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吾命騎士】碎若歸塵 — 生還者與營救行動

黛芙妮自从上次与夏洛特有了不愉快的谈话後,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少女微微叹气,彼此的立场不同,不再碰面可能也不是一件坏事。

她跪在光明神的塑像前,双手合十的黛芙妮结束短暂的祷告後,她才重新起身且离开祈祷室,这里是教堂内附属的祈祷室,位置介於光明神殿与皇宫的中间,除了礼拜日的时间,几乎没有什麽人。

少女与看守教堂正门的门卫点头示意後,往圣殿的方向回去。远远地,她看到了太阳哥哥,他面上含笑,如沐春风的神情,彷佛遇上有什麽好事一般,这样的一个美男子衬上这般神情,很是俊美。

他面前还有一位女性。

那是……夏洛特?少女的脸孔染上一丝疑惑,她站在远处,听不见这二人的谈话,只是一身墨黑短袍的夏洛特,身影相当惹眼,露出细长的腿部,她不知说了什麽,脸上楚楚可怜,甚至用沾染哀戚的目光直视着太阳,下一秒,她唐突地抓住了对方的手。

甚至,围观的几个人发出讪笑。

太阳哥哥仍然在微笑,可隐隐地有些不自然,黛芙妮想起了夏洛特似乎很崇拜太阳骑士,莫非……她在跟他告白?

少女有些瞠目结舌,甚至有点羞臊,选择在这麽多人的地点,对方未免也太有勇气了,这麽看都不是个浪漫的告白地点吧,黛芙妮赶紧打消这个猜测,大庭广众之下,怎麽说都叫人尴尬……黛芙妮摇摇头,正打算走另外一条道路返回圣殿时,她的身後却传来一声失控的尖叫。

「你是我的、太阳骑士!」

那名少女惊愕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属性,而属性的来源正是夏洛特,黛芙妮一时跌坐在地,发生什麽事了、她什麽也看不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视野中的太阳哥哥被闇属性给逐渐吞没。

原本属於太阳骑士的强烈光属性,被闇属性逐渐吞食,光属性越来越微弱,最後黛芙妮便什麽也感知不到了。

「啊……」她不可置信的摀住了嘴,夏洛特把太阳哥哥给怎麽了?她得、她得找人求救才行!黛芙妮相当害怕地环顾四周,希望能看到巡逻队的成员……拜托、是谁都好……皇家骑士也可以……

没有感知能力的普通人,此时承受不了黑暗属性的负面意念,有好几个人都纷纷晕倒而失去意识,剩余仍保持一丝清醒的几个人目光恐惧地望着那衣摆飘扬、被风卷起那短发,目光被冷意所取代的夏洛特。

黛芙妮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但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黛芙妮回头,她的视线定格在漂浮空中的夏洛特,她的双眸被一片黑暗属性给取代,就连眼白也是,太阳哥哥也被锁链束缚着,人似乎失去了意识。

而那些原本是在看好戏的行人,各个表情惊恐,他们指着夏洛特议论纷纷,可又不明白发生什麽事,「怪物!你要把太阳骑士带去哪里!」其中一名女人尖叫着,夏洛特眉尖微动着,她也不答话,手掌心开始凝聚起闇属性。

太阳骑士只能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能抢走他!她思绪狂乱地想起当年仍在这个景致不变的广场上痴痴等候着太阳骑士的自己,尽管後来施分找到她,她却打死也不肯离开叶芽城,後来施分打晕她,坚持带她离开这里,她的执着、与执念,从过去到现在,甚至到未来,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转变。

她的眼角滑下黑色的液体。

不好、浮现警觉的黛芙妮连忙向那些人示警,「危险啊!你们快逃!」她奋力地大喊出这句话,夏洛特凝聚黑暗属性的速度快地让她感到害怕,几乎是一瞬间。当天上那一颗黑色巨球落下,一切似乎再也无法挽回了,轰隆地一声巨响,连带整条街都被炸开来,建筑物在一瞬间被摧毁,强烈的冲击将黛芙妮整个人给弹飞出去,她下意识地以双臂护住头部,并施展了圣光护体。

