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将?怎麽可能....?」说到一半,慕容澜忽然顿住了。
「明白了吗?」柳曦雪看了他一眼,「大墨皇朝到现在,都太过依赖华家柳家了,给了我们无上的权势,但也压制了其他人才,一旦我们其中一家倒了,这皇朝也就完了。」
「我不在了,华家下任继承人尚未到能上战场的程度,你说,西夷不会趁机捡便宜?」华昭容淡淡笑着,「幸好他们现在内乱,不然会成甚麽样子你明白。」
慕容澜沉默,这些,他的父亲都曾说与他,他们一旦倒了,那便彻底完了。
本是君臣不渝的友谊,竟成了皇朝最大的弱点,西夷也是看准了这点,才那麽拚着要杀了华昭容。
「如果,当时我真的死了,也不会真的无法打仗。」华昭容打破沉默,「还有我的堂弟,华朝云。」
「和亲这事,昭容你是想要澜别同意吧?」柳曦雪道。
「对。」华朝容笑笑,「以後还要揍他们呢,怎麽可以和亲?」
「曦雪,你怎麽说?」慕容澜开口。
「如昭容所说,而且我不想要来个刁蛮公主,後宫会很麻烦。」柳曦雪抬眼。
「照你们的。」慕容澜拍板。
「对了,等他们真的内乱乱透了,在趁机打他们会很好。」华昭容道,「他们王快死了,他孩子的乱很快就来了。」
「你不准上战场。」慕容澜皱眉。
华昭容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麽说,让朝云去。」
「可以。」慕容澜点头。
「昭容。」柳曦雪忽然唤道。
「怎麽了?」华昭容看向她。
「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在战场上救下你的,是谁?」柳曦雪淡声道。
救了她的,是谁?
「这个嘛...」华昭容以手撑颊,「是个很神秘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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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猩红,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眼前越渐模糊,最後终於支撑不住,战神也中有跌落的一天,无人能永远坐霸神坛。
华昭容在昏迷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往她口中喂药,苦不堪言,给她喂药的人似乎叹息着,「别再吐啦...」
彻底清醒时,多年备战习惯使她没有立即睁眼,不知身处何处,还是别妄动的好。
有风铃的声音,手上触到的是柔软的被褥,还有那隐隐的火焰燃烧的声音。
「将军醒了,便睁眼罢,吾非敌人。」很好听的声音,犹如天籁,柔和温暖,却又带着一丝冷凝。
华昭容一惊,从小,她装睡的本事连父亲都能骗过,这人怎知道她醒了?
虽那人说自己不是敌人,华昭容还是带着戒备,她睁开眼,坐起身,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眼,看身形应是个女人。
「不必戒备吾,吾若要害将军,在这期间多的是机会动手。」床旁的女人开口,声音与方才说话者相同。
「是昭容失礼了。」华昭容稍稍放下警戒,不过也只是稍稍,敌我未明,她不愿相信她。
「将军请。」女人端起碗,将碗递了过去。
华昭容接过,看着那一碗黑色的药,有些犹豫。
女人轻轻一叹,「吾真非敌人,吾乃一介医者罢了,将军大可不必如此。」
「不是这问题。」华昭容脸色有些发白。
女人愣了下,一双美目中滑过一丝不解。
她观察了下华昭容的脸色,有些迟疑地道,「将军....怕苦?」
说完,华昭容面上闪过一抹红,多大的人了怕苦,说出去多丢人。
女人站起身,拉开柜子,翻出一颗糖放到床边。
华昭容看着她,觉得这人恐怕不只医者这麽简单,她看了她这麽久,那女人丝毫惧意也无。
华昭容长年征战,一身煞气多数人见了都怕,之前有敌军对到她的眼,就这样吓的僵直。
从屍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不是厉鬼就是修罗,更何况是从小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就是阳间,也是能养出厉鬼的。
华家从来是如此,在友方,他们是不败战神,是很好的战友,当站到他们对面,就会体会到甚麽叫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