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西门町,乐捷带我乘坐公车。原来故宫博物院是位於外双溪附近,距离西门町颇远,在乘车的途中,我常常东张西望,恐怕会错过沿途的景色。
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独个儿拿着行李便乘飞机出门的,这次的旅行,对我来说,是一个奢侈的梦。
阿捷见到我好奇地东张西望,微笑着望向我说:「邻家小女孩!」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抿着嘴说:「人家没有来过台湾嘛!你笑我干什麽?」
阿捷又做了他那惯常的动作,握紧拳头装作要打在我的脸上似的。我本想一手捉住他,怎料给他避开了!他还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我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回赠他一个鬼脸。
终於都来到故宫博物院,在入口的牌坊上有一个由石雕制作而成的牌扁,上面刻有「天下为公」四个金字。对此,我没有感到太大的惊喜,可能是以前也到过中国旅游的缘故,见多了也就不会觉得新奇。
「楚楚,你快拿相机出来,我帮你在这里拍照。」阿捷拍拍我的肩膀说。
我从黑色的背囊里拿出相机,把它递给阿捷。
「一、二、三……」我一直只是站着,当阿捷数到「三」的时候,我立即展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俩继续向前走,沿路种植了很多树木,再加上多座绿黄色的中国式建筑物,很有古朴的气息。大概五分钟左右,我们便到了故宫博物院的主楼。
「楚楚,你有没有带学生证呢?」阿捷问我拿了张学生证,然後便到售票处买票。
「其实你一早已经来过了,是吗?」我现在才想到他可能已经来过了,他岂不是会很闷吗?
「是呀!不过,不要紧的,我很喜欢看这些文物,尤其是那棵白菜。」不用我言明,阿捷已明白我的忧虑。
「白菜?」我十分好奇。
「进去看看你便知道了。」他指指展览场馆。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我十分期待呢!
博物院里有很多不同的文物,包括了不同朝代的字画、青铜器、玉器、金铜佛等……
当我俩一起看佛教展品时,我突然想起了他好像是信佛的,於是我就问他:「你是不是虔诚的佛教教徒?」
「不是呢!不过佛学真是博大精深。你呢?有宗教信仰吗?」阿捷一边欣赏着奇工的佛像,一边赞叹着。
「我没有宗教信仰。因为我太过任性,受不了教条的约束,倒不如什麽也不信好了!」我耸耸肩说。
「那你信有鬼吗?」他的思路转得很快。
「不信。不过我却希望我死去了的爷爷是真的不曾离去,我常常觉得他还是住在家里的。」我的双眼有点潮湿,爷爷的离开,永远是我心里不能忘怀的一根刺,所以我常常在梦中见到活生生的他。
「他对你很好的吗?」阿捷柔声地问。
「是。」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所以只说了一个「是」字。
「这也不是坏事吧!这样可令你心里好过一点。」他和蔼地微笑着。
我俩又走到展出字画的展览馆,我看见了一张唐伯虎的字画,於是便停下来看看。
「你喜欢这幅画吗?」他一边抬头看着,一边问我。
「也不是,只是想看看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画而已。」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说。
我俩在博物院内把所有的展品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块很厚的方形咖啡色的玉石,很像一块东坡肉,实在有趣呢!
走着走着,我看见了一件翠绿色的展品,我终於知道什麽是「白菜」了。那棵「白菜」原来是由玉雕琢而成的,色泽通透,翠绿中渗透着白色,活像一棵白菜。
「楚楚,我没有骗你吧!这里真的有白菜的!」他一副自豪的样子。
「咦!」我发现原来另一边还有一棵白菜呢!我比较喜欢这一棵。
「我觉得这棵更像『白菜』呢!」我说。
「我觉得那棵比较美啊!」他拧拧头,不同意我的说法。
「不!你再多看一次,你便会改观啊!」我信心十足地说。
阿捷再仔细地看看两棵白菜,然後笑着说:「真的好像是你说的那棵比较美。」
「当然啦!」我得意地说。
「我每次到来後,都很想把这两棵白菜拿回家呢!」他把双手握着,一副恨不得现在便可把『白菜』据为己有的样子。
「是吗?你今晚来这里偷,我接应你!」我笑着说。
「不好!你来偷,我来接应你!」
我俩不着边际地东拉西扯,一边步出展览馆。
门外,有一个黑色的大鼎,阿捷替我拍照留念後,我俩便乘公车返回西门町。
(待续)
(连载於逢星期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