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心俱疲的往捷运站走去,刚刚的画面不断在我的脑中播放,脸上的泪水早就被一阵阵的风给吹乾了。
我脑中想着我下次该如何面对他,我不只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兴致。不用叫我去面对他了,我连安晴的脸都不管看见了。
当初虽然是我提的分手,但也是我放不下。我就是那麽的矛盾。或许我当初说的分手不是建设在「我不爱你了」上,而是建设在「我太爱你了」上吧。
过了好几天的悠闲惬意日子,该来的还是会来,要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发了通讯息给我,希望跟我谈谈,虽然我内心有百般个不愿意,但还是得处理一下,就当作安晴当了那麽多年的好朋友的份上吧。
我们坐在咖啡厅里,平静的音乐简直太适合处理事情用了,可以平复想揍人的心情之类的(误)。
我完全不敢正眼看他,但他丝毫不在意的感觉。
「我们谈一谈吧。」他说,你这到底问句还是肯定句呢,如果是问句的话,我可以拒绝吗?「喔。」我敷衍他。
「我就不拐弯抹角说了。」他顿了顿又说,「你为什麽躲开了我的吻?」他还真的丝毫不拐弯抹角啊,「因为我不想脑里是别的男人,眼前却是你。」我这辈子最诚实的时候就是这一刻了,「你不是和你的男友分手了?」他疑惑的问,我没回答「而且还是你提的。」他又继续说,调查我调查得很仔细嘛,「但那是建设在『我太爱他了』上面的。」我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欲言又止,「当初是我提分手的没有错,我也知道他还爱我,也没有比我更知道我还爱他,但我还是选择分手了,因为我们被对彼此的爱给绊住了,而且我被我自己彻底的绊得很深,我很爱他,很想念他。对於你的这份爱,我很感谢,感谢你看得起我,但我就是还爱他,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我无法让自己在还爱一个男人的状态下,跟另一个男人交往,我会觉得对不起我自己,我也会对不起你,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这样。所以请你体谅。」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他也听得目瞪口呆。
我微微颔首,这次,应该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了。
一回到家我就瘫软在沙发上,我从橱柜里拿出宫志允送给我的葡萄酒。
要真的很伤心、很难过的时候才可以喝喔
那是他跟我说的。
我现在真的很伤心、很难过了。
我还是好想你,我从手机找到了我们唯一一张的合照。
我就是那麽傻。
好爱你、好爱你,却提了分手;好想你、好想你,却说不敢复合。
我正思考着酒要直接对口喝还是倒在杯子里,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是安晴打来的,老实说我不想接。我任由手机不断出现的来电显示,灌下了一口一口的葡萄酒,别人应该觉得我很糟蹋这瓶如此名贵的酒吧,但我也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着该如何把我自己灌醉,好去忘掉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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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办公桌上的马克杯早已见底,我走向了茶水间。
把杯子放在咖啡机上後,我又陷入了沉思。
唉~到最後许子夏也没有处理完官司的事,甚至我和他的事情也还没有真正的说清楚、讲明白,因为那天我和他在咖啡厅见面的那次我没听他说完话,我就走了。
现在宫志允在哪里出差呢?我真的没有看到他了呢。
不知道为什麽,他以前叫我宝贝的声音一次次的在我耳边回荡。
如果像我昨天那般喝得烂醉的话,他一定会准备止头痛的药给我吃,甚至会煮粥呢。
「雨珂?!」走进茶水间的Emma学姊叫了我一声,「在想事情啊?」,我给了她一个微笑、默认,「情感的世界总是很复杂呢。」学姊不着痕迹的打探或许已经很小心了,但我还是听出她的本意了。
「虽然这句话有点在夸我自己是情场老手,但有一句话我真的要告诉你。」她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是我们再认真、再努力、付出再多都无法控制的。」
例如:我无法控制自己想念宫志允的情绪,还有我无法控制自己不敢对宫志允说「我爱你」的怯弱。
她的这番话戳中了我的哭点,「谢谢学姊。」我还是给她了一个最悲伤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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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肚子发出饥肠辘辘的声音,但我的大脑却不指引我走向地下美食街,而是带我踏上了回家的那班捷运。
一上车就看见了一对情侣在晒恩爱,男生从後方环抱住女生,真是煞羡众人啊。
让我想起了宫志允以前都轻轻着抱着我,因为他觉得如果他抱得很大力的话,我会有压力跟窒息感。他就是一个永远都那麽体贴别人的一个人,害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他。好吧,这种事不该怪他,只怪我自己。
我用叉子戳着早就变成稀巴烂的水蜜桃果冻,我按耐不住我的思念,点开Instagram、搜寻了我最陌生也最熟悉的帐号。
看起来好像还没找到新欢,就算有的话那又跟我有什麽关系呢。毕竟我都已经是他的「曾经」了、是他的「过去式」。现在正在西班牙工作啊,我到底为什麽要那麽关心他呢。答案呼之欲出,除了我还好爱好爱他之外没有别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