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Once I have a chance — Chapter1-4

从凑崎纱夏口中得知根本没有资金这回事之後,俞定延立刻打了电话给金多贤。

「喂?金事务官吗?申请搜查泰信建设的公文下来了吗?」俞定延在房里来回踱步,金多贤一接通,她便焦急地问。

「还没⋯⋯等等,刚刚批准了!」另一头传来金多贤的好消息,「俞检,什麽时候要开始执行搜查?」

俞定延想了想,转头看着旅店窗外漆黑的夜空,对着电话说:「我今晚会在大田过夜,你先通知泰信建设我们要搜查的事,等我回去之後我们再一起过去。」

「知道了。」

俞定延按下结束通话,将手机丢到床边,然後转过身来,呈大字型摊倒在床上。

「累死我了⋯⋯」俞定延张着疲倦的双眼,瞪着房间的天花板喃喃自语道。此时一旁的手机传来提示音,她伸手摸到手机後解锁萤幕一看,行事历的程式上跳出一行字。

“9月22日娜琏姊姊生日”

「又过一年了吗?」俞定延百感交集,点开手机相簿,滑到数年前的一张合照。照片里的俞定延还是大学三年级,而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穿毕业学士服,有着一对兔牙、笑容甜美的女子,这个人便是林娜琏。

林娜琏长俞定延一岁,在大学时期,两人不仅是法律系的学姊和学妹,更是感情要好的闺蜜,朴志效入学後,三人情意相投,成为形影不离的好友。令人心痛的是,在林娜琏大四毕业的那一天晚上,出了一场车祸,林娜琏身受重伤,在送医後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这几年一直在医院里昏迷着。

车祸发生那晚,林娜琏和同届毕业生喝了酒,沉浸在毕业的欢乐气氛中的她,在酒局结束之後拨了一通电话给俞定延。

「定延啊⋯⋯我喝醉了,你可以来接我吗?」林娜琏走在街上,将手机贴近耳边,双颊因为酒精而发烫。

「你是不是喝很醉啊?」俞定延叹了口气,「你在那里等我,不要乱跑喔,我骑车过去接你。」

「你知道吗?今天皓俊跟我告白了。」林娜琏发出咯咯笑,「他说我很漂亮喔!」

俞定延失笑,「别乱跑,我现在过去。」

喝醉的林娜琏一直嚷嚷着什麽,俞定延花了几分钟好好安抚她之後挂断电话,然後二话不说跑出宿舍,骑着机车去找林娜琏了。

她在无人的马路上飙着最高限速,但在最後一个路口时,红绿灯的号志亮红,她立刻紧急煞车,停了下来。身为法律系的学生,她绝对不会犯法,即使是在四下无人的状况下她依然遵守交通规则。

约莫二十秒过後,绿灯亮起,俞定延正要催油门时,路口另一端传来一声巨响。俞定延直觉不妙,快速驱车弯了过去,映入眼帘的下一幕却让她失声尖叫。

「娜琏姊姊!」

一辆车打弯停在路中央,血迹从引擎盖前一路延伸至数尺之外倒地的林娜琏。俞定延愤然抛开机车,冲向林娜琏。林娜琏浑身是血,双眼紧闭,不论俞定延再怎麽使劲的摇她,她也毫无反应。

俞定延将林娜琏放倒,双手交叠放在林娜琏胸前,试着开始进行心肺复苏术。

林娜琏告诉她,自己毕业後要当一位帅气的检察官,把那些犯法的恶棍一网打尽。

林娜琏还告诉她,自己毕业後想要和有魅力的男人谈恋爱,又说自己很优秀,挑男人的眼光很高,不会轻易的交男朋友。

俞定延的手一次又一次重重压在林娜琏胸上,心慌的她很快就泪水溃堤,崩溃大哭。

她还记得那天早上,林娜琏身穿学士服,站在阳光下对她招手微笑,有多麽的自信和漂亮。

「有没有人⋯⋯救命啊!救命啊!」俞定延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无助地将林娜琏的身躯拥进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做完恶梦後,俞定延是哭着醒来的。

