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如今可十八了,後宫空虚如何繁衍子嗣,看看老三,今年又抱俩了。」鲁王拍着绍王的肩头大笑:「菀妹儿可可爱了,上回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唷,看得弟弟我心痒啊。」
「四弟侧妃不也怀了,羡慕我做甚。」两人笑着饮酒,都有些醺了。
「顾晚卿!」我怔着回了头,看见六哥举着酒杯等着我。
「六哥。」我连忙举起酒杯:「臣妹向陛下敬酒。」
六哥在我乾了後将酒一饮而下,邪魅的笑了笑:「想什麽呢?喊你几次了。」
「没想什麽。」一杯烈酒下毒,微热。
我看了眼夏洺,夏洺向前一步弯下腰,低声在她耳畔倒:「去换果酒,否则再一会儿我就该醉了。」
「过年啊几位哥哥。」我起身向哥哥们举杯:「晚卿等着红包啊。」我笑着讲酒杯隐在宽长的袖子里,沾了一下便放下。
「唷卿妹子,自小你从英妃娘娘那拿了多少珍品,现在还觊觎几个哥哥的私房钱啊,财迷,真是财迷。」鲁王笑得可乐了:「送你房里了,自个儿看吧。」
「多谢四哥。」我笑得脸上开了芙蓉花似的。
「这你嫂子多给你打的一副璎珞,名字三哥记不住,瞧着漂亮,你收着吧。」他招了招手,一旁的小伺捧着礼物到我面前。
「嫂子对晚卿可好了,菀妹儿、庆哥儿周岁了卿儿一定到场,替我多谢三嫂嫂。」宫女接过了璎珞站在後方。
九哥从腰侧拿了个玉佩下来:「喜欢什麽自己挑。」
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过这也正常:「多谢九哥。」
我正要坐下,想起什麽似的看着上方坐着的陛下:「六哥,少了你这份啊。」我向六哥摊开手:「六哥可千万别说忘了。」我笑得更加高兴了。
「没有。」他看了我一眼,继续吃饭。
我站在那,冷风吹啊吹。
这……是没有准备,还是没有忘记?
「你住朕宫里,吃朕穿朕的,还要什麽?」他阴阴的笑了。
鲁王先是忍不住了:「卿妹啊,谁让你自小就欺负小六呢。」、「每次小六有什麽,你总去英妃那要了一半,连他生辰的礼物也敢要,总让你别欺负小六,看看,报应吧~」
「三哥说的是。」六哥赞同的敬了三哥一杯。
「你们俩啊,兄弟齐心。」我忿忿的坐下。
传来一声酒杯敲击桌子的声音:「再挑一份,九哥出。」
「看看,还是九哥疼我。」我笑着嗔了句。
「这麽野,哪有闺秀的模样。」
「夏洺,我们走,放鞭炮去。」
身後传来三哥开怀的大笑,渐远。
「姑娘,下雪了。」夏洺打了伞在我身後。
我默然的看着漫天细雪,八年前也是这般景色,轻轻叹息:「究竟还是错了吗?」
「姑娘?」
「没有,让赤鴞盯紧了,否则,提头来见。」我握住了落在我手心的沁凉,化作点点水光。
夏洺向前低语:「青鸢传来消息了。」她递了一张纸签在我手心。
「回吧。」我折了几支沾了雪的梅花,小宫女们乖巧的跟在後头。
夏洺关上了门退了出去:「都下去吧,姑娘这有我就够了。」
「楼主。」两道人影跪在我面前:「汴城有异,去年开春至今涌入十万人,分别占据了码头、栈道,应是桓王余党。」
青鸢递上了一叠信纸:「这是属下截到的讯息。」、「已派七号、八号站哨,只待宫主命令。」
「桓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面容青涩但眼中总有阴郁的少年,许久了。
「都砍了吧。」养不忠心的狗,留着也是无用。
「桓王,本宫要见活的,完整的回来。」
青鸢向下做揖,带着一旁年约十三、四的少年退去:「是。」纵身一跃,隐入昏暗的天色之中。
「明日让青雀入宫一趟。」我揉了揉太阳穴,一个比一个还不安份。
看来,是嫌日子太平了。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决,嘴角扬起寒意。
春节的闲适过得特别快,˙又到了上朝的日子。
「姑娘,巳时了,该用早饭了。」夏洺轻扣了门,扶起睡得迷糊的我,替我洁面,挽了个松散的样式:「姑娘再两年及笄,可别再这般懒散了。」
「这不是有你吗?不愁不愁,再愁我的小夏洺都该老了。」
「青雀到了。」夏洺让宫女们上菜,留下其中一个。
「属下青雀,拜见楼主。」面容空灵的女人抬头望着我,一双清澈透人的双目直直的望进我的眼眶。
我扔了手中的茶杯,不偏不倚的打在她手背,三分力:「本宫警告过你。」
「青雀失职。」她垂下了眼眸,。
「诸王最近没有什麽大动静,诺王的商队通往西域,鲁王纳妾,绍王重振封地。」她低低的叩首,双肩微微颤抖。
「你是个能人,也是若靖楼的老人,什麽事该做你自己明白。」我的指尖轻轻有韵的扣在椅上,一声一声,似是敲打在她心上:「若靖楼的规矩,不需要本宫再找人教你了吧……」、「退下吧。」
「青雀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