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台北市某别墅内......
「你、你们想干嘛?我警告你们,我在道上可是很有名的,你们要是敢动我,我立刻就叫我小弟们把你们这些怪物给宰了然後喂狗!」
此刻,会客室里有五个人,其中一只疑似是怪物的「人」坐在主位,其余外表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男女则是客人。
之所以会说「疑似」,是因为对方挺着啤酒肚,四肢细得像枯枝,脖子长得像蛇,却偏偏长了一张头发稀疏,明显酒色过度的中年大叔的脸,声音也确实是长年菸酒造成的嗓音,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怪物本名陈建雄,人称雄哥,原先是台北市一名颇有名气的角头,酒店、赌场、人口买卖、走私毒品和枪枝皆有涉猎,近年来因为想当堂主,积极扩张地盘,半个月前却突然变成怪物,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好在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立刻对外宣称身体微恙,正在乡下静养,替自己争取时间的同时,也四处打听可以治好自己的办法。
然而,台湾不仅没有一间宫庙有能力解决,甚至对他为何变成会怪物的原因也不清楚。
就在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准备明天一早宣布退隐江湖的消息时,四名自称是人管局实习专员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宣称只要他愿意配合,就能让他立刻回复原状。
换作平时,面对这种胆大包天、乳臭未乾的小鬼,雄哥铁定是男的杀了喂狗,女的先丢给小弟享用後再卖去应召站。
但这四个年轻人是怎麽回事?明明看起来都还不到二十岁,气场却轻松压过他这个不知道做掉过多少人的角头。
尤其是带头的那名金发少女,精致的容貌,光泽亮丽的金色长发,媲美上等柔绢的白晰肌肤,比寻常少女要高挑挺拔,背挺得很直,蕴含着力量,给人一种不可高攀的印象。
明明从外表年龄来推测,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却让人感觉这个少女来头不小,然後对她又敬又畏,哪怕连她是什麽职业都不知道。
但最让雄哥感到恐惧的,却是金发少女那锐利如剑的眼神。
到底为什麽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可以有气势成这样?
要不是雄哥拿出毕生修为,差点就要跪地求饶。
除此以外,他们能够毫发无伤地越过重重保安,和躲过重金聘请高人设下的法阵来到他面前,更加深了雄哥内心不明所以的焦躁和恐惧。
但他可是雄哥!谁能挑战他?谁可以挑战他?
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想逃跑的冲动,却又在那名金发少女礼貌的开始说明前因後果,说因为他本身的负面情绪强烈,导致寄生在他身上的「污秽」成长速度太快,恰巧他的体质又比较敏感,才会变成怪物,而他们修罗族本就是为吞噬「污秽」而生的种族,能够解决他的问题云云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麦搁供啊!说什麽修罗族,我还玉皇大帝咧!话说你们不是应该有三头六臂吗?就算想骗我雄哥,至少装个样子啊!」
雄哥活了快四十年,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什麽样的人没见过?只觉得他们别的目的没有,就纯粹来骗钱的,手法还非常两光!
※※※
要不是场合不对,优利希真想翻白眼。
之所以会费尽唇舌跟对方解释,而不是直接动手,是因为雄哥虽然成了怪物,却还保有理智,才会根据程序,在动手之前与当事人解释和沟通。
因为这种目标很不稳定,顺利的话,只要不刺激到目标,目标也愿意配合,就能皆大欢喜早点收工回家睡觉......为了监视目标,他们四个半个月来都没怎麽阖眼。
可相对的,若目标到最後失去理智,彻底成了怪物,不仅免不了上演全武行,搞不好他们四个还得自掏腰包,负责赔偿事後所有的损失......
她才不要帮那两个穷光蛋付钱,门都没有!
「陈先生,不好意思这麽晚了还来打扰您。」优利希用继续说着,「由於情况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只要您愿意配合我们的指示,我们就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帮您回复原状。」
可惜雄哥根本不买帐。
「配合什麽!老子太了解你们这些诈骗集团了!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既然敢闯进我雄哥的地盘,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优利希原想继续说服对方,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忍着的黑发青年就爆发了。
「喂!死老头,我忍你很久了!什麽三头六臂,你全家才三头六臂!」黑发青年气得用力拍桌,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之所以这麽久没被发现,是因为我们四个这半个月来拼命对人下暗示和洗掉不知道多少人的记忆,不然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有办法瞒得了你变成怪物的事情吗?更何况—」
「麦加,把兰斯洛带下去,准备作战。莉亚,结界就麻烦你了。」眼看情况不妙,优利希连眼皮也没抬,直接对一直站在後面看戏的金发青年和淡紫发少女下令。
因为在盛怒之下,雄哥的外表迅速产生了变化——
完全怪物化的雄哥四肢匍匐在地上,原本细如枯枝的四肢不仅变成粗壮的大螯,手指的部份还长出可怕的尖刺倒勾,长得像蛇的脖子还多出两个,连酒色过度的中年大叔脸孔也遍布全身,每张脸还各吐出一条舌头,让人非常不舒服。
麦加听令,无奈架起死党往後退的同时,还不忘抱怨:「兰斯,这下可好了,原本可以轻松完成的第一百个毕业任务,你只用了三分钟就提升了难度。」
事实上,雄哥的外表之所以会产生变化,全是他们此次的目标,「污秽」的杰作。
所谓的污秽,是一种没有固定型态,没有智慧,需要靠寄生人心才能生存,容易被人类的负面情感,像是愤怒、憎恨、悲伤、懊悔等情绪所吸引的负能量体,可藉由吞噬其他污秽和吸食负面情绪而变强。
可以说,要不是兰斯洛对雄哥破口大骂,增加任务的难度,否则以四人的实力,搞不好连动手都不用,就能完成任务交差了。
「谁叫优利希花那麽多时间讲废话,直接动手不就解决了?」兰斯洛不满道。
「闭嘴!兰斯洛,你这个白痴!正因为优利希想要和平解决,才会花那麽多时间跟对方沟通啊。」做为唯一的魔法师,尤莉亚正忙着布下结界,确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会有漏网之鱼,顺便替好友出头,「结果你只花不到三分钟,就让优利希的努力全都白费,真有你的。」
「可恶!你这女人,想打架是吧?」兰斯洛挽起袖子,准备跟死对头互掐。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任务要紧啊!」麦加有点崩溃,非常後悔因为是毕业前最後一个任务就犯蠢,落得很有可能跟只长肌肉不长脑袋的哥们一起延毕的窘境。
他不想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牵过,就因为延毕而被当笑话看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