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烈赦丸来给您请安了。」烈赦丸单膝跪地,一脸愁容。
「可怎麽了?谁让我儿这麽心事重重的样子?」当年的丽妃,现在的丽太后,一袭黑色的雍容华贵,坐在躺椅上,细长的指心疼地整理着烈赦丸的鬓发,喃喃道。
仰望着母后关切的面容,烈赦丸心里明白,她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儿子,她所想的,全是地位。
可悲的是,表面上的地位早就到手,却因为晚一步怀胎,而演变成有名无实的皇后,更在皇帝逝去之时,失去了永远的靠山。
有些东西愈是紧握,你以为抓住了,其实,里头什麽也没有。
轻轻握住母后的手,温柔的包覆,烈赦丸的视线没有移开,那双火红却隐含着诡计。
「母后,若是我过问君王才能知道的事,您是否能告诉我呢?」
「喔?」丽太后闻言,秀气的眉尾一挑。
「就您在父王身边陪伴多年,听闻大大小小的事物,想必也耳闻不少的秘密。」
丽太后嘲笑似的轻哼一声,从烈赦丸的手里抽出,艳媚的眼满富玩味:「本宫……凭什麽告诉你?」
看着母后的眼,烈赦丸逐渐明白,如此三番两次的兜圈子,是得不到答案的。
此刻,他不再隐瞒,双眼锐利如鹰,自信漫天。
「就凭我能坐上储君之位。」
丽太后闻言,看着亲生儿子的脸,印着那男人的影子,她恨那男人有了新欢新宠,变相抛弃了她这个旧「碍」;因恨,所以她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哼,你能的话,早就当上了,何必在此时有求於我呢?」靠着玉枕,撑着头摆着脸,长长的睫毛缓缓搧着,慵懒的不想理他。
「若是解开这龙骨木之谜,您再行判断不迟。」锐利的眼愤恨着,尚未与天炎丸斗法之前,看来,先得与母后斗智才行。
丽太后大笑,语意惊人:「要我说实话吗?你始终不如你兄长。」
面临亲生母亲这样评论自己,说什麽烈赦丸也吞不下这口气,一语未出,丽太后接着又道:「龙骨木是我族祖先的遗骨所生成的神木,凡是具有王储身分的龙族,在其死後,力量会回归到龙骨木上,数百世流传下来,龙骨木带有历代龙氏王族的灵气,若是撷取一段下来,可为龙氏君储所用。」
「何用?」听着龙骨木的来由,烈赦丸不能想像结果为何。
看着烈赦丸脸色大变,丽太后人在戏中却为观戏者,既然已经得不到自己要的结局,不如留着这些伏笔继而当趣呢?
「等他到那人类身边,你可说什麽都来不及了呢。」
月儿高挂,天炎丸率领一众娶亲队伍在远处待命,带着雀跃的心,他如天将下凡般落地於白梅山居前,却始终不见思念之人的芳踪。
离开她已二月有余,不知此时的她,正在做些什麽。
循着她的味道走去,逐渐听见水声,远远的,在隐蔽的幽静之中,一座清澈的水潭,如丝的瀑布涓涓而下,而那里,他心爱的女人,裸着身躯,正在净身。
如瀑的青丝,在月光下闪耀着,青瞳闭着双眼,任涓涓细水由上而下流遍全身。
此时,这风景美得像幅画,她就在那里静静的不动,却又深怕她睁开眼点破这幅画後,所带来的,是如何惹人落泪的感动?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对妖怪来说,时间是个不足为奇、可挥霍无度的东西,但现在,他似乎可以体会这句话的含意。
他真的好想她。
天炎丸除去束缚,缓缓地走进水潭之中,一步一步,来到她身边,想拥抱她,而青瞳早就发觉他的归来,主动而温顺地靠进他怀里。
「茉青……」许久未这麽近看着她,喉头有些哽咽的唤着。
「我好想你……」那双眼,睁而回眸,点亮了这幽静中的一点光明。
有这麽一句,就足抵过这长久的思念,此刻便再也忍不住,情,全部宣泄在一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