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名偵探柯南】Heaven — 殊途

-已接近目标人物。

Eva望着手机讯息,又将其删除,重新将目光移回眼前的小少年身上。

「好啦,小侦探一大清早的找我,有什麽事吗?」她拿起拿铁轻啜一口。

心里有点不满地想要对方别叫自己小侦探了,他工藤新一可是有自尊的,哪个男人喜欢被人在称呼前面多一个小字的,纵然现在的身体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身体。

但洸姊的口吻永远将他当作是一个孩子,他隐约地感到不服气。

但他没说什麽,只是将一枚戒指推至Eva的面前,她实在猜不到这小侦探葫芦里卖什麽药,见柯南不说话,她改作研究起那枚戒指。

这无缘无故的……也太奇怪了,她捡起那枚戒指仔细端详一番,看起来不是什麽贵重物,不可能是酬劳那类的。

「洸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他的神色不寻常,看来要拜托的不是普通小事情。Eva敛起原先的神色。

-那是关於财团铃木家的神秘推理列车。

「我的朋友她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想请你协助我,一起保护她。」他需要充分的保险。

生命危险?既然会找上自己,代表这个背後的危险人物不是警方能处理的范围了,她停止转动戒指,点点头道,「你继续说。」

「我想,洸姊你对这个组织应该不陌生,黑衣组织。」

Eva的眼神忽地些许不自然,但柯南注意到了,女子很快地收敛那不稳的情绪,可又下意识地想去点一支菸,但最後忍耐着没动作。

「是,我听说过这个组织,跨国犯罪组织,犯下了不计其数的刑事案件,军火、毒品都能参上一脚的一夥人,看来你朋友的麻烦大了。」

「一直都是,只是最近他们对我朋友的追捕是更加频繁,这次的神秘推理列车上,我很确定他们会藉此出手。」

「柯南,我实话跟你说,我其实不太愿意淌这混水。」Eva交叠的双腿换了姿势放下了,「照你这麽说,组织若是对你朋友的性命势在必得,那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救她,反之,你自己也会有危险,难道你不怕工藤新一的身分暴露?」

「洸姊啊,我哪里能置身事外。」柯南不禁苦笑,「更何况她是我朋友。」

「让我见见保护目标,我就答应你。」

她还是妥协了,将冷掉的拿铁全数饮尽。

*

她开车载柯南,按照他给的地址,来到阿笠博士的住处。阿笠博士出门了,待灰原哀帮他们开门,她的眼神落在了这个年轻的混血女人身上。

不属於孩子的眼神,隐藏於眼底的心思,与同龄孩子间确实存在着差别。Eva朝她笑了笑,率先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毛利家的远房亲戚,她先是赞叹了这屋内采光良好,然後不意外的看见小少女审视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方才刻意绕了路去超市买了蔬菜与生肉,Eva举起了袋子,面不改色地撒了想要试试厨艺的小谎,说要请两位小朋友试吃。

「洸姊,你说要下厨真的不是在框我?」柯南无奈地要Eva把袋子给他,原来绕远路去超市还真的是有理由的,然後小少年就自顾自地走进厨房了。

这个小少女的底子,Eva已经在车上让柯南交待着八九不离十了,但两人实际地面对面,Eva仍然看到她好久,眼神微微放软。

「哀,初次见面,我是北泽洸。」她缓缓地道,「Eva,也有人这麽叫我。」

「能请你看某样东西吗?」她轻轻掀起衣摆,露出身体的某处,如果真的是组织的人,想必对她身上的标记必定是有所印象,甚至是无法忘怀。

灰原哀的眸子瞬间睁大,那裸露腰腹下的玫瑰,隐藏在刺青之下的数字,

属於组织实验体的代码。

她身子发抖着,曾为组织科学家的她再清楚不过,那些接受人体实验的人,下场是什麽。她极力地不敢发出声音,思绪仍混乱不已,怎麽会呢?居然有成功逃离组织的实验体,她从未听说过……

Eva蹲下来与灰原哀平行对看,她眼中柔柔地,看似友善无害,「哀,你好像很怕我?」

「……还是说我应该叫你志保?」她浅笑一声,那个烙印在她身上的是组织实验体的代码,她是故意让灰原看到的。

「0154……组织实验体,这不可能……」灰原的脑海瞬间闪过,她铭记在心的实验数据与人员名单,那是当时实验室所保留下来的珍贵纪录,尽管她本人并未参与,却有亲眼浏览过前人遗留的笔稿,「你当时已被列入死亡名单……怎麽可能活着?难道是有人刻意伪造?」

Eva倒是抢先一步揭开对方的疑虑,她想起了之前的保护目标宫野明美,在眼前的灰原哀身上见到了她姊姊的影子,「组织的暗桩将假死的我给秘密送走後,我便受人所托来暗中查看你的安危,对於你姊姊明美的事我很遗憾。」她与FBI也有互助的时候,作为交换,她接受了赤井秀一的提议。

居然也姊姊的身分也……灰原哀有点讶异,做为一个实验体,不该知道组织这麽多事,但对方似乎没有恶意。

「heaven。」Eva微微吐露着,眼眸一黯,「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灰原哀微微一震,heaven计画是比她更之前的一项计画,但以失败告终,她是听说过的。

「……那是组织早期的一项实验计画,当时我仍在美国留学,是我成为组织科学家之前的活体实验。」灰原哀谨慎地说出自己知道的,这实在令她感到意外,能逃出组织的人不多,更遑论能抵抗实验药物的效力而存活下来是多不容易。

