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阿篱从床上坐了起来,敲了敲头,身子有些酸疼,脑袋也晕呼呼的。人儿盼盼四周,高贵的摆设、尊贵的格调,还有着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这个地方她记得之前有来过。
「这里是杀生丸房间!」猛然想起後她不禁惊呼一声,接着便开始努力回想着自己究竟是怎麽来到这儿的。她记得昨晚被杀生丸强行带到了西国王宫,接着进了宫中禁地御花园,接着、接着……?
「天呐!他吻我!」阿篱想起了与杀生丸接吻的画面,脸马上红得跟熟透的柿子一样,一颗心脏被小鹿撞得都发疼。晃了晃头,她捏捏自己的脸说道:「不可能,这肯定是梦,他怎麽可能吻我?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杀生丸房间,而在那个『梦』之後是否有做出不在意识内的事情?深吸口气,她掀开了棉被『做检查』。
「嗯,很好,衣服还穿着,这代表他没有对我怎样。」她满意地点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再次掀开棉被,身上的制服早已不见,不知何时被换上白色轻薄的单衣,阿篱不住崩溃哀号,「我的衣服变成单衣了啊啊啊──」
「好吵。」
阿篱马上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声音来源居然是她背後,昨天一整夜她都躺在杀生丸怀中,她就觉得为何背後如此柔软暖和,原来是杀生丸的体温以及他那蓬松毛皮。她吓得连忙抱着棉被缩到一旁,直指着杀生丸审问:「我、我、我怎麽会在这里?还有我的制服呢?说!你昨天有没有对我做什麽事!」
「昨晚你晕过去了。」
「晕过去……?」
「吻到一半就……」
「停!别讲了!」她想起被杀生丸吻到缺氧的感觉,简直丢脸到想挖个洞跳进去,洞最好还能直达地心。
「我什麽也没对你做,衣服是我请宫女帮你换上的。」他伸长手抚上阿篱的滚烫脸颊,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脸真红。」
被触碰到的地方彷若触电般,一对上他的眸子就会想起昨晚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拨开杀生丸的手,将脸撇向一旁,「谁脸红了?你看错了!」
「在想昨晚的事?」
「谁在想跟你接吻的事情啊!那可是人家的初吻!怎麽能就这样突然吻上!」
阿篱瞬间噤住了嘴,懊恼着为何自己就那麽容易把内心话讲出来呢!而杀生丸则是以了然於心的眼神静静望着阿篱,让她崩溃地无以复加。算了,既然迟早都要面对,不如就放手迎战吧。
「倒也不是初吻。」杀生丸勾起一抹坏笑,「你之前在蜃魔空间因发烧而意识不清时向我要水喝,当时我身旁并无盛水容器,便以嘴代替了。」
「……不会吧。」她喜欢犬夜叉那麽久也没跟他接过吻啊!这就算了,她的初吻居然还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被夺走的。她伸出手指头算着,初吻、第二吻、第三吻,她居然就这样被杀生丸亲了三次……
「如果你想变成四次也行。」
他拉过阿篱将她压在身下,俊俏脸庞越靠越近,她只能像是被老鹰捕捉到的小鸡般无法逃脱,水灵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变态,我、我……等等!」
就在如此关键时刻,房门被打了开来,来者是邪见。
「杀生丸少爷,该上朝……罗。抱、抱歉,打扰了。」邪见看见状况不对,身体僵硬地一步一步往门外走,他已经感受到了极度强烈的杀气,而阿篱倒是松了一口气。
「邪见,拿另一件衣服来,我要更衣。」
「是!杀生丸少爷!」邪见随即动作快速地准备好衣服拿到杀生丸面前,庆幸着杀生丸没有杀了不长眼的他。邪见心想,他刚刚可能阻止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例如传宗接代之事,可他觉得阻止的也没错,否则就会生下血统不纯正的半妖。但是撇开传宗接代不谈,这很有可能是他禁慾百年的杀生丸少爷重要的第一次……邪见看着杀生丸突然想落泪,他的杀生丸少爷终究长大了。
杀生丸翻身下床,卸下了身上的和服,正准备换上另一套衣服。看见结实壮硕的男性酮体在眼前出现,阿篱赶紧拉起床旁帘子,道:「你直接在我面前脱衣服有何用意啊?别以为现出了你那完美无比的身材就可以让我为你意乱情迷,你这个超级闷骚男!」
阿篱又不小心确确实实地将心里的话全讲出来了。
杀生丸继续着更衣的动作,拉好领子,藏青色的服饰将他白皙肌肤衬托得更为明亮,而平常总着白色衣裳的他如今换上了深色,高雅气质染上一抹神秘色彩,而这神秘色彩在阿篱眼中看来觉得相当……性感?
