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今晚月色真美(博肖文) — 去日本出戲

从饭店离开,风驰电掣地赶往机场,终於在机上坐定後,还喘息未定的肖赞,不禁失笑,自己到底在逃什麽呢?

用着前有未有的速度打包,小跑步地离开饭店,使用快速通关,再迫不急待地登机,彷佛後头有头巨大怪兽追逐着。

王一泊如果知道,他把他想成了一头大怪兽,会生气捉狂吧。不过,不是的,那头怪兽不是王一泊,是他自己心里的游移。


害怕再慢一步,再想一点,再说一句,再看一眼,然後就会舍弃理智,彻底沈沦,再也离不开心里的真正的渴求。但,肖赞呀,都要27岁了,怎能任性呢,又不是没受过伤。

看着山城重庆的美景在机身下逐渐出现,肖赞回家了。

在横店夏天的四个月,顿时彷佛梦一场,一场美好的梦。而梦醒後,他也该清醒,他正视人生里的责任与义务。

回到重庆後,肖赞总是笑着,笑着拥抱了四个月不见的父母。

『小赞呀,欢迎回家。怎麽变瘦又变黑了呢?』

肖赞弯弯的眼笑着,还像个孩子跟妈妈撒娇。『没有妈妈在身边,没好东西吃呀~』

赞妈『剧组的饭这麽难吃呀?让我好好给你补一补呀?』

肖赞开心地拍手。『有妈的孩子就是宝呀。』

其实,剧组的饭不难吃,他每天都吃得很开心,因为吃饭时总有人陪着闹着,还帮他吃着难吃的茄子,喂食他大江南北来的零食。

此趟,肖赞也有了时间,跟发小们出游聚餐。全程一样挂着笑。

肖赞发小,曾经到横店探班的陈康和几个大学同学热切地欢迎肖赞的归来。
陈康『终於拍完啦,我去了一趟才知道夏天拍古装有多辛苦。』

『恭喜你呀,终於脱离苦海。』

肖赞笑着说『是呀,终於不用每天早起,不用每天黏头套,你看我的发际线都越来越高了。』

其实,他很爱那在横店和贵州的每个早晨,他和王一泊一起跑步,一起吃着早餐,一起晃悠着到片场。

怎麽又想起他!?回重庆後,肖赞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想起他,但想着这句话时,其实”他“自然地就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同学A『你拍耽美剧,不用跟另一个男演员接吻吧?』大伙闹轰着。

肖赞笑着闹着回去『想啥呢?这是兄弟情好吗?』『兄弟间不用接吻,不然我跟你吻一个,要不要?』

同学B『拍完耽美剧,观众会不会误以为你就是爱男的呀?』
肖赞搭着陈康的肩,挤眉弄眼开着玩笑。『拍之前,你们不是就知道我爱陈康了吗?』

幸好演员擅长掩饰,心再忙乱,满脸的笑意,写着一切无事。

待大伙散去,剩两人独处时,陈康忍不住说话。

『肖赞,你怎麽搞的?怎麽看起来怪怪?』

『剧组里有发生什麽事吗?』

肖赞再报以一笑。『没有呀,哪有什麽事。』

陈康『你就骗自己吧,你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笑得过份张扬,过分用力,笑得在掩饰着心里的那片虚无。

肖赞无奈地笑笑,面对这个从五岁就一起长大的哥们,他能怎麽辩驳呢?

『可能是一时无法出戏吧。』

陈康看着脸笑,眼不笑的肖赞。『你呀,在我面前可以别笑了。不累吗。』

离开聚会,手机里的简讯又开始响着不停。

走在街头上的肖赞忍不住伫足,掏出了手机。

『赞哥,今天干嘛呢?』『今天天不错,我微博发了几张写真,我帅吧?』

『赞哥,你啥时去日本?回来时,我们见个面吧?』

『赞哥,今天摄影师称赞我眼神很有爱,因为那时我在想你。』

『赞哥,你为什麽都不接电话?不回讯息?』

『赞哥,你接电话好吗?我保证我不说你不爱听的话。』

杀青後12天了,王一泊不停歇地每天打电话,肖赞不接,就改以简讯轰炸。

肖赞不愿多读简讯,很快地把手机按掉,烫手似地丢进包里。但脚下却像生根似地,无法再前进。肖赞独自伫立在重庆街头,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从旁擦肩而过,茫然的身心无处安放。

