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继续旅途,可走没几公里,阿篱却越来越无法跟上前面的脚步,她觉得呼吸困难、浑身发烫,头发昏得使她只能蹲下来稍作休息。
跑在前头的小铃发现阿篱没跟上来,便回头奔到她身旁。「阿篱姐姐,你还好吗?」
「抱歉,我身体不太舒服……」
「额头好烫!」小铃担心地抚上她额头,可额头的高温让她将手缩了回去。
「可能是这几日没睡好,感冒了吧。我不要紧的,继续往前走吧!」她扬起笑容,撑起身子便要继续往前走。
杀生丸走到她身旁,一把拉过她左手臂拉起她的袖子,进入眼底的是渗着血与难看液体的绷带,他拆开绷带,里头是已开始恶化发脓的伤口。
「你想废了你的手?」
昨日阿篱在溪里洗澡时不小心被浮木撞上伤口,伤口裂开後她只用脱下的制服布料来做包紮,而从受伤的那一天开始她也没好好多做处理,心力全放在伤患上,如今伤口恶化严重所以才导致发烧,若不治疗恐怕就得截肢。
「我原本以为快好了嘛!是因为昨天──」
「你想废了你的手我不介意,可你阻碍了我们路程。」
「抱歉……」
「邪见。」
「在!」
「小铃的草药还有多少?」
「都用完了,不过小铃的伤已经──」
「照顾好小铃。」
「杀生丸少爷要去哪儿?」
「找那半妖拿小铃草药,这女人得跟上。」
邪见仰头望天看着行动迅速的杀生丸,他又被当成看铃狗。只是邪见觉得奇怪,明明小铃伤都好了也没再去取药的必要,为何又要前往地念儿的草药园一次。是为了那女人的伤吗?杀生丸怎麽会关心起阿篱,可别告诉他是因为有趣,一个小铃他已经受不了了,拜托别再来一个阿篱。
×××
阿篱倚在杀生丸背後,宽大厚实的背脊以及温暖蓬松的毛皮使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这次杀生丸并没有要她抓紧毛皮而是要她直接靠上他的背,阿篱原先不愿意,可杀生丸说是不想带回一具摔死的屍体向犬夜叉交代,阿篱瞪了他一眼也只能照做了。
飞行到一半忽然天空乌云密布,没多久便下起滂沱大雨,杀生丸只得先带着阿篱找座山洞将她安置,这女人的身体不能再承受风寒。
「待在这儿。」杀生丸语毕便要往山洞外走去。
「外头下着大雨,等雨停再走吧。」
而他并未停下步伐。
「没有我你或许无法要到要给小铃的草药,你带着我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可杀生丸依然飞离山洞,阿篱低下头,想着这人真是我行我素。受不了近日的疲惫,她便躺下睡去。
洞穴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原来是一群野盗。这座山洞原就是他们休息之处,出外打猎到一半突然下起大雨只好返回,一进山洞就看到一位少女躺在地上,许久未嚐鱼水之欢的他们起了色心。
「兄弟们!天上掉了个女人下来送给我们呀!」
野盗们围起阿篱,浅眠着的她听到声响随即惊醒。「你们是谁!别靠近我!」
野盗压住了阿篱四肢,其中一个看起来像头头的欺身压上阿篱抓住她的发,仔细瞧着她的甜美脸蛋。「长得还不错嘛!身材也很好,嘿嘿……」
「放开我!」
「兄弟们,我先嚐嚐味道如何,接下来再换你们。」
「老大您先!我们等等一个一个上!」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阿篱不断摇头避开那野盗的吻,四周全是那些野盗猥亵的笑容及疯狂的笑声,想要反抗但奈何发着烧的她没半点力气。
杀生丸,你去了哪里……?
救我!