她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此刻忽然发光,已经视野模糊的少女只隐隐可见充满符文的法阵环住自己,发出了奇异的翁鸣声。弗尔……她只来得及呼唤着这个人,黛芙妮的世界便陷入一片漆黑的深渊。

*

那名少女哭叫着,发出相当凄厉慎人的叫喊,她什麽也看不见!她只感受到自己被许多巨大尖锐的石块给压着,脸上布满黏腻的腥味。

直到,有人发现了被压在倾倒的建筑物底下的她。

「马的、中级治癒术完全不行!喂!你快去请红衣主教以上层级的祭司啊!快去!」一名圣骑士朝同伴怒吼着,又伸手阻止了想去搬移少女的另一人,「白痴、别去移动她!」

他厚实温热的手掌覆上那只冰冷且毫无温度的苍白,「拜托你撑下去!别放弃!」他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眼。

她眼角的泪滴顺着双颊滑落,这是恶梦吧?她迷糊地想着,如果是,拜托让她逃离这个不真实的梦境……黛芙妮垂泪,血液与她的眼泪混杂在一起,她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强烈的痛苦已经让她哭不出来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生命力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鹅黄色的温暖光芒降临,将治癒注入濒临重伤的黛芙妮体内,她感觉痛楚不断地减轻,原本血肉模糊的部位逐渐地癒合再生出新的皮肤,少女缓缓睁开眼,直到视野映入了蔚蓝的天际,以及耀眼的阳光。

她身边的两名祭司对望一眼,终於松了一口气,「先别起身太快,深呼吸。」一名祭司指导着她适度地换气,而另一名祭司取出随身的皮囊,倒一点水到手帕,替黛芙妮擦去满脸的血污,盯着纯白的丝帕被染成一大片的血红,祭司露出怜悯地轻喃着安抚她。

茫然无措的黛芙妮看向四周,瞳孔猛然一缩,骗人的吧……?她浑身颤抖地自己身处的这条街,建筑物倾倒、堆满砖瓦砂石,平放於地面并盖上白布的数十具屍体。

「请问、有生还者吗……?」她带着一丝哭腔询问着旁边的祭司,她心里其实早有预感,却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看着祭司他们彼此沉默着互看一眼,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其中一位祭司才缓缓开口,说是目前只发现她一人。

这时,一身黑袍的男子走过来,他看见伤者的面容,神情一变,「黛芙妮,怎麽会是你?还好吗?」他立刻蹲下来检视她的伤势,确认她的伤已经被完整治癒後,才转头跟旁边的祭司询问状况。

「她的伤势如何?」

「双腿骨折、肩部这边也有脱臼……最严重的是腹部的出血,好在圣光护体的施展及时,足以保住她一命。」女祭司如实报告着,「她够幸运,也是光明神的护佑。」

审判心下放缓原先的担忧,冷峻的神色有稍微放缓些,「……黛芙妮,这里发生什麽事了?」他与黛芙妮的视线平视,而少女久久无法回过神,她方才是如此恐惧、一个人被压在那些砖块瓦砾之下,那麽黑暗而且什麽都没有,彷佛要被静寂给吞没的孤寂……

她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此刻的少女,在任何人眼底看来,都像是一只受伤过度的惊惶小兽。

「审判骑士,不如……您先让她休息吧,您现在是问不出什麽的……经历这麽可怕的事,她需要一点时间……调适过来。」祭司光是要看向审判骑士都有点困难,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微微地颤抖,审判骑士的一双黑瞳几乎完全没有温度,他的目光停滞在神色苍白的黛芙妮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不再多问。

