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扛着年轻祭司的身子,毫不费力的将人直接带进了屋子内。四处环顾,他却不见有任何能擦乾时潞身上水渍的东西。
“祭司大人,你就没有那个吗?”银发男人转身寻找的同时这麽问道,“乾布、毛巾之类的。”
被这麽转数圈的时潞只觉得他快要把刚刚吃的午餐全吐了出来,黑发祭司伸手揪了下对方长发,带着不小的力道以表示被扛着的不满。
男人抬头盯着天花板上装饰的简朴小灯,站在原地不动的他只是兀自笑了出来。
“祭司大人若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这麽扛着你了。”半阖眼皮,萨尔将肩上的人往上托了托,“你也不想把屋子搞得东一个脚印西一个脚印吧?那样善後会有点麻烦。”
时潞微皱眉头,随後放弃计较胡乱一指。
“…二楼,乾布在二楼。”声音气若游丝,被这麽由上而下扛着的他没法立即习惯这个奇葩姿势,只好供出自己的乾布踪迹。
扛着他的男人看向楼梯的方向,以颇为愉悦的声线说了声好,时潞甚至能在脑袋内描绘萨尔幸灾乐祸的表情。
萨尔连人带身的速速跨上了二楼,一瞬间时潞以为对方是瞬间移动。
年轻的祭司盯着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间的窗子,意识到什麽的他赶忙回身。而在同时一股力道让他脱离了男人宽阔又厚实的臂膀。
“…”
他知道自己正躺在那张大床上,背部柔软的触感也着实能印证他的想法。时潞盯着刚放下他还未离身的男人,随即往後拉了一段距离。
“痛…!”
拉开距离的黑发祭司在头皮被拉扯的真实痛感上痛吟了一声。他怒目抬头,只见萨尔也是一脸龇牙咧嘴的眯着双眼。
“你……”
时潞无言的将视线往下拉,在视野中看见他俩的头发因男人刚刚扛着他的举动而纠结在一起。两种发色相互缠绕,时潞抽了抽眼角。
年轻祭司瞪着纠结的两束发,再抬头瞪着男人的双眼。伸手直接拽上男人的领口,而萨尔只是对时潞的动作顺从的将身体更倾向床铺。
时潞大概是没在一个外人前这麽狼狈过。为确保头发不再被拉扯,他绷着脸将男人拉上了床。
“你坐下。”
银发男人的双手是撑在床铺上的,他知道面前这位祭司有点小洁癖,待时潞以颇为严肃的语气同意才慢慢上了铺着白色被褥的床。
他乖乖的坐在祭司身前,任由对方认真的把交杂在一起的发丝分开。
萨尔觉得对方认真过了头。他觉得自己活了那麽久头发都未稀疏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就是头发嘛,若真被拽掉再长就有了。男人暗想。
他细细盯着时潞穿梭在发间的手指,视线不小心瞥见对方略长的眼睫。
银发男人歪了歪脑袋。
“你说,你会在祭祀前练习唱歌?”在一阵寂静中的萨尔突然这麽问道,“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吗?”
抽出最後一根发丝的时潞抬头看他,而後理了理有些毛躁的发尾。
“你想知道?”
面前的男人却是意料外的裂开唇角,他捏起下巴思考。
“让我猜猜,与新娘有关。”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而不愿多作解释的时潞颇为无言的下了床,脚着地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件事。
踏了踏地板,年轻的祭司回过头,
“乾了。”
*
伊莱是极为无言的盯着坐在床上的时潞,他看着他的同伴突兀的光着脚,心中不知该如何吐槽。
刚刚的他在时潞的房子外头喊了许久,喊到嗓子都要哑了时潞却还是罕见的没来开门。
金发祭司觉得这有些蹊跷,他本想破门而入的但意识到这是时潞的私人领域,出於尊重也没越界。
直到那个门被打开,他都在外头照着微弱的阳光吹着寒冷的风。
“我说你,在练习唱歌前弄湿自己的鞋是怎麽回事?”
他插着腰由上而下像个老妈子那样问,尽管时潞不是他儿子。
“还有那个男人,”虽然这样问不是很好,但伊莱还是很介意萨尔住进来的事情,“他是不是上过你的床?”
换来的回应是时潞瞪了他一眼,以及为了帮时潞倒水而刚上楼的萨尔扯着嘴角的狰狞表情。
“即使你是他同伴,也不该这麽问。”银发男人将水杯递给黑发祭司,回嘴时连个正眼都吝啬给予。
时潞小小声道了谢。
“萨尔不过是帮我一个小忙。”年轻的祭司平静否决,“床他是上了没错,但那是非不得已。”
伊莱瞪着那双蓝色眼睛,他能感觉自己气到头发都能飞起来。
“他上你床耶!”
“他若不上床我也没法解决。”时潞以气音回应後自顾自的喝水,“更何况当时我不太想动。”
一旁的萨尔别过身憋笑,笑的他到最後蹲到了地上。
伊莱觉得自己头很痛。
“我还没问你呢,练习唱歌的事怎麽办?”金发祭司决定忽视一旁笑成一团的男人,正视在现在来的目的上。
“莱雅想说你午饭过後都还没去祷堂,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时潞抬头看他。
“伊莱,老实说,”黑发祭司握着水杯顿了顿。
“我鞋子只有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