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写到写自己的同人?XDDDD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蓝曦臣踏上莲花坞时,时辰早已过了蓝家人该就寝的亥时。
还在帮忙处理公务的客卿见是泽芜君来访,倒也没说什麽,只是行揖道好,交代了门生不用通传,就让蓝曦臣自行随意了。
「蓝宗主此时来访,真不用通传宗主吗?」一个看上去就知道是稚嫩新人的小伙子,双手捧着一叠卷宗,不解的跟在客卿後头问道。
「宗主这几天心情不好到连仙子都安慰不了他,你认为我应该叫谁去通传宗主呢?」翻着手上的卷宗,客卿没好气的回道。
「小的忙着替您拿公务呢,实在是分不开身……可是让蓝宗主就这样去见宗主,没关系吗?」猛然想起这几天宗主莫名的烦燥和火气,小伙子把手里的卷宗抱的更紧,一副像是有人来抢就要跟对方拚命的架势似的,可是,宗主心情那麽不好,蓝宗主去见他,万一两人吵起来了,打架了,那该怎麽好?
「……有些事,当事人理不清,旁人也莫何……」低喃一句莫名的话,客卿抬眼望向回廊外迎风摇曳的莲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一轮银月巨大又圆亮的停留在湖平面上,明亮的光芒照亮了黑夜中偌大的莲湖。
扁平的竹筏静静的停留在湖面上,筏上一人侧对着近在眼前的圆月,单膝曲起,孤身而坐,靠在膝头上的右手还拿着一个小巧的酒葫芦轻晃着,看似惬意,但看在另一人的眼里,却是只感到寂凉。
蓝曦臣立在栈道上,望着那筏上的人,几次欲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声,只好呆然伫立,直到那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呆站在那儿做什麽?专程来我莲花坞罚站的吗?」
「……失礼了。」苦笑一声,蓝曦臣运起灵力,身形飞转,几个飞跃後便站上了竹筏。
「不请自来,冒昩打扰,还望江宗主别见怪。」
「……既知冒昩打扰,还不请自来,现在又让我别见怪?」收回目光,抬眸看向来人,江澄抬了抬下巴,冷淡说道。
「坐吧,来我莲花坞干什麽?」
「想起今日是七夕,蓝某怀念起莲花坞的圆月了。」行了个揖之後,蓝曦臣衣摆一掀,隔着张小桌几在江澄对面翩然跪坐。
「那一年湖上惊艳,曦臣对此等美景念念不忘,今日再见,仍是震憾不已。」
偏首望向彷佛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巨大银月,蓝曦臣不禁暗叹天地之玄妙,也唯有这一日,过了亥时,月亮的位置会刚好落在湖平面上,加上湖水倒映,此时的莲湖彷若有二轮巨大的圆月并存,黑夜中,形成了一副壮丽绝伦的景色。
「你晚上不在你家睡觉,专程从姑苏跑来我云梦看月亮?」左手伸出,拿起了一旁置放在火炉上的茶壶,江澄一边说着一边给坐在对面的蓝曦臣倒了一杯茶。
「……其实,我不是从姑苏来的……」跪坐时,看到桌几上放着一个茶盏,蓝曦臣还想着,江宗主是约了人了?还是他约的人离开了?但照眼前的情形看来,这茶盏是给他的?那温着的茶水,也是为他煮的?
「是吗?」不甚在意的放下茶壶,江澄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继续转头去欣赏这只有在七夕时,才会出现在莲花坞的独有月景。
交谈突然中断,江澄看着月亮,蓝曦臣喝着茶,一时之间,围绕两人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蛙鸣声和湖水声。
「……我是在夜猎回程中,顺道来这里的。」放下茶盏,蓝曦臣思量一番之後才缓缓开口说道。
「嗯。」摇着手中的酒葫芦,江澄淡淡应了一声。
「听说……你相亲成功,一月之後便要成亲了?」
「……金凌说的?那小子又跟你们蓝家的人去夜猎了?」
没想到蓝曦臣会提到这事,江澄倏地转过头瞪着他,月光下,一张英俊的脸变得有些阴沉,连口气都明显的不悦。
「此回是我带着门人夜猎,金小公子是刚好来访才一块儿游猎。在回程途中,我听到金小公子甚是欢喜的跟思追他们说起这件事……」
双眸半敛,蓝曦臣也不知道为什麽,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当下他只觉得一阵头晕,胸口沉甸甸的,整个人像是被什麽魇住似的,待他稍稍清醒过来时,他已让思追他们先行回转姑苏,自己则是御着朔月跑到云梦来了。
「江宗主相亲多时,终於觅得良缘,想必对方定是个温柔良美的姑娘吧。我想着……总该给江宗主贺个喜……」
「所以你是来给本宗主道喜?还挑着晚上一个人来?泽芜君,你们蓝家的礼还真是奇特啊!」口气带着十足十的冷讽,江澄只要想到蓝曦臣居然是来给自己道喜的,他就觉得更加的烦燥,明明就是喜事来着,为什麽蓝曦臣的道贺会让他那麽的不高兴?他甚至根本不想让蓝曦臣知道这件事!但……为什麽?
