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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松开握着梁旖甄的手，沈莳雨轻道，「你记得今天下课美术老师特别让我留下来，说有事情跟我讨论？」
梁旖甄坐起身来，点点头，沈莳雨见她睡衣扣子没有扣好，自然地伸手去帮她扣，惹得梁旖甄脸稍一热，所幸房间只有墙上星光画作的点点萤光，让沈莳雨看不清她的神情。
这一年来的日子，她跟沈莳雨之间是越发亲密了。牵手或一起睡觉什麽的，都很自然，梁旖甄为此感到满足，却也厌恶自己的懦弱。
早已清楚自己对沈莳雨的感情──她厌恶躲在闺密外衣後头的自己。
或许该告诉沈莳雨自己的心意。这些日子，梁旖甄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每次才要成形，害怕失去的感觉就会涌上她的心头。
如果说了，沈莳雨对她没有同样的心情的话，会不会选择离开她？毕竟如果真要说，就算她们现在感情再好、她再常来沈莳雨家，还是改变不了她俩就只是朋友的事实。
况且现在对她来说。稍稍咬唇，梁旖甄想起沈耘桦温柔的脸庞、想起沈耘桦带给她如同母亲的温暖。
失去沈莳雨，同时，意味着也会失去沈耘桦。思绪每每及此，自从父母过世之後，就没有拥有过此刻家庭温暖的梁旖甄，本想对沈莳雨告白的念头就会被收进抽屉，而她再也没有拉开它、面对它的勇气。
更别提告诉沈莳雨了。
她思绪纷纷，手腕却是一热，是沈莳雨忽地握住了她的手，「美术老师找我过去，是跟我讨论申请入学的事情。」
「啊……」梁旖甄想起来了，想起沈莳雨很早就跟美术老师讨论过，决定不考指考，专心用学测成绩、准备申请入学就好，因沈莳雨的学科成绩不算特别优秀，会参考才艺表现的申请入学，对沈莳雨来说更为有利。
「决定好了，要考美术系吗？」不同於她都在升学补习班。梁旖甄没忘沈莳雨这大半年来，都在市区的才艺补习班上课，除了绘画也学电绘、平面设计等等，提前准备到时候申请入学要交的作品集。
「是啊。」沈莳雨应了声，握着梁旖甄的手却松开了，她抱着腿，看着墙壁上的莹亮星光。
「怎麽了？」
「有点不安。」沈莳雨轻轻吁气，低道，「虽然我很喜欢画画，也想一辈子画画，可是总觉得，我的画里少了些什麽。」
「还有。」沈莳雨侧过头，昏暗的房里，她清冷眼底几分黯然，「想到等上了大学，我们就要分开了，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常常待在一起，也我觉得有点难过。」
「你……」梁旖甄一怔，心头好像被什麽给撞了一下，忽起波栏。
「抱歉。」神色尴尬，沈莳雨吐舌，挠挠颈子的她，唇角勾起，露出一抹苦笑，「这一年来，好像太习惯有你在身边了，到时候，应该会很不习惯。」
「不会啊。」梁旖甄摇摇头，指腹摩娑，环上沈莳雨的腰际，靠着她的肩头，低语，「我也会很舍不得你。」
「不然，我们约好尽量上同一所学校……或者，至少在同一个县市里上学呢？」她提议。
沈莳雨点点头，这无疑是个好主意，让她郁闷的心头登时清明了些，「先决定城市好了，美术老师说，念美术的话，我最好能去台北。」
「就算不考虑学校资源的问题，台北的相关展览多、比赛多，城市也比较有艺术能量。」沈莳雨拧眉，想着今天下午跟美术老师的讨论，边想边说。「旖甄你呢？你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