阿篱摇摇头,怎麽被他亲上後就让自己魂都被勾走了呢!虽然在以前就曾想过,犬夜叉是挺帅气,但他那高颜值的哥哥更让少女心动不已。
「我去上朝了,等等会有人送早膳来,吃一吃就自个儿四处走走吧。」
阿篱拉开帘子,「这一次不囚禁我了?」
「若你想逃我也拉不住你。」语毕,便抬脚离开寝宫,而邪见跟随在後一同离去。
的确,之前就是安排邪见看着她,也被她逃了,甚至直接闯入禁地御花园,而在这拥有强大结界的地方,她只要运用灵力就能来去自如。而这话或许也有着双关,如果阿篱真想逃离他回到犬夜叉身边,他又有什麽资格强留住她呢?
然而阿篱却没有半点想逃跑的想法,如果允许,她想留在这里让自己暂时逃避昨夜的一切,逃离犬夜叉与桔梗,逃离自己的无力感,虽然她明白留在这里要面对的是──杀生丸对她的感情。
屏风上挂着杀生丸的衣服,她走上前望着。想起昨夜,脸色再次染上绯红,可是杀生丸的吻,她并不讨厌。当杀生丸前来将她拉出黑暗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居然是充满喜悦的,因为再次看到杀生丸而喜悦,因为前来救她的人是杀生丸而喜悦,因为她想着的他来了而喜悦。
想着的他……?
她知道在这三个月里,她总会想念着杀生丸.会想起过去相处的种种,会想起在现代世界的交心时光,那感觉不像是在思念着朋友,而像是……直接思念着一个心仪的男子。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对杀生丸的感觉产生变化?那她对犬夜叉的感情又是?不甘放掉的羁绊吗?阿篱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了,觉得一切都好混乱。
她轻轻抚上衣服,上头还有着杀生丸的余温,还有着……湿润感?她仔细一看,原来是昨晚在他怀中痛哭时流下的鼻涕跟眼泪,难怪杀生丸要换掉衣服,换作是她她也换啊!她不禁觉得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杀生丸居然能忍受那麽多鼻涕在他衣服上头。
「阿篱姐姐!」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许久不见的小铃。小铃从门外莽莽撞撞地跑来,接着就是用力地扑上阿篱,三个月未见,她好想念这个姐姐啊。
「小铃!」阿篱温柔地摸了摸小铃的头,「好久不见,过得好吗?」
×××
两个女孩在杀生丸寝宫後面的澡堂泡着澡,浴池相当之大,光是浴池就大概占了整个澡堂的三分之二,既豪华又气派,宫女在温热的水里洒满了玫瑰花瓣,让整间澡堂充满了玫瑰香气。
离别的那一日,当阿篱返回枫之村时已不见小铃的踪影,杀生丸将她悄然无息地带走。小铃说前两个月就跟过去一样到处旅行,之後因西国国事繁忙所以杀生丸又返回西国王宫,而小铃当然也就跟着在这里住下了。
「这三个月杀生丸大人常常跑去看你呢。」
「欸?」
「通常杀生丸大人会突然消失都是追妖怪去了,但最近看起来不像是如此,所以我猜想杀生丸大人应该是跑去找阿篱姐姐你了,原来你不知道吗?」
「这三个月我都没看到他啊……」
「那或许是我猜错了吧?」
阿篱帮小铃的湿发顺了顺,脑袋边想着这三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有几件怪事,偶尔她自己一个人待着时会感觉到想来抢夺四魂之玉碎片的妖怪的诡异氛围,才正想拿起弓箭战斗,那感觉却又马上消失了,彷佛是有谁已帮她解决那些妖怪了一样,她原本想着也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也许根本没有妖怪,但如果杀生丸真的有来找她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所以,杀生丸一直在她身旁默默保护着她吗?
