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飼 — 第七章 血族

姚米脑中警铃大作,心跳飞快,但身体却僵硬的动弹不得,他们两人只隔着不到一个手背距离,四下无人,而对方又是个非人的生物。

「喂喂,你的表情也太伤人了吧。」蒋安双手高举,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我会说出来,是因为你恐怕看到了吧?」

他张开嘴巴,让獠牙清晰可见的出现,菱角锋利的獠牙长长弯起,像是死神的镰刀,只是一秒,蒋安又将嘴巴给阖上,丝毫看不出嘴里藏了这样的凶器。

收放自如耶……姚米忍不住感叹。

蒋安一如往常的态度,让姚米紧绷的心情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对,当时躲在顶楼的是我。」

还以为承认以後,蒋安会说些什麽,没想到他只是神色窘迫的开口道歉,「为难你了,被我这种怪物追求了这麽久,还没精神崩溃。」

听他这麽说,姚米莫名有些不忍,「你其实⋯⋯也不算怪物⋯⋯就是⋯⋯呃⋯⋯非人类嘛,也是生物的一环,食物链,人类吃了那麽多生物,总是会有克星,你算好的,也没乱吃人。」姚米把几年下来催眠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蒋安知道姚米在安慰自己,内心暖暖的,忍不住又走进了她些,「谢谢你喔,你这样我会更喜欢你。」

「那我还是骂你怪物好了。」姚米马上改口,并且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太伤人了⋯⋯」蒋安上一秒还笑着的脸,一瞬间扁起了嘴,可怜兮兮的模样,惹来姚米的轻笑。

「蒋安⋯⋯你吃人类的食物,身体还好吗?」姚米想了想,这大概是自己追过来的主要原因吧?

「平常见你不怎麽吃。」

「啊,吃一点没关系,但吃了无法提供身体任何帮助,甚至没办法消化,还会花费身体很多能量将食物代谢出去,我身体的内部器官,运转的非常非常慢。」

「恩,那,你为什麽又突然要给我看……你的牙齿?」姚米不解的看向他,还用手比了比獠牙的位置,「或者说,事情过了这麽久,为什麽突然找我坦白?」

「因为我後来有查觉到你在躲我。」蒋安苦笑。

「⋯⋯很明显吗?」

他摇了摇头,「还好,但跟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比起来就差很多,你遇到以前班上的同学,都会热情的打招呼,甚至有时候还会去找陈妮妮玩,方佳燕也是,明明不是自己擅长应付的类型,却因为对方随意说过要当朋友,就很上心。」

自己的事情,透过别人口中说了出来,姚米有些不自在,「抱歉……我也不是故意一直躲你。」

「我理解。」蒋安笑了笑,「你……想不想知道关於我的事情?」他问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可见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姚米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吧,或者我提问?」

「还提问。难道你有很多问题吗?」蒋安哭笑不得,姚米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毕竟她可是被困扰了许久。

「我还是先大概说明一下吧。」蒋安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大概把我定义成吸血鬼吧?世俗上有这种称呼我晓得,不过其实我们跟吸血鬼并不一样,我们称自己为血族,吸血鬼那种低端生物之後我再解释,目前有不懂的地方吗?」

姚米摇了摇头,像是最认真的求学者,这让蒋安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动力,「血族里面又分为领者跟随者,领者就像是血液供给者,随者则是血液渴求者,人类的血液食之无味,也没办法让随者茁壮。」

「所以你是随者?」姚米突然能理解先前蒋安说的营养不良,他怕是没有领者的血液,所以才会没办法长高。

「可是你怎麽确定我是领者?或者说,我从有印象以来,一直都是个人类,怎麽会是血族?」姚米还是不理解蒋安对自己的执着。

蒋安笑了下,解释道:「领者就跟一般人类无异,同样会面临生老病死,领者数量本身就少,更有领者终其一生没被其他血族认出来,自认为是平凡人的过了一辈子。」

蒋安有些犹豫的说:「我也不确定你是否为领者,不过看长相机率很高,所以我必须嚐嚐看你的血。」

「看长相是怎麽回事?」姚米知道自己长的是不差,但血族认同伴靠的是精致外貌这种依据?

