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數罪 — 第十二章

「兰城霍家,那是天,霍家抖一下,整个国家经贸抖三下啊!是我们无法触及的高度,霍颖自幼聪明,是老掌门心中的好人选,你不知道,当时在人群中他是何其鹤立鸡群,好像森林里的所有的阳光都照耀在他身上,但是他个人是很低调的,虽然他无法低调。当时所有的人都围着他。报到时是家里的佣人帮他的,他的行李箱是铝钛合金的,那年代哪里流行这东西,那东西对於当时的我而言就像是一个很酷很昂贵的战车玩具,当时带领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叫章圣,大家几乎都到了之後,老师就带我们去了宿舍,大家宿舍都是4人一间,唯有他是一人一间,我住他隔壁,他那天是穿POLO衫,不说那质地,小时候不懂,到了长大才知道,他身上每一件都是订制的,随便一件都要你几个月薪水,第一天也没干啥,只是有一个意外发生。当时性别刻板印象还很深,男理工女文科,家里很少会培训女生数理,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那时还有另一个带队的老师-李逸,他留下来等乔恩,就是乔芷的旧名,乔恩天性爱迟到,报到第一天就迟到了30分钟,说实在这名子说女生也不女生说男生也不男生,就是一个男女通用的名子,当时负责分配宿舍的老师下意识认为只会有男生来,当时家里一般都不给女生培养数理,以当时的竞争激烈程度也很少能考进来的,所以就把小恩规划在我这一寝,结果她一出现李老师吓坏了,多美丽的女孩呀!全班里的唯一,是班花,更是女神,但是宿舍早已分配好,没有多的空房间。我忘不了乔恩那微红的脸颊在男孩堆里无所适从的样子,後来霍颖让出房间给她,霍大少跑来和我们一起睡,这事还差点闹到霍家去,还好被霍大少挡下来,那年暑假便从那一刻开始欢腾了起来。」阿杰说着说着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啜饮了一下红酒

「难怪子钦会这样说。」小丽似懂得点了点头说

「钦爷说啥?」

「钦爷?你们都这样称呼他?」

「除了兰城霍家,再来就是墨市杨家啦!这两位都是超级富三代啊!跟我们都不是同一个水平的。钦爷当时说啥?」

「我问他为何乔老师没和霍先生在一起,他说:霍先生现在正美人在怀,纸醉金迷。」

阿杰淡淡的笑了一下说「这比喻真好,很符合现况。」

「怎麽说?」

「故事有前後顺序的,慢慢讲吧!国小都没毕业就要讲大学,太快了。」

「好喔!那从国小继续吧!」

此时突然有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一位服务生

「老板,有几间客人都离开了,我们都收好了,换个位子吃吧!」

阿杰点了点头,提起酒杯与红酒说「走吧!吹海风太久对身体不好,夜还很长,不急。」

小丽看了看时间说「啊!都快10点了,我也该走了。」

「是吗?但是你把我拉进了回忆漩涡就想跑?就这麽不负责。」

「ㄜ…」小丽心想:不就是一个回忆,有这麽夸张吗?

「这样吧!我载你回家吧!明天再继续说。」阿杰斩钉截铁地说

「明天我有事。」

「要去哪里?」

「这个…」此时小丽心里大喊我明天要去参加相亲还要跟你报备吗?大哥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ㄟ,要不是因为我真想知道故事,不然才不会如此卑微。心里想着想跟在阿杰的身後也来到了餐厅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敞篷车,一看就知道要价不斐。

「不说就算了,绅士是不勉强女性的。走吧!」阿杰上了车

「等等,我的东西还在柜子里。」

「拿出来了。」阿杰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的廉价合成皮包包

小丽无奈的上了车说「怎麽不用过安检?」

「你喝醉了吗?我是老板ㄟ。」

「老板不是子钦吗?傍晚我们进来时也有过安检。」

「哈哈!他应该只是想带你过过场,吓吓你吧!」阿杰轻轻地笑了一下

「报一下住址吧!」阿杰开启了导航

「载我到最近的捷运站就好。」

「不,钦爷交代了务必要将美女安全送到家。」

小丽盘算着明天一早也要开始起床打点,还是早点到家的好,於是报上了家里的住址。

此时天开始飘起细雨,阿杰收起了敞篷,摇下车窗伸出手轻触着窗外的湿冷的空气

「那天,天气也是如此…,是不是雨天总是带来不幸呢?」阿杰低喃

「哪一天?」

「故事走向悲剧的那一天,想知道故事吗?明天…」阿杰的嘴角浅浅的上提

呜呜,可恶,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好想听啊!小丽的内心不断地在咆啸,在一阵撕扯後想着,反正本来就不想相亲放个鸽子,让妈妈看见自己不婚的决心,终於松口「明天下午,我有空。」

「好,明天早上来接你。」

两人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小丽家楼下。

「阿杰,谢谢。」

「你自己一个人住这?」

「对啊!怎麽?」

「没事!」

「我知道这里很穷,这里基本上可以说是这城市最不堪的贫民区了,那又如何?」

「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好奇,编辑薪水应该也不差,应该可以住更好的地方才对,女孩子一个人住这?家里不会担心?」

「我没有家人,所以不会有人担心,我一人饱,全家饱。」

「抱歉,我…。」

「这又不是你的错,今天谢谢你喔。」小丽笑笑准备下车

「不会,明天中午来接你,一起吃午餐?」

「好,明天见。」

小丽转身关上车门走向公寓,阿杰若有似无的看着那娉婷的背影。

夜漫长,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月。

华灯初上,一辆黑色保时捷不断地穿梭在这城市的马路上就像一道闪电。

藏匿在大街小巷里的测速照相一闪一闪的拍个不停,没有人知道今天这城市的所有测速照相都有拍到这台车,这驾驶就像是嗑了毒品一般疯狂的在城市里呼霄,这毒是比情海,让人深陷其中载浮载沉,无法脱离,那海水一口一口的吞下,毒也一寸一寸的侵蚀,蜜糖的毒药,消磨每一寸光阴。

还有哪里没去?还有哪里没找?多少声音在心中回荡,子钦跑遍了这城市,每一个有她的剪影的地方都去过了,那怕只是一点点可能都跑遍了,还出动了自己在杨家能用的一点力量,甚至联络了自己的警察朋友调阅无数的监视器,人怎麽会消失,怎麽会?

当他心乱如麻时,一个念头突然在心里一闪而过,这念头让他心跳骤停了一下,一层薄薄的冷汗,披上他的後背,纤长的手指将方向盘握的更紧,更紧。

一个急煞,左转,汲汲的驶向深夜,只将後方的叫骂与刺耳的喇叭声抛向九霄云外。

机率,一种介於100%和0%之间的数值,没有绝对的100也没有永远的0,纵使太阳天天东升西落,但是在数学面前那也是99.9%的机率,然而今夜我要找到你的机率是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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