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後)
「很好,曼曼的头再往下点,再往下点,好。先生的头出来一点,右手放在曼曼的腰上。好,很好,现在,笑一个!」
苏曼曼穿着A-line白纱裙,桃心领的胸口设计,露出她白皙的肩膀和手臂。蓝文彬则穿着深蓝色西装,微微敞开的外套,透出领口的条纹领结。
她和他一同扬起嘴角,露出了牙齿。「喀擦」一声,摄影机拍下了这甜蜜的一刻。
「大功告成,收工!」摄影师大声说。
但是,苏曼曼和蓝文彬还舍不得分开,她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
「多给你们拍了一个小时,怎麽样?曼曼,这够义气了吧。」摄影师说。
「很棒,很棒。我一定会向客户大力推荐你们家的重温婚纱方案,放心吧。」苏曼曼说。
「感谢支持。」摄影师说:「这些照片,等我回去调好色调,就会拿来给你们挑选。等你们挑好二十张之後,再做精修。」
「二十张?那麽少?」苏曼曼双眼圆睁,双手合十在胸前,说:「不能再多一点吗?」
「我毛片都会给你们,只是精修——」
「再多一点嘛。」苏曼曼说:「我会把我的那本相册放在事务所,当作范本,供客户翻阅。你知道,有摸到实体的东西,才会让人特别心动。」
摄影师动摇了,说:「这⋯⋯好像很不错。」
「所以说罗⋯⋯」
「好啦,不罗唆,那就三十五张。」摄影师说。
苏曼曼拍拍手,说:「感谢你啦。当然,如果你们愿意免费提供大型海报输出,我也可以把它放在——」
「曼曼,」蓝文彬开口说:「别为难摄影大哥了,我们只要有这样的体验就很够了。」
「好啦,好啦。你说了算。」苏曼曼吐吐舌头。
他们一同坐车回到曼曼婚姻事务所。两名工人正站在二楼的自动门前施工,更改门上原先的贴好的字体。
方璿站在一旁监工,说:「好,『曼曼婚姻医师』就放在那个位置,那张『方璿婚姻医师』再下来一点,左边一点,对准那条线。对,就这里,很棒。」
苏曼曼走向前,说:「很好,很好,这样一改,整间事务所都焕然一新了。」
「老大,」方璿回过头,说:「你们回来了?婚纱拍得怎麽样?」
「很好呀,很顺利。搂搂抱抱了一整天,我快累死了。」苏曼曼说。
「我看不是吧?」方璿压低声音,说:「是快爽死了吧。」
「小声点,那男主角还站在後面呢!别让他太得意了。」苏曼曼说。
他们三人一同走进办公室。方璿指着沙发,说:「请坐,要喝点什麽吗?红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蓝文彬说。
「我也咖啡,谢罗。」苏曼曼说。
她挨着蓝文彬的肩膀,在右侧沙发坐下。隔了一会,方璿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办公室里顿时咖啡香四溢。
方璿放下茶盘,看见了苏曼曼的位置,顿时一呆,说:「我⋯⋯我坐中间吗?」
「当然,你是方璿婚姻医师欸,当然坐中间。」
「我⋯⋯我⋯⋯」方璿双手双脚并拢,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苏曼曼大笑,说:「你不用这麽拘谨。我今天可不是你的老师,是你的客户。」
「喔,对,差点忘了。」方璿弯下腰,从盒子里拿出海报上的石狮子,说:「这个,是毕业礼物。石狮子象徵着⋯⋯你们的感情⋯⋯很坚定。」
「稳若磐石,坚定不移。」苏曼曼说:「不过我也喜欢你的说法,很直接。」
「稳若磐石,坚定不移。」方璿说:「我也喜欢你的说法。」
蓝文彬接过石狮子,说:「谢谢,我会放在我们的客厅。」
「你说的喔,我下次去拜访时会检查。」方璿说。
「如果狮子不见的话,就罚他一天骰两次签筒。」苏曼曼说。
方璿用手堵住耳朵,说:「拜托,不要把你们的小情趣告诉我。」
三人都笑了起来。
苏曼曼啜了一口咖啡,说:「我们毕业了,买东西有优惠吗?」
「有,当然有,瞧瞧我,太开心了就忘记说。」方璿眼望上方,努力回想着台词,「我们有⋯⋯毕业生优惠——就在今天,所有商品随便买,只要满千就打⋯⋯那个⋯⋯七七折。」
「那个七七折啊。」苏曼曼说。
「对不起,我背得还不够熟。」方璿说。
「不会,我觉得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说,不一定要完全背我的稿。相信自己,好吗?」苏曼曼说。
「好,我一定会再努力。」方璿说。
苏曼曼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跟我报告事务所目前的状况。」她转头望向蓝文彬,说:「你介意吗?」
「当然可以,我刚好有时间去逛商品。今天不是七七折吗?」蓝文彬说着,走了出去。
方璿拿起一旁的资料夹,说:「目前要求退费的客户约有十三对,都已经完成退费事宜。不过⋯⋯来谘询而签约的客户,这个月多了十八对。」
「那还真是因祸得福了。」苏曼曼说。
「都要多亏老大你更改了事务所的简介,你那句『曼曼婚姻医师亲身血泪体验,透过自己的疗程,解救了自己的婚姻。』可真是说服了不少人来谘询。」方璿说。
「还有那个计程车司机,我可要好好感谢他。是他站出来为我说话,为我还原真相,说我在车上坚决的拒绝黄士伟。」苏曼曼说。
「是的,我已经按照你吩咐,送一盒礼盒过去了。」方璿说。
「那就好。」苏曼曼说:「还有什麽事情吗?」
「有一个客户,突然说不来了,没说为什麽,但也没要求退费。」方璿说。
「叫什麽名字?」苏曼曼说。
「王千芷。」
「是她呀。」苏曼曼想起来了,她是那个要求「爱的竞赛」疗程的女人。最後选了一个帅哥小鲜肉来当演员,演出追求她的戏码。算算时间,追求期也应该结束了。难道,那女人真的假戏真做,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可是,苏曼曼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先暂时记着吧,给她一点时间。还有呢?」苏曼曼说。
「还有颜德正,他说最近在度假很忙,没时间回来。等到回国,才会跟老婆一起来探望你。」方璿说。
「探望我啊?」苏曼曼轻笑一声,说:「告诉他,我是不会被挖角的。」
时针来到了整点。苏曼曼站起身来,说:「我该走了,我五点半要赶去婆婆家。」
「婆婆家?」方璿小声说:「你不是跟她水火不容吗?」
「是啊,但她是火,我是水。我怕什麽?」苏曼曼说。
「老大,你虽然嘴硬,但我可以感觉到你变了。」方璿说。
「怎麽变了?」
「变得更爱家了。好啦,快去吧,老公在外面等你了。」方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