怎麽办,感觉非常逊……

「哈哈,我也没办法。」蒋安苦笑,「能力还没提升,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靠长相来找了。」

「所以如果我是领者,我的血给你喝,你就能长高了?」姚米瞬间有种身负重任的感觉,蒋安的身高被班上的人笑很久了,当然她也是嘲笑者之一。

蒋安撇了撇嘴,「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毕竟我没遇过领者。」

「那来试试?」姚米偏头问。

面对这麽直爽的姚米,蒋安反而不习惯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吸乾?这麽大方?」

「如果要吸,你早就吸了吧?也不用特地跟我解释这些。」姚米微微一笑,「我观察你这麽久了,也算知道你这个人虽然油嘴滑舌,但做人挺绅士的,如果不是那人喜欢你,你根本不会主动吸别人的血。」

蒋安扯了扯嘴角,好像要说什麽,纠结的脸都皱了,姚米看不下去才开口。

「怎麽了?」她问。

「就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担心讲了你对我的形象会扣分。」蒋安烦躁的抓了抓头,最後豁出去的说,「好吧,这件事也跟你说,以免你之後知道,生我的气。」

「领者的血液是有分别的,如果是喜欢血族的领者,越喜欢那血液越香醇,提供的能量也越强大,相反如果讨厌血族,那血液便会化成致命的毒药,喝了必死,稍稍沾染也会像是盐酸一样腐蚀血族的肉体。」

这下蒋安只吸告白的人的血,就说得通了,那不是什麽绅士精神,只是因为单纯怕死。

「哇,那你是不是不要吸好了?」姚米有些尴尬的说。

蒋安整张脸都垮了,「你对我的敌意到底从何而来……不就是陈妮妮那次吗……」

「毕竟印象太深了,你知道当时你的长相很恐怖吗?」姚米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不过同样心有余悸,「这次你吸血时,不会又要变成那种模样了吧?」

「哪种模样?」蒋安一时没能会意。

「冒青筋、爪子之类的……」姚米越说心跳越快。

「我吸血才不是那样,当时饿太久,又使用能力,才会那样。」蒋安不禁摇头失笑,「难怪你见到獠牙不怕,原来是因为你早就看过我更狼狈的模样了!哈哈!」

「有什麽好笑的?」姚米问。

「很开心啊,见到我最丑的模样,还能这样跟我对话。」蒋安嘴角的笑意怎麽也消散不掉,「就算你只是人类,我恐怕也会很喜欢你。」

「我只是人类,你就长不高了。」这次换姚米高兴的笑了,不过笑着笑着,发现蒋安的笑容变得有点苦涩,姚米也收起了笑意。

也是,如果自己是领者,他会比较开心吧?

姚米端正了心情,严肃的说,「所以目前我没跟你告白,你也不敢咬对吧?担心血液是毒。」

「其实也不用告白,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了。」蒋安补充。

姚米陷入了沉思。

「这麽多年的努力了,你还讨厌我?」他的确有些伤心了。

「我对你的感觉很复杂……」姚米为难的抿了抿唇,「不然你不要直接用咬的,我用刀子划出伤口,你先摸摸看我的血?」

蒋安黯淡的神情,听到这番话後,渐渐明亮了起来,「你怕我受伤?」

「当然,虽然我还搞不懂自己讨不讨厌你,但我可不想你喝了就死掉了。」姚米这番话说的自然无比,却让蒋安连许久不跳动的心脏都温暖了起来。

「谢谢你。」蒋安轻声的说,然後就看到姚米从口袋拿出钥匙,钥匙上面绑着瑞士刀,轻轻一甩,锋利的刀面弹射而出,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训练过千百遍。

小剧场:

蒋安:为什麽你会随身携带瑞士刀==

姚米(抹泪:小时候被你吓的。

蒋安:难道游览车上,你是被这瑞士刀所伤?

姚米(白眼:我全身上下的吊饰全部都是锋利的,你没发现吗?

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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