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唐扬看监视器看得累了,回到备勤室准备小睡一下再继续抗战,却见本该下班的项隼突然从床上坐起,吓了一跳。
「阿隼,我们这些王老五也就算了,你放着家里漂亮老婆不管,没日没夜睡在局里,这样好吗?」
「染染新戏开拍,到西班牙出外景去了,我回家也是空荡荡一个人,不如睡在局里方便。」项隼语意既无奈又哀怨,抹了抹脸下床。
「瞧你,说得像深闺怨妇一样。」
「差不多吧,有时候她忙,有时候我忙,虽然结了婚,一个月还见不了几次。」他更放心不下的是染染的工作性质,身边很多都是男性工作夥伴,还有同剧组的男演员,各个都让人不能放心。
「真是辛苦你们了。」唐扬不知该安慰什麽,也只能走上前拍拍他的背,随後就攀上自己的床,脑袋因瞬间睡意来袭变得混沌不清,躺下後就迷迷糊糊了,但还记得跟他说:「乾坤学长还在办公室,劝他上来休息一下吧。」
姚乾坤是刚从地方派出所调来的资深老巡佐,他虽然从事刑事工作不久,但从警资历很深,是个拚命三郎,侦查员们都很尊敬他。
出了备勤室,项隼心里泛上苦涩,想念忽而如潮水般袭来,忍不住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佟汐染。
不知道现在西班牙那边几点钟,她也许在工作、还是忙着和导演、制作做公关?正胡思乱想着,从遥远的一端传来她甜甜的嗓音:「你怎麽有空打来?」
「想你了。」
「我也是,可是我们时间不多,一天要拍十几个小时,好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没关系,你忙,每天收工给我发点讯息就好,记得要多休息。」
「嗯嗯,我会。你呢?忙不忙……欸,好,我来了。」
电话里传出其他人呼喊的声音,似乎是要上工了,染染来不及说再见,电话就断了线,项隼将手机移至眼前,看着黑屏画面,轻叹了口气,但也只能接受,收拾心情,下楼面对自己的工作,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办案上头,才不至於想多了。
项隼回到办公室,姚乾坤果然还在,他喃喃道:「唉,看了一天一夜,什麽也没看出来。不只监视器的视角都没有拍到凶手正面,连想要看看是谁进了密室,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看样子是从监视器拍不到的地方进去的,密室的门,不只一个。」项隼搭腔,「乾坤学长,上去躺一下吧,我来看就好。」
「项sir,你怎麽看莫悬这案子?」
「不好办。」项隼摇摇头,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莫悬这个案子不好办,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只是没想到,相关线索那麽少,很多後续的追查,可能又得动用回自己往昔的人脉。
凶手行凶的动机,不外乎情杀、仇杀、财杀,莫悬虽是雄霸一方的黑道角头,但也是道上有名的痴情种,一生只有过一个女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名叫朱萸,她到刑侦局做笔录时,不同於其他丈夫被害的女子总是无助柔弱,她虽娇小清秀,看上去优雅温柔,却十分冷静,应对进退都是理智而有条理。
笔录完成後,她告诉项隼:「警官,我丈夫是生意人,交往难免复杂,却总与人为善,不可能是仇杀。」
他把朱萸的笔录递给姚乾坤,道:「既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只剩财杀一个可能性,唐扬去调阅莫悬的金流,却也没发现欠债,反而财务状况良好,还有许多以公司名义汇转出去的捐款、借贷,显然,拿了他好处的人不少。」
「会不会是债务人还不出钱策划的谋杀。」姚乾坤提出假设,但立刻被项隼否决。
「这类型的财杀通常较低阶,也请不起如此专业的杀手。」虽然姚乾坤的假设并不成立,不过倒给了他一些灵感。
财杀和仇杀某些时候是会竞合的,即便朱萸认为莫悬没有得罪什麽人,也不代表她的认定百分之百正确。
「我觉得吧,还是必须从现场监视器下手,如果能拍到凶手以及在场证人,对案情的突破才有直接意义。」项隼敲了敲电脑萤幕,仍把首要侦办重点放在案发现场,先把枪手揪出,再循序往里查。
姚乾坤点头,同意项隼的策略,他说:「项sir,那天艺品店并没有营业,莫悬独自回到店里是为了什麽?」
「这应该就是案情的关键了,我敢肯定密室绝对有人,而且是关键证人。」
「所以才会有人刻意把密室的监视器画面拿走?」
「嗯,我一定要想办法弄到这些画面。」
项隼心中有些想法,无法正面突破,那就必须走点旁门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