思绪不自觉的回想起几个月前,他在欧阳家主的夫人介绍下,拜访了一个棣属在云梦之下的小仙派,对方的女儿也至适婚年纪,虽不是惊艳绝尘,倒也是清秀温婉,应对谈吐上倒也规矩。
江澄对这一次的相亲并没有抱着很高的期望,本想着大概也是跟上一回一样,告辞之後便是各走各路,日後你嫁你的,我继续相我的,却没想到,在过了几天之後,他收到了对方的书信,信中谈及对方对自己很有好感,希望彼此都能给对方一个机会。
江澄当下是儍住了。他没想到,这一回的相亲居然成功了?他这样一个高傲自负,说话尖锐,完全不搞温柔体贴的男人,居然真的有人看得上了?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自己骂自己去了?
总之,这一回的相亲算是有下文了,当下他震惊之余,也是很洋洋得意的,想想,他堂堂一个江家宗主,当年也是仙家公子排得上前五的人,怎麽可能会相不到亲呢?
喜滋滋的提笔写下了回信,差人送去时,正巧金凌来莲花坞,知道了江澄相亲有成,金凌乐得想,以後有舅妈在,舅舅就没空管自己了,也没想着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他就直接给自己安了一个舅妈了,而且还特地上姑苏去跟蓝思追他们炫耀,讲得江澄好像要结亲娶媳妇了。
而江澄在回了信,欢喜的情绪慢慢沉淀之後,他突然地,不开心了起来。
成了亲,他的身边就是江夫人,朝夕相对,携手同行,他与她,是要一同度过数十年载的日子,他要保护她,呵护她,他会亲她,吻她,拥她在怀中,和她行敦伦之礼,她会为江家孕育子嗣……
『江宗主……』
记忆里一声轻柔的低唤,一道身姿翩然的身影,江澄对突然窜进自己脑海里的声音身形感到惊愕。
他与他,并无什麽热络的交集。
只是曾经在清谈会上交谈过。曾经一同夜猎过。他每回上姑苏找不到金凌时,就会跟他发半天的脾气。他因为魏婴同蓝忘机杠起来时,都是他无奈的笑着卡在中间,一脸为难的不知该帮谁说话。
他见着他时,他都是一个人。
或发呆,或吹笛。或是一人独行,或是一人喝茶。
印象中,曾经,他的身边,总是会围绕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谈笑不断,没半刻安静。
但现在,却只剩他一人了。
然後,他的身边开始偶尔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虽然不是常常,但他们共处的时间和次数的确是逐渐增加起来。
曾经,他厌烦他的好脾气,没个主见的,像个和稀泥的,软烂的不像个男人!
但是後来他习惯了。
他习惯他的温和,习惯他的温柔,习惯他和煦如春风的笑意,习惯他无奈的笑着喊一声江宗主。
习惯……一转头,就能看见他笑着望着自己。
可他成亲之後,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身边不会是他,甚至,若他也成亲了,他的温柔,他的笑颜,他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妻子所拥有,就像他也会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夫人一样。
江澄感到一阵恐慌,甚至是有一些失措。
他成亲,就意味着,他会失去那个人。而一想到他会失去那个人,他就感到惊慌,感到不安,然後就是一连串的不理解和烦燥。
他不懂。他相亲成功了,莲花坞很有可能很快就会有宗主夫人了,他该高兴的,可是为什麽?
