似想到前日上官之举而撇头而过。却惹的那人唇畔含笑。
上官回首,而後照着婚仪程序走。待两人缓缓站定中央,便一同携手至上座前头。
连副官在对方回过头後同时转首紧盯着男人背影,专注的模样引的一旁军长倾身,低声私语。
“副官您别放不下上官,下官跟着久了他什麽样的场合都能应付自如。”
“我知道。但毕竟是假情一场,怕差错。”
“别担心,没问题的。”
他看着那人与殿下跪拜三堂,随後朝後头侧首。後方百姓群群,依旧喧譁嚷嚷。
寒上官与依妠烟殿下从内室出来的时候,连副官能感受到後头欢声雷动。
可却在连槿白大略瞥过之时,他看见上台中一张熟悉脸孔。
他眯起了双眼,不动声色的唤了声。
“伊推。”
“啊,是?”
“看前方。”
一旁军官倾身向前,未能理解。
“副官?”
“商国之王身旁,被纱帘遮住的地方。”
而他看向的纱帘那处,却发觉里头半遮半掩了一位。伊推朝後一靠,刻意摆出随意的姿态来。
“副官。”
他俩看见的,是常日在摊贩道路上。
贩卖着那只兰进口货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