「该死⋯⋯」她闭上眼,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坐起身子,窗外的阳光洒进室内,俞定延於是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早晨九点了。

快速盥洗完之後,俞定延就退了房,开车回首尔了。只是她并没有去东部地检,而是回家换了套衣服後去了一趟弘成医院。

俞定延推开病房门,朴志效早已经在里头等她。

「你来啦?」朴志效问,一反往常的活泼朝气,这时朴志效的语气似乎也添了一些沉重,她对着俞定延也只是淡淡地勾起嘴角。

俞定延走到朴志效旁边,两人一起看向病床上罩着氧气罩的林娜琏。过了好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空间里只有数据仪规律的哔声,这时朴志效朱唇轻啓。

「娜琏姊姊,生日快乐。」

听到朴志效这样一说,俞定延伸手握住林娜琏发凉的手,跟着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昏迷的林娜琏一动也不动,朴志效再也忍不住,转头倒进俞定延怀里闷声哭了起来。俞定延轻抚朴志效的背,看着林娜琏的脸庞,心里泛起一股强烈的酸楚。

她一直自责着,那天要是她再早一步赶到,说不定就可以阻止那场车祸,说不定就可以拯救林娜琏,这样一来,今天三个人还能坐在一起谈天说笑,林娜琏还可享受着她美好的青春年华。

想到这,俞定延又不自觉流下眼泪。

一直以来她是那麽的自责,也因此把林娜琏想当检察官的梦想当做自己的使命。这麽多年来,她拚命的工作,将自己埋首於案件资料和犯罪现场之间,藉此麻痹自己的情感。只不过有时候,像这样的日子里,她会想起林娜琏和过往的点滴,心里发疯一样的难受着。

「娜琏姊姊她⋯⋯会想要什麽样的生日礼物呢?」俞定延颤抖着声音问,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林娜琏,各样的思绪在脑里碰撞着。

「定延姐,」朴志效直起身子,吸了一下鼻子道:「我饿了,我们去吃辣炒年糕吧。」

俞定延瞥眼看向她,两人都想安慰对方而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朴志效勾住俞定延的手臂,两人缓缓走出病房,轻轻将门带上。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大一开学的第一天,娜琏姊姊和我发生了什麽事。」刚踏出医院大门,朴志效看着眼前的道路,轻声问道。

「我怎麽可能忘记。」俞定延莞尔,「你那天很帅气呢。」

朴志效嘴角的笑意渐深,「我那天可是当了娜琏姊姊的英雄。」

「那天娜琏姊在迎新派对上抓到她前男友劈腿,那个男的还面色不改的扯了一对屁话⋯⋯」俞定延说着,忍不住哼了一声,「啊!我现在只要想到那个臭小子⋯⋯」

「我一看到娜琏姐哭了,就立刻冲上去,想也没想就把手中的饮料往那个男的脸上泼去。」

两人走到年糕摊前,俞定延和老板点了一份辣炒年糕,她们就这样在摊子前面站着,秋风萧瑟,俞定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你也是蛮大胆的,再怎麽说那个男的也是你前辈。」俞定延转头调侃。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你,应该也不会对那个男的客气吧?」朴志效轻啧一声,「管他是不是前辈呢。」

「就是说啊。」俞定延笑道:「要是那时候我也在场的话就好了,只能事後听娜琏姊讲,现场看到的话肯定很精彩。」

老板将热腾腾的辣年糕端到两人面前,俞定延拿起竹签插起一块年糕,往朴志效嘴里塞去。

「啊!好烫⋯⋯」换来朴志效的惨叫,俞定延满意的大笑起来。

「你死定了。」朴志效瞪她,接着突然伸手端走整碗年糕,「这些都是我的了,老板,她会负责结帐喔!」

说完,朴志效端着食物拔腿就跑。

「喂!」俞定延大吼,连忙掏出钞票递给老板,起步追了上去。

「不要跑!」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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