「既然最近西国国事那麽繁忙,杀生丸就没想要直接接下王位吗?」阿篱捧起带有玫瑰花瓣的水,抚上自己细致柔软的雪肌。
小铃摇摇头。
「是因为还没打败奈落?」
「不是喔!杀生丸大人说,等到有真正想要守护之人才会接下。」
阿篱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那不正是她在现代与他谈起接王位之事时,她所对他讲的吗?原来他都有听着,杀生丸是如此重视她的一言一语。
×××
泡完舒舒服服的澡後,小铃说着要找邪见玩去便先离开了。阿篱换上原本的制服,把微微皱着的裙摆顺了顺,她想着在房里待着也无趣,便想要出去走走,而当经过屏风时,看见了挂在上面的那件杀生丸常服,脸色有些复杂,像是在内心交战着什麽,接着下定决心般地抬脚离开房间。
才离开没多久,又见阿篱脸色微红,噘着嘴回到房里把杀生丸的常服从屏风上取下,抱着衣服再次走出房间。
阿篱询问宫女在宫中何处能洗衣服,询问到地点後便来到洗衣房,原本低着头洗衣的宫女们见到来者穿着打扮怪异,先是困惑了会儿,後来想起上头有交代过有位奇装异服的少女是杀生丸殿下亲自带回的女人,务必好好照顾,想来那个少女便是眼前这位了。
看见阿篱手中捧着的衣服,那不是她们杀生丸殿下的吗?宫女们吓得赶紧要阿篱把衣服给她们,一是洗衣业务原本就是由她们负责,二是可不能让杀生丸殿下的女人亲手洗衣啊!然而阿篱十分坚持着要自己洗,宫女们拗不过只好作罢。
「挂这边应该可以了吧?」阿篱洗完杀生丸那充满她的眼泪与鼻涕的衣服後,因为实在受不了洗衣房那儿宫女们传来的关切视线便马上离开了,她找到了棵不高不矮的树,将杀生丸的湿衣服挂上树枝让自然风来风乾。
她坐在树下方,抬头看着随风飘动的衣服,脑袋里想着的全是这衣服的主人。不知道杀生丸何时会下朝呢?看见她帮他洗好了衣服,脸上会是什麽样的表情呢?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好似新婚的妻子做好家事等着丈夫回来的模样,她不禁笑出声,接着又马上拍打自己的脸蛋,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像个思春少女啊!自己对杀生丸的感情都还不知道是什麽呢,思什麽春啊真是!昨晚不是才刚为犬夜叉而难过吗?现在心情又在因杀生丸而羞涩个什麽劲啊!
叹口气,继续望着逐渐乾燥的衣服,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後闭上眼睡了去。
「阿篱?阿篱醒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了好听的女声以及被轻晃着的肩膀,阿篱懵懵醒了来,见着眼前的美丽女人,想起她是杀生丸那来自北国的未婚妻,连忙把魂唤回来,「萌儿?」
「怎麽会睡在这里呢?会着凉的。」萌儿笑笑。
「啊……我不小心睡着了。」
「抱歉呢,吵醒了你的美梦。」萌儿看着坐在地上的阿篱,顿了会儿,还是撩起略显厚重的裙摆坐在阿篱身旁,「这次也是因病而被杀生丸殿下带回来的吗?」
阿篱尴尬笑了笑,被带回来的理由……该说是杀生丸带她逃离失恋现场吗?然後还顺便跟她告了白、亲了嘴?不,这些事情怎能说给未婚妻听!就算他们只是政治联姻,也绝不能说。
「我身体很健康的,嘿嘿。你知道小铃吧?就是杀生丸旁边跟着的那位小女孩!我太想见她,所以就请杀生丸把我带来这边了!」
「殿下对你真的很好呢。」
「好、好像是呢?」阿篱表情略为僵硬地笑笑,怎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呢。「萌儿你……很喜欢杀生丸吗?」
「你听过一见锺情吗?小时候我进宫时见到殿下,就立志要嫁给他了,殿下小时候也与现在一样充满英气呢。」
萌儿媚丽的双眼笑得好看,回想起初次进宫时,见到正与犬大将习武的杀生丸,虽然还只是个孩子,但杀生丸所散发出来的高雅尊贵气质深深吸引了她,杀生丸绝对会是未来的王,而她下定决心成为他的后。
「阿篱呢?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阿篱顿了顿,喜欢的人?她脑中第一浮现出居然是杀生丸的面容,再来才是犬夜叉,不正常,一切都不正常了。
「没有?」可萌儿记得血姬曾跟她说过阿篱是半妖犬夜叉的恋人呐?阿篱是有什麽事情瞒着她吗?还是发生了什麽事?