随着他和女方每一次的见面,他的心情就会越来越不好,可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虚假的笑着继续和对方相处出游,直到女方长辈提出了希望能在一月之後结亲的提议,他的烦燥达到了最高峰。
那一天,他在试剑堂练了一整天,走出试剑堂时,堂内已是半毁状态,而他在隔天就回了对方的提议,允了。
然後他的心情就没一天好过。连客卿特地偷偷去跟金凌借了仙子来,都没能让他的心情好些。
直到他听到坞内女眷们开心的提起,再几天便是七夕了。
七夕……
忘记是哪一年,他又跟蓝忘机杠起来。详细的原因他已记不清,只记得,那一回闹的挺凶的,他和蓝忘机还直接在云深不知处动起手来了。
一开始还有点顾忌,拳脚来往间还有着分寸,但後来却是越打火气越上来,出手之间已不再留有余地,脑海里抱着一定要把对方打趴下的念想,连指环都开始闪着紫色流光,忘机琴也不弹自鸣,发出了铮铮琴音,情况开始失控。
「你们两个停手。」
随着声音响起,一道雪白的身影毫不犹豫的闪入两人打斗之间,待他和蓝忘机回神停手,却已是收势不及。
那人站在两人中间,硬生生的受了他和蓝忘机一前一後各一掌,口角溢出的鲜红刺目的令他有一瞬间的害怕。
然後他和蓝忘机便在蓝家藏书阁中抄了三天三夜的家训。先说好,他是自愿去抄的。
事後,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对伤了蓝曦臣的事耿耿於怀,最後,还邀了他在七夕时上云梦赏月。
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宗主,在七夕时一起赏月?
这若是以前的三毒圣手,打死都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一点都不男人的事。
可是他做了。
而在看到蓝曦臣一脸惊艳,灿笑着跟他说「好漂亮,谢谢晚吟」时,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狂喜,但表面上还是犹自装的高傲,只淡淡的回了句「嗯」。
而今年……因为订亲之事,他已烦了十几天,本以为赏个月可以让心情好些,但事实证明,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而他还不自觉的煮了壶茶,备了个茶盏,天知道当他惊觉自己在筏上弄了茶水时,心里有多纠结。
他弄这些干什麽?他又没邀人,再说了,人家没事儿跑莲花坞跟个男人赏月干什麽?
但是,他来了。
不得不说,在发觉他来到莲湖边时,他是愕然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可欣喜过後,他又不高兴了。所以他一开口就是冷言冷语,口气轻慢又无礼,可这些举止对蓝曦臣来说没用,他还是那副温文有礼的模样,这更显得自己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儿一样,所以江澄更烦燥。
对蓝曦臣这个人。他烦燥的莫名其妙。
而这个让他心烦不止的人,居然还开口跟他贺喜?
晚上不睡觉,挑了个七夕的日子孤身跑上他莲花坞,还一脸忧心的给他贺喜?
「泽芜君,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跟你的语气,本宗主完全感受不到喜悦,你真的是来贺喜的?」
连日来的烦闷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江澄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嘴,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发言是否合乎身份,他只想把满腹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即便他这样的行为有多麽的失仪,他却已是无法多想。
「……我是来贺喜的……倒是江宗主喜事将近,为何却是一脸不悦?和江宗主一样,曦臣也感受不到江宗主的喜悦,你……你真的是要成亲吗?」
整个莲花坞完全没有办喜事的感觉,空气里反倒是多了一股压抑之感。而当事人更不用说了,一个要当新郎官的人,居然孤身坐在竹筏上喝闷酒,一身寂凉,哪儿有要结亲的愉悦?
「……谁说成亲就一定要很喜悦的?」
「那谁说贺喜就一定要很高兴的?」
「……」
突然的静默,两人你瞪我我看你的,气氛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诡异起来。
「……抱歉,是我失礼了,江宗主莫要见怪。」轻叹一口气,蓝曦臣放下了茶盏,语气有着落寞和淡淡的沮丧。他刚刚说的话很明显的是非常失礼的,再说了,要成亲的人高不高兴,与他这外人又有何干系?
「……」抿着唇没回话,江澄只是继续瞪着蓝曦臣。又一次的,又是他先服软,又是他先放下身段,可是他这回的妥协,却让他心头一阵闷痛,他不想听到他的道歉,他更在意的,是他刚刚所说的,他并不是抱着欢欣的心情来道喜的?
「叨扰多时,拂了江宗主雅兴,改日曦臣再递帖赔罪,今日就先告辞了。」站起身,蓝曦臣拂了拂衣摆,江澄都已表玩出如此明显的不悦了,他又何苦待着惹人烦呢?何况今日,他真是做了太多出格又失礼的事了。
「月还没赏完就急着走,蓝宗主嫌我这主人招待不周?」
不想他走……至少现在,他不想他走。
跟着站起身和蓝曦臣相望,江澄沉着脸冷冷说道。
「……江宗主不开心,我再厚着脸皮待着,也不过自讨没趣罢了。」连跟他道个喜都能让他不高兴,那他又何必待着惹人嫌?
