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琬莺在他怀里,只有满满的安心。这份安心让她最近不断进行高度运作的脑袋,逐渐的放松,以至於後来回到倾华堂,她已经沉沉睡去。
慕华敛看她没反应,原先十分紧张,之後听见她稳定的呼吸,才放下一颗悬起的心。路上抓了一个看起来敦厚的小厮去请大夫,才又加快脚步回倾华堂。
「玉安...我虽然不想抛弃你,但情势却不让我这麽做。因为大耀,我不能原谅你,但是因为我仍然选择原谅,所以我欠大耀,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为了自己,为了大耀的政局,我一定会娶权臣之女,你应该不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吧?而我也舍不得让你进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後宫」他的语气很温柔,但是睡着的顾琬莺,一个字都没听见。
他摸了摸顾琬莺的额头,然後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眼里的迷恋先是高涨,再来是逐渐趋於平静。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倾华堂,然後去找顾琰英,两人又谈了一回,最终是慕华敛被还在宿醉的顾琰英赶出来作为结局。慕华敛离开了,一阵风吹来,大门前的黄叶,全部掉在地上。
姚大夫再一次替顾琬莺看诊,他又开了新的药,并且责备顾琬莺怎麽如此不小心,伤口裂开的十分严重。他没有发现,眼前将头埋在枕头里,像是在自省的顾琬莺,她的枕头湿了一大片。如果你问我,那是怎麽样的泪水,我会告诉你,那是无能为力,她连想做都做不了。
接连几天,顾琬莺就趴在榻上养伤,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背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只是眼里再也没有以往的光采了。自那天以後,她变成一个成熟的小女孩。
「叩...叩...叩...」顾胜有规律的敲着木门,後言:「莺莺,爹爹能进去吗?」,语毕,静候顾琬莺回答。
顾琬莺听见自家爹爹的声音,眼里恢复一点颜色,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只要他们不问,她就能假装自己很好。她亲自打开门,嘟着嘴对顾胜说:「爹爹你终於想起莺莺了」
顾胜将她一把抱起,然後梳着柔顺的青丝,尚未及腰但也算是长了。
「爹爹有想莺莺,只是没有时间来」他抱着她走进房间,轻轻放在床上,仔细着她的伤,安置好後就坐到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
桃珊走了进来,给他施了一礼,泡了一壶新的热茶,之後就立在一旁侍候顾胜。静安昨日落水,无大碍只是呛了不少水,所以今天暂把桃珊调进来做事。桃珊走路摇曳生姿,行礼时声音也是柔柔媚媚,与以往率直都形象十分不同。顾琬莺突地看了一眼父亲,发现他还很有勾引女人的本事。
「假如有个人他要一个东西,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顾胜突然没来由的说了这句,桃珊红着脸逃了出去。那是感到羞耻的脸红,而不是羞涩的。
是啊,假如慕华敛喜欢我,那他就不会这样了,帝王家果然没有真情。顾琬莺虽然这麽想,但还是无法放弃去爱慕华敛。她的爱不需要有太多的回报,她不自私,只要有温暖的手掌就好。
「莺莺,刚刚的丫鬟,换了吧!」他的语气是告知,而不是询问。
「莺莺喜欢桃珊阿姨」她这是摆明要留了。桃珊行事妥当,现在她身边要放多一些能用的人。
不要惊讶顾琬莺叫下人阿姨,在乐竹苑里的下人,除了贴身婢女静安、秀安以外,年纪皆大於二十五,且大多已娶妻生子,桃珊是其中没结婚的特例,王妈常常打趣她是老姑娘,而桃珊常常红着脸跑出去。
「罢了,你喜欢就留着,爹爹这几日要出门,你要注意一些,女孩子一直受伤不好,等伤口癒合,让王妈去我那里拿珠白玉颜膏,小心别留下疤痕」顾胜揉揉她的头发,见顾琬莺点头表示听见了以後,他就走出去了。遇上王妈,还顺道交代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