「……我明白了,你照顾好她。」审判看出她心理状态不大平稳,便不再勉强,他起身唤来维达,询问现场蒐证是否有所进展。

「审判长,现场目前一无所获,只能推估这场爆炸威力过於强大,什麽也没有留下。」维达在寻找生还者时,一见到残破不堪的屍块与断肢,他对於凶手的愤怒也就更深刻一分,这分明是屠杀!对於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自保能力的一般人,居然能做出这麽残忍无情的事!不只是维达,现场参与蒐证与救人的圣骑士们,眼中的怒火中烧没有一丝一毫的减退,每当多找到一名死者,他们的愤慨就更深,怎能如此恶毒?对这些平民下手。

「……太阳哥哥。」黛芙妮喉间乾涩,只发出了这麽几个字,但足够让审判跟维达回头并看向这里。

黛芙妮闭了闭眼,用力回想着那抹被黑暗吞噬掉的绚烂身影,她不该如此怯懦的、她要说出自己看到的真相,「混沌神殿的祭司夏洛特,她摧毁这里并带走太阳骑士。」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尽管音量不高却很是清晰无比。

「黛芙妮,能说得详细些吗?」审判眼中闪过讶异,是对於太阳被卷入这场事件的不解,他的满腹疑问完全被克制在那张理智且冷峻的面容,他快速地返回少女的身边,想确认更多细节。

黛芙妮紧握拳头,回想着爆炸前的记忆,有点艰难地叙述着,「我看见那名混沌祭司与太阳哥哥在谈话,隐约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但我距离较远,并没有听到他们谈论些什麽。」

「忽然,我从那一名混沌祭司的身上感知到很强大的黑暗属性,一切都太突如其然……我还来不及反应,爆炸就发生了。」黛芙妮对於那些亡者感到遗憾。

「混沌祭司……夏洛特。」正当审判如此低声重复这个人名时,他神情一变,猛然站起来。

距离审判最近的黛芙妮确信对方刚才骂出一声不雅的脏话,可她的确没有听错,因为副队长维达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惊恐,一脸我家的队长怎麽了的神情。

审判就这麽站在那里一阵子,泯着薄唇且没有任何动作,他周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黛芙妮跟维达都不明白他怎麽了,过了许久,他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维达,你留下指挥其他人,黛芙妮,你跟我过来一趟。」

少女不明所以的被审判给扶起身体,往一条暗巷走去,她的头部先前遭受撞击,现在仍有些微的晕眩感,但感觉已经好多了,待两个人来到巷子内,审判开始用剑在地面刻了一段话。

好了太阳,你可以说话了。

喔。

太阳哥哥!!!当脑海突然响起不属於自己的男性嗓音,她下意识地心中大叫一声。

我靠、黛芙妮你音量小一点!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啊……欸?你为什麽可以在我的脑海里说话?太阳充满疑惑的音调上扬,然後安静了几秒钟。

黛芙妮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任由对方的声响不断地进入自己的脑袋中,被动地接受这些冲击的资讯。

你居然会精神传话?太阳好似理解了什麽,又难以理解的喃喃着。而审判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不晓得太阳葫芦里卖什麽药。

黛芙妮连忙安抚的开口,「审判哥哥、你别生气……我可以把你想说的话转达给太阳哥哥,就像太阳哥哥目前对你做的那样。」呜呜、审判哥哥的脸色好吓人……

而审判瞬间了解她的意思,「意思是你现在跟他可以双向沟通?」

黛芙妮点点头,她目前的认知是如此。

「审判,黛芙妮,你们听我说。」已经大概厘清目前情势的太阳同时对他们两个使用精神传话,解释目前的状况以及被夏洛特绑走一事,跟自己目前被关在王宫的某处。

「雷瑟哥哥……是否要公然搜查?」她以忧心的口吻询问着审判,审判凝视着对方,思索一阵子才缓缓摇头。

「不妥,虽然目前知道太阳人在王宫,我方却无法提出有力的证据,绑架太阳骑士是很严重的大事,但眼下若讲求慎重可能会误了救人时机,按照太阳的说法,夏洛特性情不定,也许之後会将他转移至别处。」审判严肃谨慎的嗓音低沉,「到时候就晚了,我们得趁着太阳还在王宫时,救出他。」

