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下)
(这集比较长,方便阅读拆成上下章哦~)
啪!
轻脆的巴掌打在面前的白皙脸庞上,留下绯红的印子,梁旖甄收回手时,掌心发烫。
「怎麽了!在吵什麽?」赶来的是班导,而曹雅蓉什麽都不用说,只须转过身,带着她好学生的模样及无辜的表情,再给班导看她脸上还烫着的绯红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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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结束是国文课,国文课结束是数学课,一堂又一堂的上课钟声响起,几十分钟後,换成下课钟声落下,梁旖甄都一直站在走廊上。
是罚站,但本来只说罚站一节课,可梁旖甄不肯回去,因班导说他要打电话让她爷爷奶奶来学校一趟。
「拜托不要。」班导才说完,梁旖甄便听见自己的哀求,她痛恨自己当下的声音,脆弱且无助,好像她这些年在家里所感受到的一样,别人总是可以轻易掌控她的人生。
班导没有答应,说虽然曹雅蓉也有错,但梁旖甄这次惹得事情太大了,他不能姑息,於是电话打了,梁旖甄的奶奶没来,但姑姑来了,说梁旖甄十分糟糕,不好好读书还在学校惹事,把家里的两个老人家气得不敢来学校,说她伤透了老人家的心。
从知道这件事之後,梁旖甄就一直在走廊上罚站,好像自我惩罚似的,班导让她回位置上,她也不肯。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个人走近她身旁,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梁旖甄没有抬头,低着头的她,看着对方穿着的彩绘球鞋,本来白色底的球鞋被自行晕染的颜色绘制的多麽缤纷,画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双鞋款,如同主人本身藏不住的天份,梁旖甄一看便知道是谁。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或许也是现在班上唯一不会嘲笑她的人。
但尽管如此,当她抬眸,与来人视线相交,她却只听见自己防卫的嗓音,「不要靠近我。」
面对来人清丽脸庞上的关切,梁旖甄听见自己说,冷冷的,满是疏离。
──为什麽要那样对沈莳雨?
梁旖甄自己也弄不明白,只知道当下不想让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她,等最後一节课的下课钟声响起,一个人走进空荡荡的教室收拾书包。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撒进教室,橘橙色的光点在书桌与走道上散开,梁旖甄看着空荡荡的教室,看着每一个空位,最後,等她回神,她的目光已经在沈莳雨的位置上停下。
「莳雨不会笑我的……对吗?」梁旖甄低喃。
虽然沈莳雨来找她的当下,她曾经认为沈莳雨不会如此对她,但现在回忆起来,她当下要沈莳雨离开,或许是因为,她确实也害怕,害怕沈莳雨跟其他人的反应一样。
尽管她也记得,今天早自习时,她看到小传单的时候,沈莳雨是立刻过来阻止她,让她不要看的?思绪及此,梁旖甄摇摇头。
「但我现在谁都不相信……」手埋进发,她轻喃。
大约是心思烦闷,今天梁旖甄总觉得回家的路变得特别漫长,明明只有几站公车距离的家,她却一直搭过站,几次往返之後,她乾脆在某站下车,走进站牌外的麦当劳点了杯红茶发呆。
从晚上七点待到八点、八点半、十点、十一点半……二十四小时的麦当劳,不会有人赶她回家,但她白衣黑裙的学生装扮,在深夜的城市里还是显得特别突兀,先是惹来店员关切,後来几个陌生男子盯上了她,让她吓的躲进女厕里,久久不敢出来。
但比起回家,待在这里或许更好?整日忍耐,待在女厕里终於掉了一滴无声的泪,梁旖甄在泪坠下之时便伸手将它抹去。
她真的不想回家。走出厕所时梁旖甄也打定主意,尽管还是害怕外头的陌生男子,但梁旖甄告诉自己,她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对,她会想办法的,她没问题的……她不断告诉自己。
刚走出厕所,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梁旖甄眼前。
对方缓缓的走向她,小心且谨慎的,像是害怕吓跑一只紧绷的白兔。
「旖甄?」对方开口,熟悉的声音。
眨眨眼,梁旖甄楞着看清沈莳雨的关切神色,等回过神来,梁旖甄已跑向她、抓紧了她的手。
沈莳雨的手很暖。
温暖的,让梁旖甄忘了刚刚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