突然天上飘下的细雨,丝丝的冷冽落在肖赞的脸上,才让肖赞瞬间回神,是该回家打包去日本的行李了呀,或许日本行可以让他的脑袋恢复正常。


隔天在机场时,他的同伴是一同北漂到北京做演艺工作的林晓童。

林晓童『国际漫游太贵了,咱两人办日本的电话卡,届时能上网还能通讯。怎样?』
『你国内号码停用没问题吧?』

肖赞笑笑同意了。『好主意。』『号码停用,把烦恼全留在国内,』

在飞机上关机前,肖赞最後看了眼手机。

『魏无限,蓝忘羁想你了。』

『老肖,你送我的新头盔到了,我真喜欢,省不得戴怎麽办?』

『赞哥,我每天带着你送的牛头项链,你看到了吗?』

『肖赞,你再不接电话,我就去查你住的地方了。』

『肖赞,你这个没种的人,不敢面对我吗?有种接电话,我们面对面说清楚呀!』

『肖赞,你在哪里?』

肖赞逃也是似地关机,赶紧闭眼休息,一闭眼,出现的却是王一泊撒娇和生气的脸孔交叠。肖赞赶紧张眼,看向林晓童。

林晓童『你干嘛?像看到鬼一样,别吓我。』

肖赞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

林晓童『你演了夷陵老祖,都变得怪里怪气的。该不会中邪了吧?』
林晓童一向直言直语,逗得肖赞不禁假笑。『说啥呢?』

林晓童『去日本神庙求个平安符好了,驱魔正神。』

下机前,两人换了手机Sim卡。

林晓童『你工作不会有影响吧?』

肖赞『没事,出发前工作都安排好了。』

林晓童『我们两个单身狗,消失几天,也没人眷恋,想想还挺哀戚的。』

肖赞『无事一身轻,多好呀,灵魂自由,才能真正享受天地的自由。』

林晓童『我看你还困在夷陵老祖的灵魂里,快出戏吧你。』

几天在日本,肖赞兴致不高昂,做事说话都淡淡地,就是挂一抹说着没事的笑容。

让林晓童也无从嫌弃起。

这天,他们逛了博物馆,遇上了夏目漱石的着作展。一旁日本的工作人员看到肖赞和林晓童一对俊男美女,特别热情地接待解说。

『夏目漱石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当时夏目漱石给学生出了一篇翻译,要把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教情不自禁说的“Iloveyou”翻成日文。学生直接就翻成了”我爱你“。但是呀,夏目漱石说,日本人是不会这样说的,会更婉转含蓄。可以说”今晚月色真美?“』『是不是很浪漫呀?所以如果有人跟你说,今晚月色真美,那就恭喜你了,你遇到真爱了。你要记得说『风也温柔』喔,就是我也爱你的意思。』

工作人员说完,笑着转头看着肖赞。却发现肖赞已经泪流满目,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工作人员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林晓童见状,赶紧拉着肖赞走到无人的楼梯间。林晓童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肖赞泪流。无声的泪流,转为低声地啜泣。林晓童抱住肖赞。『赞赞,没事了,没事了,哭了就好了。』

肖赞头埋在林晓童的肩上,放任自己大声的号哭,全身颤抖着,泣不成声说着。

『他说他爱我了,我却不知道。』

王一泊在21岁生日当天,在屋顶上跟肖赞说『今晚月色真美。』肖赞不解,还回了星星也很美呀,为啥只有月亮美。

原来21岁的小朋友,用了如此隐晦的方式,跟他示爱了。他却一直以为两人的暧昧,是年轻人游戏的追逐,冲动的喜欢,短暂的迷恋。

原来,它是爱。


他爱着他,他也爱着他。

但这却是一份,他们俩要不起的爱。

那天眼泪诉说着这半个月来积压的思念,陈述着对对未来无法履行爱意的遗憾。

最後一天的日本行,在东京的神庙里,肖赞双手合十,虔诚地专心一致地祈求,无关自己的星途顺遂,而是祈求远在一方的小朋友能够平安喜乐,健康顺利。

祈求完,在许愿池前,肖赞拿出了在国内的sim卡,噗通一声地一声丢进了水里,他默声地说,『让我们无终的爱情,保你一生顺遂吧。』『王一泊,再见。』

肖赞说再见的不只是王一泊,还有自己的爱情。

爱,有很多样貌。

爱,不必然是占有,可以是成全。

回国後,肖赞换了新的电话卡,再也收不到王一泊的未接电话和简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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