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你要堵住耳朵,封闭内心,找出最佳的道路】
01.
索菲亚˙阿尼亚斯端坐在次女面前,神色漠然。
她生得极美,肤白胜雪,玫瑰色的唇让人想一亲芳泽,奶油白的长发盘在脑後,身材窈窕,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她的次女,昆˙阿圭罗˙阿尼亚斯,虽然现在只有10岁,但任谁都能看出她是个远胜过索菲亚的美人胚子,沿袭父亲爱德安与母亲索菲亚的容貌,将来必将倾国倾城。
不过,光凭美貌是无法在昆家族立足的。
不如说,如索菲亚和阿圭罗(而且还没长大)这样的美人,在昆家族俯拾即是。
「最近的公主选拔在7年後。我们阿尼亚斯家,必当倾家族之力,助你姐姐,昆˙阿赛尼˙阿尼亚斯,成为公主。」
「而下次的公主选拔在107年後,阿圭罗,依你的容貌才智,加上阿赛尼成为公主後获得的资源,我们阿尼亚斯家肯定能出两位公主了,届时,想必阿尼亚斯家能成为昆家族的嫡系。」
阿圭罗灵动的眼眸看着索菲亚,乖顺地说,「遵命,母亲大人。」
02.
──遵个屁。
阿圭罗一边和敌人对打,一边咒骂索菲亚。
索菲亚想的太理所当然了,自己确实长得漂亮,而且脑袋聪明,但就因为这样,阿赛尼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公主,让自己平白多一位强力对手,寻求阿赛尼的帮助简直可笑,她别暗中陷害自己就不错了。
阿圭罗手里的匕首刺穿敌人的左眼,对方惨叫一声,张牙舞爪朝她扑来。
──我现在的表情应该就和索菲亚一样吧。
阿圭罗从敌人死角直接绕到他身後,一脚向他踹过去。
对方惊呼一声,两手支撑地面,那动作在阿圭罗看来简直是垂死挣扎。
【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索菲亚的教诲在脑中浮现,阿圭罗面无表情地走近敌人,踩住他的脑袋,在他爬起来前一脚按下。
03.
匕首从敌人右眼,穿出他的脑袋,鲜血滚滚流出。
「胜者,昆˙阿圭罗˙阿尼亚斯。」
裁判往这瞥了一眼,语调平淡的宣布。
周围还有和阿圭罗差不多年纪的昆家族小孩在彼此厮杀。
阿圭罗回过神来,蹲下身把手下败将尚且温热的屍体翻了个面,将自己的匕首拔出。
她看着敌人狰狞又恐惧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对方是她的敌人,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只是阿圭罗不认识他,以後也不会认识了。
【你要堵住耳朵,封闭内心,找出最佳的道路】
04.
无论阿赛尼是否成为公主──她姐姐确实有成为公主的潜力──之後就轮到自己了。
平民甚至大多数富贵人家只知公主作为吉黑德王的养女,只须遵守公主的戒律,便能获得吉黑德王赐予的力量,享有财富、权力、地位,甚至掌握军权,却不知公主同时也是吉黑德王的「妃子」,即便吉黑德王不像自己的父亲爱德安花心风流,但是……
想到和爱德安差不多年纪的吉黑德王,阿圭罗感到极度不适。
05.
沾满兄弟姊妹鲜血的匕首,阿圭罗一直拿着,脏了又洗,洗了又脏。
「为什麽不直接换个新的?」
阿圭罗没有回答,瞥了来人一眼,一个长发及腰的少女(外表)。
少女发色瞳色是理所当然的浅蓝,归因於昆家家主爱德安强大的血脉,无论他子嗣的母亲长什麽模样,其发色瞳色都会是和爱德安一样的浅蓝。
这也是阿圭罗懒得去辨别她兄弟姊妹的另一原因,长得毫无辨识度。
──不过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在哪看过呢……
阿圭罗漫不经心得想。
「阿圭罗你好温柔呢。」
「……你胡说什麽?」
「哎呀,你终於理我了。」
少女蹲在阿圭罗身旁,阿圭罗手腕一转,匕首指向她,冷冷看着少女。
「要是不小心划到人,你又得再洗一遍了。」
「是啊,希望不要有人那麽不识相。」
「哈哈,你真幽默,」少女没被吓退,反而笑意更浓,「我是昆˙玛利亚˙佩特里特,你好。」
「原来是阿赛尼姐姐的竞争对手。」
阿圭罗嗤笑一声,模仿齐赛亚的暴躁模样说,「我没兴趣和其他旁系家族的人来往!还不赶紧离开!」
「可是,我很想和你多聊几句呢……」玛利亚看起来有点失望,然而面对阿圭罗明确的拒绝,她只能知趣离开,悠悠叹息:
「为什麽我连和自己妹妹聊几句话都不行呢?」
阿圭罗只是冷冷瞪视她的背影。
【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06.
