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森林到达城镇之後,两人直接拦了出租汽车直达机场。
一番折腾後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所瑟尔群岛除了是液态矿石的产地,更是着名的度假胜地,海滩上充斥着正在享受美好夏日时光的游客们,洋溢着欢欣的气息。
在旅店里,库洛洛让酷拉皮卡躺在靠近窗台的那张床上,只要他张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无云的蓝天。
酷拉皮卡从搭上飞机开始,就感觉脑袋发热,全身使不上力。
“39度”库洛洛盯着温度计上的数字。
“合理怀疑是你淋雨之後着凉了”
“...让我睡一下就会好了...”酷拉皮卡马上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太阳从耀眼的金黄逐渐转红,一直到墨色深沉的星夜。
库洛洛偶尔替换酷拉皮卡额头的湿毛巾,剩下的时间就是倚靠着床沿,安静地翻阅着从酷拉皮卡行李中翻找出来的古文书。
第二天中午之後,酷拉皮卡张开了眼睛。
“我睡了多久”他问。
“差不多整整一天”库洛洛转过身说道“你再睡一下吧”
“你有睡吗”
“没有,我并不是很累”
酷拉皮卡微微皱起眉头,迷蒙的蓝眼睛看起来十分脆弱,於是库洛洛将手掌轻轻放在他的额头。
“快睡吧”听起来就像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酷拉皮卡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就发出规律的呼吸声。
下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时分。
库洛洛正站在窗台前看海。
即将消失的晚霞在天空渲染出紫色、蓝色和橘红色的渐层,海面却是璀璨的金黄色,无边际的海平面延伸到遥远的天边,让人体认到自己的渺小。
“你感觉还好吗”
库洛洛没有回头,但他听见了酷拉皮卡起身的声响。
“好多了”酷拉皮卡应声道。
“你在看海吗”
金发少年走到自己身旁席地盘腿坐下,两人静静感受着轻拂而来的海风。
“还活着真的很好,什麽事都还有可能会发生”库洛洛说。
金发少年此时却沉默了。
库洛洛注视着远方的彩霞,余光瞥见自己倚着栏杆的手臂,看起来有点透明。
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交织着不舍、悲伤还有些许的温暖,最後是一丝淡淡的满足,於是库洛洛微笑了。
他向酷拉皮卡伸出手,就像初次见面的握手礼那样。
两人的手掌触碰在一起。
“...还是很温暖”酷拉皮卡说。
酷拉皮卡的视线穿透了库洛洛的身影,可以看见即将西沉的橘红色夕阳。
“你其实已经死了吗”酷拉皮卡轻声地问。
“...我也不记得怎麽死的了”库洛洛淡淡的回答。
“现在感觉跟活着的时候没什麽两样”
但库洛洛发觉自己的心情是轻松的,已经没有迷惘或纠结的负面情绪。
酷拉皮卡则用双手抱着膝盖,两人一直静静地等到最後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在海面上完全消失。
几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在地平线上闪耀着。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白天也可以看得到幽灵”
酷拉皮卡最後说。
库洛洛笑了。
“不是幽灵,是念”库洛洛回嘴道“亏你还是个职业猎人”
库洛洛想起了那个在深海里的梦...
因为拥有过,失去时才会感到如此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