还在困惑之际,只见阿篱突然大叫一声,阿篱急忙从地上站起,扯下了挂於树梢上的衣服,她仔细一看,那居然是杀生丸所有,萌儿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可怕。
「都没注意到已经傍晚了!我得赶快把衣服拿回去才行!抱歉萌儿,我们改天再聊……」
「阿篱。」
才正要离开,萌儿却唤住了她。
「把杀生丸殿下的衣服交给我吧,我来拿给他。」
「咦?」
不知道是不是阿篱看错,她总觉得方才萌儿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友善,但很快地又恢复回平常温柔可人的模样,或许真是自己走神了吧?
「怎麽了吗?虽然不晓得为何殿下的衣服会出现在这儿,但我想还是由我送回去给他会比较恰当,况且我这次进宫,也是想见见殿下……唉呀!你看看我多不矜持,都还没嫁呢!」
「……」没有说话,紧咬着唇,阿篱抱着衣服的手又环紧了些。
×××
杀生丸处理完政务返回房间,昏暗的房间仅有微弱烛光摇曳着。闻到一缕诱人芬芳,但那并不是阿篱的味道,他微微蹙眉,走到屏风前看着被挂好的那件衣服,嘴角勾起并不显眼的弧度,他闭上双眼。
感觉到一双柔软之手在他宽厚背脊上游走,那手滑过的触感相当轻柔酥麻,接着那触感转移到前方,他感觉到那芬香味道来到他面前,并开始解开他的衣领,衣服滑落肩头落在了腰间,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而那手正顺着那线条逗弄玩着。
「想不到堂堂北国公主,现在居然成了为人更衣的侍女?不,还是该说……妓女?」睁开金眸,那眸子里的冰冷直直望着衣衫半退、酥胸半露的萌儿。
「殿下,您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不过是想提前实行夫妻之事。」萌儿魅惑一笑,「只是我如此挑逗也没反应,莫非殿下喜欢的不是女人?」
「你引不起我的兴趣。」
「呵。」萌儿手抚上杀生丸棱角分明的脸庞,红唇轻启,「您不觉得对您的未婚妻这样说很残忍吗?」
杀生丸紧扣住萌儿纤细手腕,语气冰冷,「你要是再碰我分毫,我会折断你的手。」
──碰!
掩上的门扉突然大开,阿篱从外面摔了进来,撞见了杀生丸与萌儿那衣衫不整、暧昧莫名的画面。
阿篱还是将杀生丸的衣服交给了萌儿,萌儿毕竟是杀生丸的未婚妻,让他们多多相处是必然。而衣服若杀生丸以为是萌儿为他而洗的话那也就算了,当作是帮助这对未婚夫妻的感情催化剂吧,只是为何?为何她心深处不想将衣服交出去的念头那样强烈?
她在宫中独自乱晃,秋夜凉风吹得只穿短裙的她瑟瑟发抖,她抱着双臂搓了搓,真想进室内躲起来,但也不清楚小铃的寝宫被安排在哪儿。萌儿离开杀生丸寝宫了吗?就算没有,反正萌儿只是想见见杀生丸而已,应该不会待得太久吧?阿篱决定直接返回杀生丸寝宫,说是想避寒,但心底想得其实都是不知道杀生丸跟萌儿他们相处得如何。
返回寝宫,站在门前,却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阿篱害怕看见些什麽。她贴近门扉,只听得里面悉悉簌簌的交谈声,她轻叹口气,认为还是别打扰他们好了,谁知道才正要离开,不知为何腿突然一软,便重心不稳的倒向门,接着便是摔了进去看见眼前这画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马上出去!」阿篱连忙起身,顾不及疼连忙转身离去。
「阿篱?」杀生丸正想追上阿篱,却被後头的萌儿给拉住。
「您喜欢着阿篱?」
杀生丸甩开萌儿的手,将那被萌儿给褪去的上衣穿好,回头冷冷道:「滚开我寝宫。」
萌儿望着杀生丸疾步离去的方向,看来杀生丸确实喜欢着那人类女孩。虽然还无法确定阿篱对杀生丸的情感,但至少让他们之间产生些误会也好,方才阿篱腿软原因正是她偷偷操控细针点入她穴道,令阿篱双腿突然无力,这才让阿篱看见杀生丸与她那脸红心跳的暧昧模样。
穿上衣服,萌儿拳头紧握,眸色染上阴郁。
「我绝不会让你成为我夺得皇后之位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