发生了一些事,结果,阿圭罗和玛利亚成为(私底下)关系极好的闺密。
「吉黑德王有一千多岁了吧。」
「是啊。」
「那不就是老头子吗?」
「怎麽会,家主大人和吉黑德王是朋友,两人差不多岁数,但家主大人还很年轻呢。」
「那只是外表而已。」
「……阿圭罗,你不想当公主吗?」
「对我来说,让姐姐当上公主是最重要的。」
「阿赛尼姐姐?」
阿圭罗闷笑一声,「不然你觉得是谁,玛利亚姐姐?」
【你要堵住耳朵,封闭内心,找出最佳的道路】
07.
阿赛尼和玛利亚都是阿圭罗的姐姐,区别在於前者是她同父同母的姐姐、後者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区别在於阿赛尼想杀了她(可能是嫉妒,可能是忌惮,管她为什麽),玛利亚能和她和谐相处。
玛利亚凝视阿圭罗,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论如何,我相信你,阿圭罗。」
她温柔地笑了。
08.
「我相信你,昆。」
波道使测试时,第二十五夜如此说道。
昆恍惚了一下,刹那间,夜温和的笑颜和曾经的玛利亚重叠,让她脱口而出,「等等!」
夜闻言奇怪得回头看她。
──啧,我在干什麽?为什麽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昆心里唾弃自己,很快找到其他话题。
「夜,你知道士兵职业里最理想的战斗搭档吗?」
09.
玛利亚利用阿圭罗,排除异己,获得公主称号;
阿圭罗利用玛利亚,离开家族,获得自由之身。
和玛利亚成为闺密不久,阿圭罗就明了对方的真正目的──玛利亚是发现自己藏拙,出於好奇心而接触她,进而察觉她和阿赛尼关系不合……
这是理所当然的,无论是谁,为了生存,为了权势地位,都会尽可能地增加筹码,就算善良如玛利亚,也是无可奈何。
阿圭罗对於玛利亚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她不在乎,无论如何,在玛利亚面前,她能够从昆家族的丑陋斗争、索菲亚的期盼、阿赛尼的恶意中稍喘口气,至於顺手帮助玛利亚?那也不赖。
但超出阿圭罗预想,阿赛尼居然自杀了,阿尼亚斯家族更被玛利亚赶尽杀绝,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死了。
【我相信你,阿圭罗】
10.
——若早知如此,我还会协助玛利亚吗?
阿圭罗扪心自问。
【你要堵住耳朵,封闭内心,找出最佳的道路】
她的答案是,会。
她厌恶昆家族,厌恶阿尼亚斯家,厌恶索菲亚、阿赛尼、齐赛亚,她受够无止尽的杀戮争斗、勾心斗角,只为求得上位者的临幸。
只是,她没想到曾经因为无法跟妹妹说话而难过的玛利亚,说着「我相信你,阿圭罗」的玛利亚,最终也变成这种人。
【我相信你,阿圭罗】
也许玛利亚本来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只是伪装得太好,连自己也没看出来;又或许是受地位权势和大环境影响,让她改变了。
阿圭罗能够理解,但她实在厌倦了。
【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於是,阿圭罗被「流放」,携着从爱德安金库搜刮来的宝物登塔去了。
11.
阿圭罗对於登塔前的基础能力测试很是无语──又是杀人!她杀过的人还不够多吗?设计测试内容的人能不能走心点!
懒洋洋地干掉几个送上门的蠢蛋,阿圭罗透过爱德安的宝物,发现一个怪人。
面对敌人,怪人只是击晕对方,却不取其性命,让阿圭罗萌生些许兴趣。
「强者的余裕吗?」
阿圭罗不自觉朝那怪人的方向靠近。
这段时间,怪人被一只鳄鱼缠上了,鳄鱼显然比怪人刚才遭遇的任何对手强大,不过仍不是怪人的对手,只是怪人发现阿圭罗的存在(她确实是故意出声干扰他的),一心二用,不然那只鳄鱼现在应该也趴在地上了吧。
测试结束後,阿圭罗主动和怪人搭讪。
她以前可没对谁这麽友善,就算是玛利亚,最开始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很恶劣,不过都离开昆家了,就别老是用以前的面孔吧。
「嗨,我叫昆,昆˙阿圭罗˙阿尼亚斯,你呢?」
甚至连原先他人对她的称呼,她也不要了。
让昆意外的是,怪人看起来有些激动,眼睛睁得大大的,手足无措地握住她伸过去的手:
「第二十五夜,叫我夜就好。」
──为什麽这麽慌乱?难道这怪人纯情到只要和美女接触就会不好意思?