「我不开心不是因为你……也有一部份原因是你……不是,反正不是你的原因,这月景一年也才一次……你不是喜欢吗?」烦燥的抓了抓头,江澄实在是烦到很想跳下湖去让自己冷静冷静。
「喜欢又如何?我能年年见着吗?」
而你,又能年年伴我共赏吗?你都要成亲了……
後面的话压在喉间,说不出,也不能说。他甚至都不清楚,为何自己对江澄居然会有这麽奇怪的想法?
想与他……年年相伴赏月?
「……」
无法回答,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人心里都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却也只能相望无言,直到远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哗啦声。
声音由远而近,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声音来处,蓝曦臣不知道这是什麽声音,江澄却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低喊了一声糟。
「怎麽了?是什麽东西……吗??」
语音方落,湖面泛起了点点涟漪,紧接着,一阵大雨下了过来,雨势又急又大,两人一时来不及反应,竟只能儍儍的站在竹筏上,任由大雨淋了个痛快。
「……下雨了?」愣愣的伸出手,蓝曦臣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下起雨来了?
「是啊,七夕时,总会有那麽几次会突然下起雨来……要不我们下到湖里躲雨?」虽然比蓝曦臣快一步发现到下雨了,不过当下就算是要躲也来不及了,江澄乾脆陪着人一起淋个彻底,也多亏了这阵及时雨,他发现,看着自己和蓝曦臣淋的像落汤鸡似的,反倒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尤其是在雨中一脸呆样的蓝曦臣,更是让他想开玩笑的心情都有了。
「到湖里躲雨?莲花坞的湖可以躲雨吗?」
「哈哈哈哈,是啊,反正都湿透了,下到湖里或站在筏上都是一样的。」双手环胸,江澄好笑的看着蓝曦臣说道。
「欸……??你……你……」愣了好一会儿,终於发现江澄居然是在开自己玩笑?蓝曦臣你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麽说他,一脸无奈又委屈的模样,倒是大大的取悦了江澄。
大雨很快的便逐渐变小,哗啦声也渐去渐远,四周恢复了宁静,圆月依旧,竹筏依旧,倒是筏上两人,浑身湿透,江澄一身深紫色衣服还好,蓝曦臣一身白衣全黏贴在身上,从原本的飘逸如仙,变成了曲线毕露,细腰窄臀,夜晚月光照映下,竟是另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夜里水气重,别染了风寒。」眼睛几乎是盯在蓝曦臣身上,江澄哑着声音,不太自然的说道。
「不用麻烦了,我……」男人的目光莫名的令蓝曦臣有些无措,他摇了摇头低声婉拒,却没想到江澄直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飞离了竹筏,上了湖边栈道。
「身为一派之主,你想顶着这一身湿衣乱跑?我可不想被你家先生骂。」而且,他更不想让这样的蓝曦臣被别的人瞧去!
「我没关系……欸……江宗主?」手腕被紧紧握着,男人手心的温度,热的他觉得被握住的地方都在发烫了。
不想挣开,也不愿挣开,蓝曦臣任由江澄拉着自己往前走去,直到他们走进了一间居室。
「等我一下。」把人带到小厅,江澄转了个身离开,蓝曦臣看了看身处的地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儿该不会……是江澄的居室?
