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高大的青竹晃动着,叶子簌簌作响,天空渐渐由晚霞映照出的橙黄转为浓墨一般的黑。
于七被自己点了睡穴,纵然醒了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哪儿,现在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顾琬莺下马,拉着高大的黑马走着,手中只有银针做武器,所以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麽猛禽跳出来。
一个红影自眼前飘过,顾琬莺停下脚步,背紧贴黑马,双眼巡视四周。将身上仅有的银针充作武器,紧紧捏在指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来者何人?」
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传来,出现在顾琬莺面前的是和她面貌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丰胸纤腰、肤白又嫩,唇角微勾,又柔又媚。可惜五官不及顾琬莺精致,否则肯定是顶级尤物。
「你...便是尚莺?」顾琬莺有几分不确定的问,并没有最近市坊间传得那麽倾国倾城。
尚莺打量着顾琬莺,满眼的轻蔑,红唇轻抿,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下颔微扬,勾起嘲讽一笑,言:「也不过如此。」
顾琬莺闻言,挑眉一笑,并不说话。观其面色沉稳,只是捏着银针的手越来越紧,指尖泛白。
她并非在意尚莺说的话,而是想起慕华敛那句话:「卿生我亦生,卿死我绝不独活」。倘若今日真死在尚莺手上,自己便是负了子行第二次了。
「说吧,你究竟想做什麽?」顾琬莺强自镇定的问。她面色故作从容,向前走了几步。
「当然是把你干掉」尚莺眸色变得锐利,再道:「慕华敛既然不爱我,那我就要他爱的女人去死。爱一个我杀一个,爱两个我便杀一双。」语毕,尚莺自身後抽出一条鞭子,鞭子在她手中犹如活物。
尚莺向着顾琬莺甩去一鞭,仅是落在她身旁,一片尘土飞扬,顾琬莺忍不住咳嗽。
「明天我要你死在他面前,所以你今天就在这个深林里好好度过最後的日子。别想要跑出去,我可是设了迷幻阵,倘若你心神不定,迷失在幻象中永不清醒可别怪我。」尚莺说完,俐落的转过身,脚尖一点运起轻功,迅速消失在顾琬莺的视线里。
顾琬莺看着尚莺离去,拍拍身上的尘土,寻了一块大石,便静下心思索局面。
现夜已深,满山禽畜不知是否会出洞觅食,她若要活命,不仅得躲过饥饿的猛禽,还要挨过骤降的气温。
于七若醒来,见顾琬莺不见势必会通报子行,可若要满山寻找,如此大张旗鼓,陛下不知做何想?虽然陛下面上不显,但她很清楚,对於子行只娶自己一事十分不满。
等人来救太迟,她必须自救。
她迅速自石上起身,藉着月光仔细辨认来时的路,确定後骑上马,疾速向前奔驰。尚莺设了迷幻阵,自己得在被影响前逃出去。迷幻阵,倘若心神不定便会产生幻象,轻则神智混乱,重则永生陷於幻象,至死方醒。
疾奔而出,御马经过条条小径,心中默背金刚经,忽闻一声鸣叫,止住马,压下急促的呼吸,观察四周。
在後面。
转身便将手中银针射出,一只有着一口尖齿的动物落在地。幸好身上备着抹了麻药的银针,否则被这口牙咬尚一口,恐怕一命呜呼。
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呼叱一声,黑马便开始奔驰。
不知跑了多久,总算看见来时的入口。
日升,一抹曙光穿过叶子照射在她身上。她累晕了,未能到达出口,晕在奔驰的马上。
黑马仍不知停歇,疾速奔驰间,顾琬莺的身子隐隐将被甩出马身。
顾琬莺被甩出马身,立刻睁开双眼,却无法逃过将被马蹄踩死的结局。一袭红衣向她而来,原以为将获救,不想来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