黛芙妮不明白的问,她一想到那些已死的无辜人民,她无法这样按耐下去,「我这个人证还不够有力吗?」

「黛芙妮,你是神殿的人,若对方以这是否为我方在自导自演为由,在国王陛下面前很难交代明白,毕竟目前提不出实质的证据,我也不希望你出面,变成他们的目标。」审判思量许久,才道,「你放心交给我处理,好吗?」

*

在黄昏时分,挂着爽朗笑容的刃金一身轻装,在约定的地点等候着自家冰块组的老大,打个招呼,「审判长。」

「嗯。」卸下宵闇的披风,内里是同色的贴身装扮,黑发男子淡漠的示意,他调整一下腰间的佩剑,二人抓紧时间出发。

据说,刃金的老师第一次带他出入皇宫,不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而是一条密道,刃金驾轻就熟地走在前方,还不忘转头跟审判介绍,这是忘响国建国之初,打造的秘密通道,假如忘响国他日被敌方入侵,并不幸地攻进皇宫内,还有一丝退路。但开国至今,似乎无任何用武之地呢,刃金歪头闪过左上方多年结织而成的蜘蛛网,实在是可惜了。他拐弯过一个转角,随手拔出腰间的短刃,将面前的蛛网给断开,只是前方是死路,一面墙挡在他俩的眼前。

「就是这了。」短发带着些许暗黄色的男子轻喃,他蹲下身,掌心去摸索地面方正规律的石砖,其中有一块石砖是可以移动的,只见刃金轻轻转个方向,面前的墙壁忽地开启一道暗门,原来死路是伪装。

呼~太久没来了,差点还找不着是哪一块砖,刃金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皇宫密道的路线还得传承给他日後的学生呢,怎麽能如此轻易忘记。

两个人通过密道、下水道等不少偏僻难行之处,最後,刃金推开上方的暗门,确认无人之後,才轻轻一跃,跳了上去,上方的空间是王宫的某一处废弃储藏室,刃金尽量不过於发出声响地移开挡住他们的去路的一对废铁,这里堆满了未处理的老旧刀剑。

刃金看了看,不免觉得可惜。

初代的刃金骑士尚未成为圣殿骑士之前,是个善於飞檐走壁的家伙,身姿灵索、执行任务时的步伐轻巧如猫,也擅长潜伏追踪,他在夜晚的目视能力极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至敌人身後,将其一刀毙命。

刃金骑士有名的武器不是剑,而是一双短刃,带着冷冽寒气的刀面闪烁着银白光辉,刻成鳞片造型的刀柄,刃金每年都得找叶芽城内的老师傅保养一番,没几个武器师傅敢动这一对短刀,他们都太年轻,没资格碰这圣殿代代相传的武器。

除了老彼德,他六十多岁,自豪着这三代的刃金骑士都是找他来保养武器,前前代刃金骑士、他的老师丹兹博特、还有莱卡,当然莱卡很荣幸可以将这一对好武器托付给老彼德,他盲了一只眼,却不影响他这一身好功夫。

只是老彼德终究年岁大了,敌不过岁月流逝导致的体能骤降,无法像从前那样地长时间的工作,眼睛偶尔地模糊不清而不能清楚视物,他只能让自己的女儿接手自己的工作。

那是接近三十多岁的女人,拥有一双漂亮的猫眼,让人离不开目光,老彼德唯一的女儿,一个继承她父亲精湛手艺的女性师傅。当然,她说话也相当不客气,刃金上回送武器过去,看见一个手拿鲜花的男子泪奔着出来,心知又是一个被凡妮丝拒绝的追求者。