江澄很快的便又回到了小厅,他把手上的布巾放在窗边的椅榻上,再随手拿起了一条直接往蓝曦臣头上盖,竟开始给人擦起头发来了。
「云梦水气重,一会儿你去沐个浴吧。」
「……会不会很麻烦你?我也没多带衣服……」
「我莲花坞还不至於没办法让你沐浴。衣服我多的是,一会儿拿给你。」
两人站的近,蓝曦臣几乎可以闻到江澄身上传来的水气的味道,想着对方也跟自己一样,蓝曦臣转头去拿榻上的布巾,学着江澄的动作把布巾盖在他头上,也开始给他擦起头发来。
「你也湿透了……虽然你可能很习惯,不过,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才好……」
「……」江澄停下了动作,愣愣的望着眼前专心给自己拭发的男子。
「日後你成了亲……这就是你的夫人要做的事了……」
扯起布巾一角轻柔的拭去江澄脸上的水痕,额头、鼻梁,眼角、和那抿的紧紧的薄唇……以後……这些地方,都只会专属未来的江夫人……他将永远不会再有触碰的一日……永远不会……
「别管日後谁要做,现在是你,蓝曦臣。现在,我只让你为我做这些事……」手上微微用力,江澄抓着布巾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几乎要贴靠在一起的两人,都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跟体温,一时之间,竟是同时感到暧昧莫名的晕眩和迷醉。
「……江……澄……」
想贴近,却是跨不出那一步,甚至只要再一个倾身,他们便能明白对方的唇嚐起来是何种滋味,但偏偏……最後的一丝理智顽强的绑住他们,提醒他们,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他们不过是,偶有交集的两名仙家宗主。
「……今天是七夕,时间也不晚了,留下来吧。」一声轻叹,江澄硬是逼自己後退一步,退开那几乎要把自己逼疯的暧昧氛围,为彼此,狠狠的划下了一道线。
「……有劳江宗主……差人领我去客房吧。」拉下盖在头上的布巾紧紧按在胸口,藉以压下失序的心跳,蓝曦臣双眸半敛,哑着声音低低说道。
「这麽晚了,又是这种谈情说爱的日子,你还忍心让人来领你去客房?扰了人家谈恋爱,吃莲藕是会被噎到的。」单手负後,江澄要笑不笑的看着蓝曦臣说道。
「欸……?那……」愕然的抬首望向江澄,所以,他是要自己去找地方睡?
「所以,为了不打扰别人,你当然是留在这儿和我睡啊。」吐了口大气,江澄抓起蓝曦臣的手,拉着人往後头的浴间走去。
「一会儿泡完热水,我们就上榻休息了。晚些可能还会下雨,你得泡暖一些。」
「喔……好……等等,不是……江宗主,我们……你,我们一起洗?」儍愣愣的让人拉进浴间,蓝曦臣呆呆的看着江澄开始脱外衣时,才像被什麽烫到一般的倒退了好几步,直退到後腰抵上了浴桶的桶缘。
「一起洗省时间,别拖拉了,你也快脱啊,要不然就真会染上风寒了。」
「不是……那……男女授受不亲……不对……我们两个男人……怎麽……怎麽可以共浴……」摇着头,看着江澄已经在脱中衣时,蓝曦臣困窘的偏过头,连话都开始说的乱七八糟的了。
「两个男人怎麽不能共浴啊?我们以前十几个师兄弟都能一起洗呢。蓝宗主,你倒是快一点啊,还是……你要本宗主帮你脱?」
语方落,江澄整个人贴上了蓝曦臣,蓝曦臣惊讶的看着已经脱到只剩下半身的江澄猛地贴近了自己,吓的整个人往後仰,却没注意到他是靠在浴桶边上,结果这麽一仰……
「啊……」
「喂!」
一阵天旋地转之後便是哗啦水声,蓝曦臣仰面倒进了浴桶,江澄虽拉住了他的手臂,自己却也因一瞬间的重心不稳,结果就是两人就这样双双跌进了浴桶里。
「哈啊……咳……咳咳……哈啊……」猝不及防的呛了好几口水,蓝曦臣咳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待他缓过来,喘着气,泪眼汪汪的偏头一望,这才发现到现下处境多麽微妙。
「没事吧?你真是……你今天是专程来我莲花坞犯水劫的吗?」
水气氤氲的浴桶里,江澄裸着上身,一手环在他腰後,一手揽着他的肩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而他……
蓝曦臣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热到冒烟了,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江澄抱在怀里,更没想过,他竟然会双手环住江澄的颈背,而对方还赤裸着上身,跟自己相拥在一起。
