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敲起,历史老师紧接着发言,「好,那请组长把分组名单交给小老师,交完的就可以下课。」接着又想到什麽似的补了一句,「要自己一组的自己去把名单交给小老师。」
这句话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说的是在这个四十三人的班级里,没有朋友的那个女生,无论是哪一种分组形式都会被落下的那位。
分组活动无疑加重了她本就难堪的处境,但偏偏老师特别喜欢分组。
不愿意听见同学口是心非答应老师的话语,也不想要看见同学不情愿的眼神或是不经意流露的厌恶,魏予澜颇为善解人意的主动告知自己一个人一组的意愿,老师不用做坏人硬把她塞进某一组,倒也乐得轻松,欣然接受。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时候有点寂寞,但还算过得下去。
然而,平静的生活还是需要什麽来打破的。
「魏予澜。」依样是叫着她名字的高分贝声音传进了每个人耳中,只是这次对象换成老师,但一样的是周围的同学纷纷驻足倾听,「是你把窗户打破的吗?」。
不适应一下子成为目光焦点的她攒紧了手,有意识的把指甲刺进掌心里,却意外的发现这麽做并不能消弭多少不安和紧张的情绪,缓了好几下才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一个音。
「听说你昨天是最後离开教室的。」这句话的分贝小了很多,但重量重的多,魏予澜放弃挣扎,原先因不安而躁动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了,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在冷笑,不发一个音,颇有一种破罐子摔碎的慷慨就义。
後来老师又陆续说了几句话,但她没有听,思绪逐渐飘远,再回神时无比准确地抓到关键字—爱校服务一周。
尽管她没有承认,甚至没有回话
原本对爱校服务还有些害怕的魏予澜突然发现一周其实过的很快,虽然被罚的人不少,会看到很多陌生的脸孔,但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过多的交谈对於她而言很是轻松,原以为会顺利的完成最後一天的惩罚,但是事情一旦出现偏移,就会开始失控,越来越偏离轨道。
工作范围一样是扫演讲厅,只是本该是三四个人一起扫的区域却因为冠冕堂皇的人手不足问题而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虽说是人手不足,只是指派人有意包庇罢了。
谁不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简氏企业独子入学前的采访。
魏予澜望着两百多坪的演讲厅,心理知晓这是超额任务,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还没开始彷佛就已经能看见结局了。
做不完,或者勉强扫完,势必都会赶不上门禁,接连着赶不上熄灯时间,写不了作业,明天因为没有完成而再被罚一次爱校服务。
在心里快速的推演,模拟了一下明天的结果,没有犹豫几秒,魏予澜掉头就走。
恍惚间还听见了自己内心叫好喝采的声音,忍不住给自己难得的硬气点个赞。
难得的好心情在看到操场人山人海之後戛然而止,小心避开人群的走在最边边,但无奈人数众多,绵延到校门口都是人,还是难免被推挤到。
就在即将走出校门之际,校门外冲进了几个记者,看起来像是一路跑来的样子,气喘吁吁。
女记者只一秒就摆上了公式的笑容,「同学你好,我是晴天新闻的记者,请问方便借用你几分钟的时间吗?」
魏予澜低垂着头不发一语,身子避开摄影机,急急忙忙走出校门。
如释重负的回过头,记者已经去采访别的同学了,这才发现虽然操场的外围人群散乱,推推嚷嚷,但是乱中有序,还刻意留一条通道方便简家独子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