「──救我啊!杀生丸!」阿篱紧闭双眼大喊出声,这是她第一次想要依赖他,如此强大的他。
「放开那女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冷漠,带有不容拒绝之意。
阿篱往那男声方向一看,是杀生丸,他真的出现了。当犬夜叉不在身边、当她出现危险时,杀生丸总能出现在她面前救下她。
「你是谁啊!别坏了老子的兴致,滚开!」
「我说,放开那女人。」
野盗头头看看阿篱後又看向杀生丸,「难不成你是她男人?看你穿着打扮,似乎挺有钱的?」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滚出山洞。」
这野盗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大笑几声後继续说道:「小朋友别碍事,今天无论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钱财,我全要了!兄弟们,杀了他!」
众野盗取起武器一并冲向杀生丸,而他只是大手一挥,瞬间血染山洞,野盗们身首异处,画面惨不忍睹。
「是、是妖怪!」
他一步步走向已跌坐在地的野盗头头,野盗头头浑身发抖、双手合十的求着眼前这男人别杀了他。杀生丸没有任何表情,再次高举起爪,准备杀了他──
「不要杀他!」阿篱抱住了杀生丸的腿,「杀生丸,求你不要再杀人了……」
杀生丸金眸微眯,未理睬阿篱,依旧将爪子伸向野盗头头,刹那野盗头头的头颅与身躯分离,鲜血不断从分割处涌出。血溅上她的脸蛋,她瞪大双眼无法置信眼前的一切。
「你不该杀了他们!」
「妨碍到我的人皆该杀。」
「他们只是人类啊!生命何其宝贵,就算再坏,他们依旧是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这世界上只有强者能生存,而人类不过是一群打不过我的卑贱生物罢了,并没有生命可言。」
「你这什麽逻辑!那我也是人类,我也打不过你,你何不杀了我!」
「女人,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反倒还怪起我来了?」
「我以为你不是会轻取弱小性命的大妖怪,就算再怎麽讨厌人类,只要将他们赶走不就好了,何必杀人!至少,犬夜叉就不会像你这样……唔!」
阿篱觉得脖子一紧,无法呼吸。杀生丸掐着她脖子,她没资格对他说教,何况他救了她!这女人实在愚蠢地可以!早知道就别绕回来救她,也不用冒着雨去找草药!
「别提起那半妖的名字。」
「犬夜叉才不像你会随意杀人!就算是半妖,也比你更能懂得生命的可贵!」
「……」掐着阿篱的手又紧了些。
「是我太自大了,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居然认为你是个温柔的好妖怪,其实并不!你依旧是那个残冷嗜血的杀生丸!」
「呵。」他冷笑一声,「我从没变过。」
杀生丸另一只爪子朝阿篱攻去,她闭起双眼迎向死亡,只觉一阵风吹过脸庞,几根发丝断落,她睁开了眼发现杀生丸所攻之处并不是她,而是潜伏在阿篱身後的妖怪。妖怪碎裂成一块块,洞里的味道又难闻了几分。
原来杀生丸要杀的不是她。
她边颤抖边紧盯着杀生丸,赫然发现他的长发有几滴水珠正滴落着,毛皮也因水气关系而不再蓬松。她怎麽就忘了刚刚杀生丸就在外面淋着雨还特地赶回来救她?心底有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
「你很怕我吗?」他放下掐住阿篱脖子的手。
「是的,我很害怕你……」她走过杀生丸身旁,向洞外走去。「我害怕你随时会取走我生命,你不懂生命的价值,但我懂。」
阿篱走到洞外,大雨还下着,雨淋湿了她的身子,一头乌黑秀发光泽全被掩盖。她现在心情无比复杂,此刻她只想逃离杀生丸。这样的相处模式不是她要的,充满着警惕与距离,她压力太大了。
「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你也不用去跟地念儿拿草药了,我昨晚看过小铃的伤口皆已复原。带着小铃他们离开吧,我会自己前往枫之村,找不到便罢,反正蜃魔的意念应该也要消失了。我想,我没办法继续跟你相处下去……」
杀生丸皱起剑眉。
「我,讨厌这样子的杀生丸。」她转身离去。
可被大雨淋着的虚弱身子,还有刚刚所受到的惊吓早已让她无法继续撑着,眼前一暗,她昏了过去。而在阿篱倒下之前,杀生丸已瞬移到她身旁接住了她。
杀生丸凝视着怀中的人儿,眼神闪过一丝忧伤。
他抱起她,将毛皮围绕在她身上让她能少淋点雨,他再次启程飞往地念儿的草药田。
『我讨厌这样子的杀生丸。』
这句话一直围绕在他心头无法散去。
×××
飞到同样的地点,雨也已停歇,可往下一看根本没有什麽地念儿的草药田,甚至整座村落都不见踪影。杀生丸落地观察着四周,试着想追寻地念儿的气味,可一点气味都没有,他猜想是蜃魔的空间又变动了,或是随着意念的消失,创造出的空间也开始随之不见。若是如此,他必须尽快赶回小铃他们身旁,否则又不知道会消失在哪个空间。
「咳、咳咳!」怀中人儿不断咳嗽,他能感受到阿篱的体温越来越高,他必须想想办法,他明白人类身体不比妖怪,仅是感冒都能使人死亡。
「我好渴……我想要喝水……」阿篱意识恍惚,只是顺着身体感受而发出求救。
他带着阿篱走到小河旁,蹲下以手掬起河水要往阿篱嘴里送,奈何水不断从指缝中流出,而阿篱不断喘着气的红唇开开合合,一直将水吐了出来。这该如何是好?发烧着的她急需水分的补充,可他根本无法好好喂她。
他再一次掬起河水,而这次是送入他自己口中。
杀生丸抬起阿篱脸庞,手指滑过阿篱红唇,他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