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裙装两位觉得如何呢?」
「嗯~很适合可爱的小果实,这套也买了~」
我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被迫试穿各色服饰的自己,再看看镜中斜後方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到现在一脸心花怒放的女店员,已经放弃为裙装抗争的意念了。
从西索一眼相中这间精品服饰店至今少说也过个两小时了,不管女店员拿了哪件衣服来让我试穿,西索的结论都是直接包下,虽然我以裙装不方便行动为由而推却了几套衣服,但自从一小时前,西索异常坚持的让我试穿一件以酒红与黑为配色的哥德式萝莉塔裙後,两人就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般,不论款式为何都坚持要我穿上,然後像是在唱双簧般相互应和。
要不是因为西索看来就不像是会跟正常女人沾上边的样子,否则我真的打从心底怀疑西索是不是来帮女店员做业绩的?
明明说是奖励,但这过程根本是在折磨我啊……!
瞄了收银台堆叠的、高度已经快超过正在把其他衣裙装袋的实习店员的众多纸袋一眼,我以此作为劝退兴致高昂的两人的藉口,说:「衣服太多了,很难带回去。」
「小姐请放心,我们能提供送货到府的服务喔!」女店员笑盈盈地说。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啊大姊!
所幸西索终於愿意理会我满腹的不悦,一脸满意地说:「这次就先这样吧!这些都帮我送到天空斗技场的244楼。」
「好、好的!这样总计是两百五十万戒尼!」
实习店员一脸惶恐地从西索手中接下黑卡,毫不心疼地让百万戒尼变成这堆未来可能不会再被我穿上第二次的高质感剪裁布料。
有钱人的金钱价值观真的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啊——我在心里感叹着。
女店员在替我剪下身上这件夜空蓝连身裙的吊牌後,拿着我最初穿来的那套裤装走来面前,问:「小姐的这套衣服,需要我们代为处理吗?」
「毕竟袖子都被划破了,就——」
「不行。」我出声打断西索,用不容他人执异的语气说道:「这套衣服……很重要,不可以丢。」
这是酷拉皮卡送给我的、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说丢就丢。
原先和乐的气氛顿时凝滞,不过女店员很适时的发挥服务业的应对能力,愣了几秒後就改口道:「那麽,把这套衣服交给我们的设计师稍做修改,之後再送还给您如何?」
我微微颔首,身後的西索没有出声,只是嘴角扬起的幅度减少了些。女店员当然不会察觉这细微的变化,得到同意後便把衣服收到店内的另一个房间,接着到门口迎送我们离开。
一路上,西索都没再开口,在路人把视线聚焦到没有斗篷遮掩面容的我身上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寒,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杀气更是让人退避三舍。
回到西索的房间,「砰」地一声,西索直接把我按在门板上,金瞳透出的犀利目光彷佛让人身处极寒之地,简直和面对组织那男人时所感受到的死亡威胁如出一辙。
「莱伊是不是该说说,你还隐瞒了什麽呢?」
我强压下想推开他夺门而出的念头,有些不解地反问:「隐瞒、什麽?」
「仔细想想,在你逃出组织、独自回到流星街的这段时间里,不可能什麽事都没发生才对——」
说着,他忽然变出一张扑克牌,包覆着气而变得像刀刃般锐利的牌缘一举划开了领口的缎带。「在遇上我之前,莱伊和谁在一起、那套衣服的重要性……你还藏了多少秘密没告诉我呢?」
我抓着自己的衣领,撇过头避开他慑人的视线,感到惊惧的同时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真那麽想知道的话,打从我向他阐明自己的过去时,就有许多机会能把一切问清楚,但西索并没有选择追问,我也就没打算坦白。现在可好,为了那套衣服,把错全推到我……
……等等,衣服?
赫然发现西索恼火的原因,我重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带着些许不定地说:「西索,你在吃醋?」
贴得极近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西索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愕然,或许是向我发怒的原因实在过於浅白的缘故,导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经乱了一贯的步调。
过了彷佛被沉默给凝滞的数秒,西索收回抵在我颈边的扑克牌,一脸漠然的从我面前退开,低垂的眼眸看不出参杂了何种情绪。
从未看过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我一时有些茫然,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直到他把我从门前推开後,我才後知後觉地唤了他一声。
「还真是扫兴啊……」
留下这麽一句话,西索迳自离开了房间。
就像在飞行船上那时一样。
猜不出西索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我感到无力地垂下肩,一股莫名的怅然在心里膨胀。
认为能够稍微参透西索心思的自己,果然、太过自大了……
这次,没有选择出去寻找,我在两个人坐都嫌太宽的沙发上坐下,把悬在领口的两截缎带扯下丢到桌上,随後便在沙发上横躺下来。
不知不觉,我在一股没由来的疲倦下阖上双眼,意识逐渐自现实抽离。在半梦半醒中,西索似乎回来过房间,我尝试伸手抓住来到面前的他,掌心却只挥过空气,意识又回归虚无之中。
翌日,我在生理时钟的控制下醒来,撑起身看了看四周。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