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房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舒舒冲了个澡,拿了钱包出去吃了个晚餐。
回来的路上经过内衣店,她看着里头,想了好几秒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今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麽事情,她却穿着旧的内衣内裤,她……她一定会後悔的。
「小姐,您好,想找什麽吗?」
销售小姐走了上前,温柔的问。
舒舒红着脸,摇了摇头,「我自己看看。」
「好的。」
真的走进来之後,就没这麽紧张了。
舒舒的目光在这些内衣上扫来扫去。
她既不想没有准备,又不想让虞清怀觉得她有所准备。
所以太鲜艳、太夺目的款式就先跳过了。
舒舒最後挑了一套粉蓝色的内衣裤,边边缀着一点蕾丝,优雅又不失可爱。
她选好之後,销售小姐量了她的胸围,拿了适合她的尺码出来。
大概是看出舒舒有点紧张,销售小姐也没有跟舒舒多聊些什麽。
走出内衣店里,舒舒慢吞吞的走回家里。
她先是发了会儿呆,然後才抱着新内衣裤去洗了个澡。
吹乾了头发之後,也不过才八点多。
等待的时间让她有点焦躁,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麽,又觉得什麽都不做,挨不过这时间。
她本来就不擅长忍耐,想到什麽就要立刻去做,现在这种时候,对舒舒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极刑。
她先是在电脑前看了会儿影片,影片没看完,又跑到床上去滚了滚,而後又烦躁的从床上起来,坐到地板上去。
这麽跑了几个轮回之後,舒舒大叫了一声,拎着钥匙跟钱包跑了出去。
虞清怀拎着一些烧烤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前打了电话给舒舒。
他等了好一会儿,舒舒才替他开了门。
一开门,虞清怀就皱起了眉头。
「你喝酒了?」
舒舒脸上红扑扑的,她重重的点点头,带着一点委屈的说:「我一直在等你。」
虞清怀无奈的扶着她,被她身上的酒气燻的又把眉头拧的更紧。
「你到底喝了多少?」
舒舒笑嘻嘻的伸出手,比了个数字,「这样。」
虞清怀叹气,「等我也不必喝酒。」
两人进了房,虞清怀看着地上散落的空罐。
其实舒舒喝的不多,应该是平时没有怎麽喝酒的习惯,一下子就醉了。
舒舒拿起一罐酒给虞清怀,「你也喝。」
虞清怀没有拒绝,但接过啤酒之後,只是左手换右手的放到地上去。
他看着面前的舒舒,摇摇头,「借个浴室,我洗个澡,我一身的汗。」
舒舒点点头,指着他提来的烧烤,「这个我可以吃吗?」
虞清怀看了眼,「可以?」
舒舒一下子就笑开了,「我会、留给你的。」
「不用,就是买给你吃的。」
虞清怀说完,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替换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他当然已经有所准备,所以才会有换洗的衣物。
他只是没想到舒舒会把自己灌醉……
虞清怀再度叹气。
他开了热水,刚刚洗好头,浴室的门就让人用力的拍着。
虞清怀吓了一跳,连忙抽过浴巾围着下半身,然後开了门。
舒舒冲进来,没看他,抱着马桶就狂吐了一波。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乳的味道,结合呕吐的酸味,混合成了一股让人哭笑不得的气味。
舒舒吐完之後,脑子清醒了一点,但整个人还是有点晕呼呼的,她按下冲水马桶之後,低着头走到洗手台边,双手掬起水,漱了漱口。
「对不起……」
她一边低低的道歉,一边抬头看虞清怀。
一开始她没反应过来,直到见到他裸露的上半身,舒舒愣了几秒钟,完全反应不来。
「出去。」
虞清怀咬着牙说。
舒舒眨了几下眼睛。
「出去。」
虞清怀依旧咬着牙,但心平气和的又说了一次。
舒舒这时候反应过来了,连忙飞也似地跑掉了。
跑出浴室,舒舒坐在地上,脑子里头糊成一团,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却还是没能平静自己崩溃的心。
她很想尖叫,可是又怕吓到虞清怀。
但一口气憋在她胸口,她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最後没办法,她又拉开了一罐啤酒,大口的灌了几口,才回过神来。
想起刚刚的那个画面,舒舒的脸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热。
这时候,虞清怀也从浴室走出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一些水气,头发也湿淋淋的滴着水。
舒舒看着他,「对、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虞清怀瞥了她一眼,用浴巾把自己的头发擦了个七八分乾。
「你也没看到什麽。」虞清怀席地而坐,拉开了一罐啤酒,喝了几口。
舒舒的脑袋又清楚又混乱,明明她平常也是这样跟虞清怀相处的啊,但是怎麽感觉现在就是特别别扭……
这别扭促使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麽缓解。
「你今天下午,去做什麽了啊?」
「寝室吃饭,有几个人没有要念研究所,所以准备要去当兵了。」虞清怀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下肚,刚刚的烦躁也消失了,他抽起烧烤咬了几口,「明天我们还是要去买电扇,没有电扇只有冷气还是有点闷。」
今天因为先买了三层架,电扇这个东西只能靠後一点买,两人一次也提不了这麽多东西。
「喔,好啊。」聊了几句,舒舒也没这麽紧张了,她往後躺,背靠在床边,脑子里头乱七八糟的胡乱跑过许多讯息,刚刚灌下的啤酒,酒精似乎又开始发挥作用。
「为什麽要喝酒?」虞清怀问。
舒舒啊了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说:「那天我跟阿拉吃饭,阿拉说,每个人表现喜欢的方式不一样,所以我决定要留在你身边。」
「什麽跟什麽……」虞清怀被舒舒这几句完全没有前後逻辑的话说的一头雾水。
但尽管没怎麽听懂舒舒的推论过程,可结论他是明白的。
舒舒说,她会待在他的身边。
「……为什麽?」他的嗓子又像是被什麽东西给塞住了,说话都有点困难,「为什麽要留在我身边?」
舒舒偏着头看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因为我喜欢你。」
「你,是清醒的吗?」虞清怀问。
他当然知道舒舒喜欢他,否则大学四年,为什麽要常常花两小时的车程来找他。
这个不言而喻的答案,他心知肚明。
只是现在听舒舒亲口又说了一次,他心里依旧震撼。
「我当然是清醒的啊。」舒舒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就不怎麽清醒。「阿拉说,高中的时候是你先喜欢我的,所以现在我可以先喜欢你。」
虞清怀瞬间有些清醒,问:「高中是我先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你是吗?」舒舒睁着无辜的双眼。
虞清怀哼笑,「看来是大家都这麽想。」
舒舒疑惑的偏头看他,「大家是谁?」
「没什麽。」虞清怀看着面前的舒舒,「你跟我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什麽意思?」
舒舒没醉的时候,就很难全部都听懂虞清怀的想法,更别说是现在醉的离昏迷只差一步的时候。
虞清怀静静的看着她。
有时候见她这麽开心的样子,他心里都会有点不平衡,有一种「你到底是凭什麽这麽爽」的想法。
明知道舒舒是天生乐观,哪怕有什麽困难,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虞清怀长长的出了口气,欺身上前,低低的问:「那就算是我先喜欢上你的,你又打算要怎麽办?」
舒舒咬着下唇,「你靠的好近。」
他抬手用指背顺过舒舒的脸庞,「你不想我离你近一点吗?」
舒舒没说话,她不知道应该怎麽回应这个问题。
但虞清怀也没有想要听她的回答,直接以吻封了她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