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三下莫语涵写小说的时间变少,班导师因为大考将来的压力,对他们更加紧迫盯人。而秋思远因为早早甄试上一中资优班的缘故,整天坐在她後面悠闲地看着一堆与考试无关的书,自在闲适的样子,让人看得牙痒痒的。
更气人的是,坐在她後面的秋思远只要看到她稍微不务正业,就会忍不住酸她个两句。
『都不用念书是不是?』
『你为什麽一直在写那个东西?』
『这对你考试又没帮助,你不多念点书吗?』
大概是被秋思远激到的缘故,莫语涵国三下整个大爆发,放榜成绩出来,连莫语涵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考上了第一女中。
他们班在魔鬼班导的带领下,全班有一半的人考上第一、第二志愿。是全校成绩最好的一班,也是历年来考上第一志愿最多的一班。
校长非常得意,还邀请他们回母校表扬。
但上了高中的莫语涵却很不愉快。
自己的程度其实并不到第一志愿的水准,身处在一堆天才的环境下,总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异类,再加上国中的经验,让她并不是那麽容易和人打交道,因此总是独来独往。
以前国中时还可以藉着写小说来打入团体,但现在周围的人都不熟的情况下,也没人知道她会写小说,没有人会跟她讨论小说的剧情,慢慢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写?为谁而写?
曾经的最爱慢慢被尘封在繁重的功课里,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在她也渐渐习惯时,突然一天夜里接到了一通电话。
那是一个男生打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是我,突然打电话给你,你……有空吗?』
对方的声音温和有礼,而且一副与她熟稔的样子,让莫语涵即使认不出那个人是谁,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有啊?怎麽了吗?』
『就是想问,你还有在写小说吗?』
知道她在写小说的只有熟人,既然是熟人,莫语涵就更不好意思让对方知道自己认不出对方的声音。
只好继续装熟下去了。
『最近写得比较少了……』
『是吗?』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叹息。『那部《泷》你後来有写完吗?』
《泷》是她国中写的第一部BL小说,描述白羽族与黑羽族两个互相仇视的种族,却又相爱的悲恋。
『没有,我後来没有写完……』那部小说同时也是她发现中间有佚失的小说。因为这样,让她不知道如何去完成那部小说,觉得就算写完了,它也不完整了。
『这样啊……我很期待它的结局说……』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婉惜的样子。
所以这个人是她国中同学?而且看过她的小说?
莫语涵只能从对方所给的资讯不断地在心里推测对方的身份。
他叹息的声音,让莫语涵心中一动。『可是,我有想好它的结局,我可以跟你说……』
『好啊!』对方的声音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莫语涵淘淘不绝地述说她构想好的结局,电话那头的人认真地听着,也认真地给予回应,让莫语涵好像回到国中时和同学愉快讨论故事剧情的时光,有多久没这样和人热情地讨论一个故事?说着说着莫语涵又燃起那股想要再写下去的热情。
『最後他们两人转生成永生花,并蒂连枝,永不分离。』莫语涵讲述完最後的结局,电话那头的人沈默了许久。
『……你怎麽会有这麽多灵感可以写出这样的故事?』他问。
『因为我很喜欢看漫画小说啊?』她笑着说,因为喜欢,所以自己也尝试去创作,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
『你都看什麽书?』
『很多啊!我最喜欢的就是clamp的漫画了,我跟你说她们那部圣传真的超经典的……』一谈到漫画,莫语涵就有源源不绝的话题。
电话那头的人是个很好的听众,总是认真地听着。
『……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有这麽多热情……』在莫语涵告一段落後,对方有感而发地说。
似乎听出了对方的寞落,莫语涵忍不住问:『你怎麽了吗?』
『只是很佩服你,明明没什麽在读书,都在写小说,过得那麽悠闲自然,做自己喜欢的事,还可以考得那麽好……』
『并没有好吗?我现在的成绩糟透了……』或许是对方听起来太过温柔,或许是她相信对方是熟人的缘故,莫语涵忍不住向对方抱怨上高中以来格格不入的心情。
『……原来你也一样啊?』
『一样……是什麽意思?』
『我以为你都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莫语涵听到对方传来的笑声。
『我怎麽可能不在乎……』莫语涵嘟嚷着,对方是把她当成没神经的人吗?
『因为你总是很自得其乐的样子啊!』
『你说的,是我在写小说的时候吧?』对啦,她写小说的时候总是会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了外面的纷扰。
『……其实我也觉得我在现在的班级里格格不入……』
莫语涵的心微微一动,只觉得对方是和她一样的人,一样寂寞的人。
『没关系啊,我跟你一样,我陪你一起啊!』她说。
在这个寂寞的世界里,原来有人和她抱持着相同的烦恼,让莫语涵很想帮他一起面对,就像帮助自己一样。
即使她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即使她真的不知道她国中有认识声音这麽温柔的男孩子?
但她还是和对方一聊聊到了深夜,直到舅妈睁着醒松的眼睛提醒她要早点睡,她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我陪你一起。多麽令人安心的一句话。
挂上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微微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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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人家讲电话讲2个小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笨蛋就是我
真实发生过的事…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