昆百思不得其解。
12.
很快昆就得到解答──第二十五夜确实非常纯情,纯情到压根没有男女界线的概念。
住进三人套房的第一天,第二十五夜在昆的说明下,半懂不懂地搞清楚套房里的设施该如何使用後,首先兴奋地挑战浴室。
──浴室总比厨房安全吧。
昆有些不安,电视节目也看得心不在焉,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
在夜走出浴室後,瞬间别过头的昆恍然大悟──夜他是空着手进去的!
「夜!你怎麽什麽都没穿!?」
「嗯?」
昆不用看,脑袋里都能浮现夜那茫然困惑却单纯的神情,夜的无知程度再次刷新她三观(真的不是骂人),「算了,你先回房间吧,换好衣服再出来。」
「哦……」
等人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昆就抓着闻起来还香喷喷暖烘烘的夜,把他推到沙发上,一手撑在他左侧,整个人几乎要坐在夜腿上,「以後,别随便在旁人面前裸露身体,知道吗?」
夜楞楞看着她,「我知道了。」
昆忍住怒火,退後几步,「换我去洗了,你帮我们点塔免费提供的餐点……嗯,『别人洗澡时不能随便进去』,这点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夜对她点头。
──所以你原本不知道?你以前住在人类社会吗?
昆微笑以对,「那就好。」
为什麽有种养小孩的感觉,明明她才17岁……
13.
晚餐时间,夜谈及一位女性。
「蕾哈尔是我最重要的人。」
蕾哈尔因为给孤独寂寞的夜带来各种甜食,成为夜最重要的人(好吧,夜的原话不是这样),夜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总而言之,夜是为了那位名叫蕾哈尔的女性登塔的,即使他本性厌恶杀戮,甚至根本没杀过人。
要是找到蕾哈尔,夜就不会再登塔了。昆想。
除此之外,夜看起来还有其他烦恼,不过他不愿再说下去,「嗯,想到一些事情……我要是放弃登塔的话,这支战斗小队会怎麽样呢?」
昆险些笑出声,连转移话题都不会,真是笨拙。
「你刚才是在烦恼这件事?」见夜尴尬的笑容,昆故意调戏他,「不用顾虑这麽多,照自己的想法做就好。人就是要活得自私点。」
【你要堵住耳朵,封闭内心,找出最佳的道路】
「不过,登塔不是这麽简单的事情……夜,半吊子的心态是不行的,你要是真想找到蕾哈尔,就必须做好相当的觉悟喔。」
「我知道,谢谢你,昆,你真温柔呢。」
【阿圭罗你好温柔呢】
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表情。
「哦,是吗?你是第一个这麽说的人。」
14.
「夜,你知道士兵职业里最理想的战斗搭档吗?」
「不知道……」
我想也是。昆心想。
她双手搭着夜的双肩,迎向夜困惑的神情,「就是波道使和灯台御守。去拿下波道使这个职位吧,夜,我想和你成为最棒的战斗搭档。」
夜闻言,双眼闪闪发亮,「最棒的战斗搭档……」
昆忽然感到莫名的罪恶感,别开眼神。
──这麽单纯的夜,我干嘛对他满怀戒备呢?
【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就算夜也没那麽单纯好了,和他结为战斗搭档也没坏处。
【你要堵住耳朵,封闭内心,找出最佳的道路】
索菲亚和玛利亚的话语如同梦魇缠绕上昆的心头,「哈哈,虽然说出来有点羞耻,不过刚才那都是我的真心话,下一句也是──」
【我相信你,阿圭罗】
「我也相信你,夜。」
==========
感想:
这篇番外写的很爽,也算是我对原着中「竞争激烈的昆家族」片段描写的遐想吧。
看动画时,我有一个非常疑惑的点,原着漫画昆不晓得他是被玛利亚利用,但动画里是知道的,还被狼狈地赶出家族,依昆的性格,大概是很难再相信别人了,可他遇见夜後,却又对夜那麽好……嗯,就感觉挺不合理的(或者动画里是另有隐情?)。
写到最後真的跟不上昆的思维,当她说「我也相信你」时,她内心究竟是什麽想法呢?
在此深深庆幸,我不是用昆视角来写文的(无论是不是第一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