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琬莺喜孜孜的拿着玉箫,身後的傅凡却因为大失血而面色不善。他现在可是全靠自己在江南设的铺子所得在维生,这次买一个玉箫,花了铺子三个月才能赚到的钱,早知不该装慷慨。
顾琬莺猛地回头,傅凡将愁容换成笑容,因为十分牵强,所以笑容几分假。
「傅哥哥,谢谢你」她诚恳的说,手中玉箫是出自名家--琮珂之手,玉箫之名贵,她是知晓的。她打算借花献佛,送给哥哥,哥哥的绝活就是吹玉箫,至今还未有人比他厉害。
傅凡什麽都说不出来,只能扯着难看的笑,然後跟在她身後,计画未来要如何从她身上拿回这笔。最後想起他之前想好的要把顾琬莺送进宫的计画後,心情立刻平复了。
「琬莺,这是要补偿你的,不用谢」他挂上一惯的温润笑容,只是眼里的精光怎麽藏怎麽明显。跟上顾琬莺的脚步,与她比肩而行。
顾琬莺听见那称呼,身体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傅凡,眼里漫起迷恋。她又在惺惺作态,其实她很迷惘,自己这麽做,最後真的能达成目标吗?还是只是再让自己摔一次而已?
「傅哥哥,你真好看」——只是没我的子行好看。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然後在心里偷笑了一会儿。面上挂着甜甜的笑,眼里倒映的对象只有傅凡。
傅凡因为她说的话,心里有着很大的成就感。伸手揉揉她的头,然後两人继续比肩走着,逛完了江南的西九巷。那时,太阳已可见橘红,将临傍晚,王妈见时间如此,便让顾琬莺和傅凡告辞。顾琬莺乐的很,为了演戏让傅凡相信,今日一直假装喜欢他,那感觉够恶的。主仆两人一同走去方才马车停的地方。经过一条巷子,顾琬莺被人拉住,欲喊,那人却用另一只手摀住她的嘴巴。那人用力往内一跩,消失在大道。王妈领在前头,竟是没有发现自家小姐已消失。
顾琬莺周身漫起杀气,却在见了那人的青色衣衫後,全数消失。
「不是叫你不要再做这些?为什麽不听?我不需要你来做这些」慕华敛吼完,眼里怒气翻腾,抓着顾琬莺小小手臂的手,越来越紧。
闻言,顾琬莺的眼眶泛起泪,她快速将头低下,不想让慕华敛看见她的眼泪。是啊!她是为了弥补去做这些事,但是自己从来没问过子行需不需要,但......但她只是想弥补过错啊!
她咬着下唇,不让一点呜咽声传出。但一颤一颤的肩头,让人无法不猜出她的情绪。
慕华敛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他放开了顾琬莺的手臂。转过身子,抿唇不语。
顾琬莺终究是撑不住了,尽管她经历过那麽多事,但她现在就只想当个八岁的女孩。她哭着伸出小拳头,一下一下搥着慕华敛。他已十五,身高与己相差不只一星半点,搥也只能搥到他的背部靠近臀的位置。她走到他面前,双眼盯着慕华敛,言: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做这些,我也想听你的话,我也想当个普通的小女孩,但是我不行,我要替大耀做这些,要为你去让大耀变得更好,让皇家不再受制於林、傅两家,是啊!我为什麽要做这些,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可以吗?」她回吼他,吼完转身就走。
慕华敛伸出手,紧紧抓住她。他有预感,假如这次没抓住,以後就再也别想抓住了。
他将顾琬莺抱起,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手越发的用力,似是想把顾琬莺揉进自己的皮肉里。
顾琬莺眼泪一直掉,落在慕华敛的锦袍上,或者落在他的头上,慕华敛抬头,恰好一滴泪落进他的眼里,他眨眨眼赶走不适感後,伸出手把顾琬莺脸上的泪都擦掉。
「别哭,我不是故意的,别哭别哭」他好声好气的安慰着顾琬莺,手依然努力想把眼泪擦乾,可是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泪水似珍珠一般,不停的坠落。
「子行,如果我不爱你,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她看着慕华敛,嘴里喃喃着。
慕华敛故作没有听清,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听见了。为了真实,他将耳朵靠近她,却碰到她软软的丹唇,迅速将顾琬莺放下来,他的脸就像煮熟的虾子似的红。
慕华敛牵起顾琬莺的手,带着她去找王妈。倒也幸运,王妈恰好往回走,快要走到此条巷子口,慕华敛将其留於此,施展轻功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