他一走入店内,凡妮丝正挥舞着手上的工具,与助手抱怨着那个男子干扰了她的例行公事,她看见推门而入的莱卡,放下手里的锥子,前来招呼他。

「下午好,凡妮丝小姐。」今日的凡妮丝小姐依然如此精神奕奕。

凡妮丝脱下手套,「日安,博德先生,希望上回的匕首品质能让您满意。」

「匕首很好、没什麽可挑剔的!小姐的手艺是全叶芽城最好的。」莱卡有些紧张,他数次在凡妮丝小姐面前泄漏自己的毒蛇本性,虽然是无心之过,可他不希望再吓到她,这也是作为对女性的尊重。

「可以满足毒舌的博德先生,真是敝店的荣幸。」凡妮丝逗趣一笑,试图缓解对方的窘迫,「今日有什麽能为您服务的?」

「我想再和你订制一对飞刀,老样子,订金先付一半,至於细节的部分……」莱卡仔细地与对方讨论起订制武器的样式规格,凡妮丝的工艺蕴含着极致的美感,却又锋利无比,不只是武器,也是一件值得供人监赏的艺术品。

「好的,那就按照您的要求,不过……交货日可能无法像以往那样提早给您,这点要与您先说声抱歉。」凡妮丝提笔在纸上纪录一些对方的需求後,她低头确认着店内的订单,又略带歉意地抬头说着,「最近接到一笔大订单,实在忙不过来,您也看见我这儿的工匠们都正在全力赶工。」凡妮丝比了比几个矮人,都是她从外地聘雇的工匠。

「没关系的、等哪天好了我再过来取就行。」莱卡强压下异样的情绪,奇怪、每次见到凡妮丝小姐,心跳总是特别强烈,不受控制。

当他沉浸於过去的记忆久久无法回神,最後是审判的声音让刃金收回那些胡思乱想。

「刃金,怎麽了?」他的低沉嗓音即时拉回刃金的思绪。

「啊啊、没事,我们赶紧走吧。」他甩开那些异样的心思,又赶紧地加快脚步,二人从废弃储藏室出来,来到西宫长廊,避开巡逻队的动线,按照太阳的指示,来到他所在的那处房间。

殿後的刃金确认两边走廊无人,他对审判比出手势,审判立刻撞开门,提剑冲入房内,刃金随後紧跟入内。

「审判长……太阳确定在这吗?」他吃惊地看着无人的室内,以为他们来错地方。

审判皱眉,环视一眼室内的摆设,视线落到可能藏人的衣柜、床底,他走上前打开衣柜,里面只有几件纯黑色的骑士服,随意地翻弄几下,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刃金,你觉得有暗门或隔间的可能性吗?」他感到怪异异常,却感觉不出什麽,几坪大的房间能躲藏的空间有限,此刻显得过於简洁甚至是看不出居住迹象的房间,让审判无法轻易断定出太阳被拘禁在此。

「可能性很低,我方才确认这四边墙是实心材质、短时间想挖空甚至动手脚不容易,地面也听不出有什麽异常,更别说是藏人了。」刃金也苦恼地抓着短发,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啊,这太阳到底被混沌神殿的人给藏去哪里了?

审判环伺左右,举剑开始在墙上刻字,试图与太阳联系。

他看得见、他看得见审判与刃金,可为什麽他们似乎看不到自己?金发男子一时惊愕,忘了用感知来与审判对话。审判!我在这里啊!他内心大叫着,我在你们的後面。

审判听了立刻转身,可视线并未停留在太阳身上,不如说,审判只看到一面墙壁,他又举剑刻下几个字。

-太阳,我看不到你,你是困在墙内吗?

太阳表情也有些慌乱,这之中有何差错?他分明看见审判站在自己的面前,对方却说看不到他?

不、我就在你的前面,没有墙、我看得见你!他有点语无伦次,难道施芬在这里设下魔法阵、导致审判跟刃金都看不见自己!?

「刃金、破坏这道墙。」思及此,审判果决地下达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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