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根菸放到嘴里，尤安悠闲的吸了口，又悠闲的吐出菸。
「孩子，你没朋友是不是？」他天外飞来一笔。
「哈？」少年突然炸毛，声音拔高四度。
「这叫什麽来着，叛逆期？中二病？」尤安故意无视他的反应，把脑海里浮现出的词汇都用上。
中二病什麽的，是尤安从同事那学来的。
「中你阿嬷，你才中二病！」少年拿下耳机对他怒吼。
妈的，遇到神经病。这是少年第一个反应。
他把菸蒂丢到地上，恶狠狠的踩了好几下熄灭它。
尤安看着少年勾起嘴角。
「大叔，郊狼帮不是好惹的。」他别过头懒得再和这陌生人吵，直接丢出背景试图让尤安闭嘴。
尤安又吸了口菸，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来。少年这副模样，俨然像是只在宣示领地的猫。
特意不去对郊狼帮三个字做出反应，尤安选择回应少年对自己的称呼。
「我今年才二十岁啊。」尤安和善的笑道。
少年不领情，盛气凌人的，「你几岁他妈干我什麽事？」
「这意味我们最多也才差上五岁，所以你没理由叫我大叔啊，除非你上课都不认真？」
「......」
在那之後，少年不管说什麽尤安都可以做出很奇葩的回应，最终导致他已经选择放弃和尤安斗了。
「这什麽味道？卡斯特？」他靠着铁栏杆，闻了闻尤安的菸。
「不是，是穷人版。」尤安摇摇头，对着他吐了口菸。
「哈？」少年嫌弃的挥开，一点也不打算闻第二次。
「果然是小孩。」尤安故作扼腕的笑，「是维斯塔五号，抽起来和卡斯特很像，但比卡斯特便宜多了。」
「喔。」少年式句点。
「所以维斯塔偶尔会被戏称为穷人版的卡斯特。虽然味道没正宗卡斯特那麽好，但将就将就也不错。」尤安不管对方问不问，尽责的把话讲完。
见少年再次不搭理自己，尤安顿时又起了玩心。
「你早上不用上课啊？这麽晚一个人在这里，做贼？」
「我还杀人放火咧，好好一个郊狼帮的，做什麽蠢贼。」就算露出一副你好吵能不能闭嘴的样子，少年还是出言回应了尤安。
「郊狼帮啊，看你这制服也是名校的，怎麽想混黑道？」尤安抓住这个话茬，不气馁的想继续让少年陪自己聊天。
「我高兴。」少年翻了个白眼，随口回答。
见少年不想说，尤安虽然有些惋惜，但也不问了。
他斜眼瞥了空荡荡的街道，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包被坤哥拿走的维斯塔一号。
晃了晃手中的白色菸盒，尤安百无聊赖的叹一口满是菸味的气。
「叹气会老，大叔。」少年出言嘲讽了一声。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尤安立刻转向少年打趣的问。
「不可能。」少年再次翻了个白眼，努力忍着不让拳头飞向尤安。
凌晨一点多，尤安和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未成年高中生靠着栏杆抽菸。
他原本是出自打发时间和好奇才向少年搭话，却意外造就两人难得的缘分。
相处过了二十分钟，少年对尤安也稍微屈服了。
「你要在这里待到早上？」他吸了口和尤安交换来的维斯塔，语气不再那麽不友善。
但讲话偶尔还是会偏酸。
「不知道，我家离这里有点远，估计要等到早上发公车才能回去。」尤安耸肩，语气无奈。
「这麽晚在外面晃到没公车还不能回家？总觉得有点天才。」
「不是啦——」尤安被少年的提问戳到笑点，手指夹着菸疯狂笑了很久。
关於这点，LP里很多人都说过尤安笑点挺奇特的。
缓了缓气，尤安带着笑意回答少年的问题，「我是去工作，只是今天难得提早下班。」
「非法勾当？」少年调侃。
「差不多。」尤安大方承认。
一个未成年抽菸，一个成年做非法勾当。
两人都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也就此成了无须言语的相互牵制。
「那你呢，不回家？」尤安熄掉菸蒂，丢进小巷里的垃圾桶。
「不回，我就随便散步，早上再过去郊狼大哥那里。」少年说着，手指敲着栏杆打出尤安很熟悉但说不出是什麽的节奏。
「既然都要待到早上那就是同甘共苦了啊，要不你和哥哥我一起去超商吃点宵夜吧。」尤安伸展了一下筋骨，不抱希望的问：「你知道全家的值班时间吗？」
少年想了几秒，便熟练的背出班表。
「三个班，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晚上十一点到隔天早上七点。」
「啊哈？我随口问问，没想到你还真的知道。」尤安真心觉得意外，只差没伸出手鼓掌。
「我以前在全家打过工。」少年一脸淡定。
「那你真是多才多艺。」尤安乱挑了个成语回答。
他回想少年刚才背出的值班时间，推算出任承佑的上班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十一点。
想到任承佑已经下班了，尤安倒不是特别觉得可惜。他看向少年问：「有哪间特别想去的吗？」
「没，就去附近那间吧。」
附近那间？尤安快速转动大脑，会意过来。
那不还是任承佑上班的那一间吗。
尤安爽朗一笑，「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