「……对不起……」低下头,却在看到男人结实精壮的胸膛之後闭上了眼,热气混着男人的味道窜入鼻间,蓝曦臣只觉得脑子发晕,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无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蓝宗主不用那麽拘束,倒是我没注意,呛到水了?还好吗?」抱着人,看着他因为热气或是害羞而渐渐染上一层红晕的俊秀脸庞,江澄只觉得心里有某个块地方都软化了,他不自觉的收拢了手臂,贴近了蓝曦臣耳边低声的问道。
「还好……江宗主……你……太近了……」微微缩起肩头,蓝曦臣眼睛闭得更紧,头也越来越低,几乎都要埋进江澄肩窝里了。
「我只是担心……你整个人跌了进来,有撞到哪里吗?刚看你咳成这样,可还有哪里不适?」一股不知名的淡淡清香窜入鼻间,江澄有些恍惚的又把人更往自己怀里带,说这话时,他的嘴唇几乎是贴在蓝曦臣耳朵上的。
「……江澄……」轻柔的声音已经带着颤抖和低泣,蓝曦臣不自禁的把男人搂的更紧,第一次和江澄如此亲密的贴近,两人的气息暧昧的交缠相融,蓝曦臣只觉得这样的感觉好陌生,好可怕,他好想逃开这令人窒息的气围,却发现自己怎样都无法把手自男人身上抽回。
「蓝……曦臣……」一声轻叹,水声哗啦,两人的身影没入水中,一切都乱了……
欲知详情,请看「九拐十八弯的误会」第八集-失控的浴间
「这是什麽鬼?」啪的一声,一本薄薄的书册被狠狠的丢在桌上,一边正在泡茶的蓝曦臣微微瞥了一眼之後又收回目光。
第七集了啊……呵呵呵。
想起放在寒室一隅的木箱,里头收放了一大叠这种薄薄的书册,他记得这本书名叫「九拐十八弯的误会」的小本,木箱里已有六本,想不到这麽快就有第七集了啊。
「既然每次看完都那麽生气,你还继续看下去做什麽呢?」给道侣倒了一杯茶,蓝曦臣有些无奈的看着江澄说道。
「我就想知道写这书的人脑子都在想些什麽?你知道吗,这一集里,我居然相亲成功了!而且还要成亲了!我怎麽可能去娶别人?还有,里头还写我竟然一直在欺负你!不给你好脸色看!我怎麽可能这样对你?这作者根本是乱写一通!」气愤的拿起茶盏一口喝乾,江澄瞪着那被丢在桌上的薄册,颇有一种想把它刺个十七八个窟窿的态势。
「你之前本来就一直有在相亲的,仙家各派都知道,而且,你一直以来也都在欺负我,不是说我笨就是骂我儍,老是凶我。」给人倒了第二杯茶,蓝曦臣放下茶壶,拿起了自己的茶盏啜了一口之後淡然说道。
「……但是我相亲都不成的,仙家各派也都知道,再说,我哪有欺负你?我只是……只是在开导你。」摸了摸鼻子,江澄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江澄,说真的,你……你看这些坊间小本会不会看的太入戏了?」自从知道有这种书册的存在,江澄几乎每个月都会拿个几本翻看,而每次看完的反应就是一手甩在桌上,对内容是评论的一文不值,却还是会继续买继续看,他都不确定江澄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江澄会看坊间小本的原因,请看出书版)
「我也不是真这麽爱看,只是里头有些描叙你的……写的挺合我意的,可是,把你配给别人的小本太多了,写你跟我的好少,还大部份都是你压……咳嗯,总之,我也只挑合意的看而已。」
「可这都是些……把你我当角色写的……那种文本,你不介意吗?」蓝曦臣是怎麽想怎麽怪,他有一回还不小心瞄到其中一篇的内容,简直是不知羞耻至无法言述,他当下是僵住了,可是江澄那次却是看看的津津有味,最後还缠着他……咳嗯。
「就只是坊间小本罢了,他们写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又不相干。再说了,你我是道侣,是情人,是夫妻,写我俩恩爱甜蜜,有什麽不对?」执起蓝曦臣的手凑至唇边吻了一下,江澄从不认为这两者间有何抵触。
「看来曦臣的心胸还不及江宗主豁达呢。」微微一愣,蓝曦臣摇着头轻笑起来,想不到,流於俗世之见的,倒是自己了。
「你不用豁达,最好是小鸡肚肠,心胸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个我就行。」握着人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按着,江澄歪着头,笑的一脸飞扬。
「是,我小鸡肚肠,心胸狭窄,没有江宗主胸襟豁达,相了数十次亲,见了数十名女修,当真豁达大方。」微微倾身靠向江澄,蓝曦臣倒是一脸捉狭的回道。
「……蓝曦臣,你知道吗?」眸光一黯,江澄一个使劲将眼前的男子拉倒在自己怀里,抬起对方的下巴,低头便贴上那柔软的嘴唇摩娑着说道。
「我就爱你这麽心胸狭窄,吃着陈年旧醋的样子……」
「……只爱我的样子?」反手攀上男人後背,蓝曦臣也贴着江澄的嘴唇回道。
「不……我更爱你待会儿喘息呻吟,欲仙欲死的样子……」
最後的声音消失在彼此紧贴交缠的唇舌中,一室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