「是啊,那真的是很不容易,为了活下来,你跟我都是呢。」女人的笑容复杂了许多,那表情之中深藏着她过去不愿过多提起的秘密,也是一道血淋淋的疮疤。

*

Eva被按在沙发上,她事实上也失了反击的力气与应对的思绪。她答应了柯南的请求,来到铃木家的推理列车上,她只是受托暗中保护灰原那孩子,但一切都偏离她预想的轨道。

Eva原本要率先一步转移灰原哀到安全的地方,不料,灰原哀根本没有待在柯南告知她的车厢内,方才发生了警报,按照灰原哀的警觉心,可能已经先离开了。

而後一步跟上的人,Eva隐身於门後,等待那人推门而入时,她蓄势待发的拳挥向目标,眼下所以乘客都顾着逃命,为何有人会往反方向来到这里。

男子轻易地压制住她,居高临下的审视她,「军情六处的人……Eva,你比我想像中的更有来头……难怪能提供一些连日本警方都查不到的消息。」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毒枭消息的管道,可来源属实,对日本警方有利而无一害,他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贝尔摩德探出了Eva的底,顺着这条线索寻上了潜伏在日本的英国情报员,做掉了意识到有人在追查故而展开反追踪的两名英国情报员。

……难怪海登先生近期都不与她联系了,Eva惊觉监护人断了音讯,恐怕是为了不让其他情报员的存在给摊在了明处。

「你到底是公安,还是组织的人?」她处在弱势,又失了先发制人的机会,可她想弄明白一切,安室透,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我们都是拥有三重身分的人呢,但是我对这个更有兴趣……0154。」安室透的掌心摸到了她腰腹上的刺青,0154的烙印被繁盛艳红的玫瑰所取代,原本应该早已在死亡名单的对象,还存在於世上。

贝尔摩德弄到手的情报,比他预想的更多,原本是英国情报局为了得到heaven更深的内幕,抹煞情报员的一切背景,将情报员包装成一位年轻但手头急需钱财的女性,让她去接触组织底下的小分支,他们负责找寻适合做为实验的对象,也会定期与人口贩联系,他们需要的是孤儿、穷苦人、或是位於社会最底层,那些被遗弃的,为了金钱什麽都愿意做的人。

当时的Eva伪装成一个丈夫死亡,而欠下一笔庞大债务的可怜寡妇,年纪轻轻又毫无谋生能力,她佯装自己不谙世事又年轻无知,对方肯定藉着这点,要她签下实验合约,将人骗入组织实验基地。

她在国外的几个属於组织的实验基地辗转,待过几个分部,後来又来到日本。

「你说,要是我将宫野志保和一个存活的实验体给带回组织,你觉得上头会如何?」他指尖流连於对方肌肤上的动作尚未停止。

她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般,身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不想再回去那种地方了、昔日的记忆宛若恶梦一场,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她眼底流露恐惧,再也隐藏不住。

安室透说出来的当下随即懊悔了,他是知道组织的实验是何等残酷不仁,能活着出来已是不易,天晓得她在那里遭受多不平等的对待,无论是身躯或是心灵。

他无意伤人,只是想谨慎地确认她的来历,这过於复杂。

「对不起、洸。」他失声喊出她的本名,俯身拥住这发冷的柔弱身躯,「对不起、我没这个意思,我不会把你带回去那种地方的……洸、别哭……」

Eva咬着唇低声哭泣,她想拒绝安室透的碰触,可男人的力气远比她还大,她被按进对方的怀中,当背脊被一遍遍地轻抚宽慰着,她溃堤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我不该说那种伤害你的话、相信我,我和你一样恨着组织,我与组织的仇,不共戴天。」他闪过好友苏格兰的死状,语调也夹杂愤恨的情绪。

Eva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男人悔恨自己伤了她的心,又彷佛被她的泪水给刺痛了心脏,她满脸泪痕,眼底悲恸,从未哭得如此失态,这件事的确是她不想提起的梦魇。

安室透抱紧Eva,下一秒,身躯却遭受电击。原来如此,他唇角浮现了然的笑意,看着对方手上的电击枪。

「……抱歉了。」她眼角的液体未乾,但眼眸却包含着歉意,伤心欲绝是真的,她却也知道这是使对方松懈的伎俩。

*

当Eva进入组织做为实验对象的一年半後,军情六处接收到了情报员生命濒临危险的讯号,每个情报员身上都会有生物感测器,监控着生理机能,若情报员的生命遭受威胁,军情六处会依照情况,选择遣人救援,或牺牲该名情报员,为了避免身分曝光,与大脑连结的感测器会破坏脑干功能,停止生理机能运作。

她没有落到最糟糕的情况,将Eva给带出组织是FBI的人,伪造实验数据,营造假死的现象,同军情六处的外援里应外合,将她抢救出来,她那时候已经染上heaven的毒瘾,势必要花上两三年的时间去戒断,等於情报员的生涯也断了,这是她存在的污点。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坐在椅子上,眉眼淡漠的长发男子,他是赤井秀一,FBI的情报员,同为黑衣组织的卧底,Eva只能自嘲她自己确实运气不好,实验体的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做,一个不好,就算能活,可後半辈子的吃喝拉撒都得靠人来伺候了,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

她不想落得如此屈辱的下场,看着镜子里眼窝略微青黑凹陷的自己,她除了瘦得连身上一处可以掐出来的肉也没有,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戒断症状也相当严重。

Eva留下眼泪,她终究是意志与信念不够坚定,才会以任务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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