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万里口中的活动,就是某间学校学园祭的表演。
由於经费有限,除了一两个比较出名的艺人,学校通常也会请一些没什麽名气的团体充场面,所幸IDOLISH7七个人虽然没没无名,但因为各个年轻帅气,还是很受一些公司行号的欢迎。
小川零过去虽然曾经有着总裁这种高级光环,不过在这之前也只是个平凡人,当然也经历过学生时代,想到自己也曾为了几十块钱在太阳底下卖力的招揽客人,还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慨呢。
毫无预兆的,小川零无声的诶了声。
记得好像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时不时的回忆起过去,心里还会不自觉得涌起一股「好怀念啊」的感慨,代表这个人已经正式离开了年轻人的范畴了。
顿了顿,小川零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扔出大脑,抬起头继续注视着空地中央,随着音乐卖力热舞的几个年轻人。
「小鸟游小姐。」小川零踱步到小鸟游纺身边,微弯着腰,用气音小声唤起对方的注意力。
「抱歉,我看得太入神了,小川小姐有什麽事情吗?」连续呼唤了两次,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的小鸟游纺才回过神来,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一旁的小川零。
「没关系,人家不是这麽说吗?一个偶像如果不能让自家的经理人成为第一个粉丝,那麽这个偶像就不能算是合格的偶像。」小川零不在意的摆摆手,「其实也没有什麽特别的事,我只是突然觉得年轻真好。」看着眼前几个顶着大太阳劲歌热舞的年轻人,小川零这麽说着。
「诶?」小鸟游纺愣了愣,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小川小姐成熟稳重,虽然有时候会说出一些她不太懂的话,不过整体来说非常可靠,就连不知道为什麽好像不太喜欢对方的父亲,都对小川小姐的能力赞不绝口。
小鸟游纺抬起头,看着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小川零,即使对方的容貌再怎麽出众,那细致的皮肤也完全无法掩盖对方其实还非常年轻的事实。
小川小姐虽然比她大了些,不过也才二十出头,说是年轻有为也不为过,所以她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你的想法完全写在脸上了呢。」小川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紧致细腻,心情颇好的说着:「嘛,人类的年龄取决於心态,心情年轻活力,外表当然也不显老了。」如果再加上和二十岁少女相当的肌龄,那身分证上的确实只是个数字而已。
小川零瞬间被自己的说词说服,这时IDOLISH7的表演也到了一个段落,於是她安抚了依然疑惑不解的小鸟游纺,饶有兴致的看着把音乐停止当成自我放飞开关的几个人。
「啊,经理人,我肚子饿了。」四叶环抓着脑袋朝小鸟游纺的方向走去,明明是个未成年,体格却十分高大,和身材娇小的小鸟游纺站在一起就跟巨人似得。
「环、环先生肚子饿了?可是出发之前才刚吃过午餐啊?」小鸟游纺为难的看着四叶环。
「诶──可是肚子会饿就是会饿啊?」四叶环皱了皱眉,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摊子,孩子气的鼓起双颊,「我想吃那个,章鱼烧。」
「这个可能有点……」小鸟游纺也很为难,正当她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一只手突然拍上了她的肩膀。
「别担心,也不是什麽大事。」小川零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截的高大少年,「不是有这麽一句话吗?饿着肚子的士兵是无法打仗的,环小哥喜欢什麽口味?」
「呜哇!川川真是好人!」四叶环惊喜道,做为一个大型宝宝,表达喜欢的方式也很直接,那就是给对方一个专属称号,「那我要海苔口味,嗯,大概两份吧!」
看着对方用手比出了一个二的手势,小川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小鸟游纺负责稳定军心,自己朝着一旁的章鱼烧摊子走去。
小川零点餐後便站到一旁,看着浅黄色的面糊被倒入模子中,然後加入一块块切好的章鱼块,慢慢熟透之後翻面,金黄色带着焦黄的球体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也难怪大老远的就勾得四叶环那狗鼻子念念不忘。
章鱼烧师傅的手脚非常俐落,整个制作过程就跟表演似的,海苔口味也就是在原位的基础上添加了海苔粉,老板很大方的在上面铺上了一整层厚厚的墨绿色海苔粉,就算不是自己要吃,受到特别优待的惊喜感还是让人心情非常愉快。
「那个……请问这个人是你吗?」提着提袋,正准备往回走的小川零闻声停下脚步,比起回去和经理人一起处理问题儿童,她还是更喜欢迎接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於是小川零回过头,两名穿着制服的少女怯生生地看着她,一个绑着双马尾,一个留着俏丽短发,青春无敌的模样让小川零一阵心动。
这个世界真是残酷,明明每个女孩子都那麽可爱,偏偏能看不能碰,一个个都是有主的了。
小川零无声叹了口气,按下了因为身高差而只好努力伸长手的少女,微弯着腰,用有些别扭的姿势看向对方手中的手机。
「嗯,是我喔!」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几天前和林森演出的同性恋人桥段,小川零在心里夸赞了会儿木下经理人的惊人效率,一边直起身,朝对方点点头。
「那、那这段影片里面说的……请问是真的吗?」捧着手机的马尾少女有些结结巴巴,既想八卦影片,面对本人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川零。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小川零认真思考了一秒,才回答道:「嗯……就字面意义上来说,是真的。」除了恋人关系作假之外,默默关心的经理人,人傻钱多的富二代,被前辈欺压无法出头的资深新人,每一句都是最真心的实话。
「什麽意思?」两名少女不解的看向小川零,介於成熟与幼稚之间的高中生暂时还无法体会成年人奸诈狡猾的文字游戏。
「意思就是,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看着美好,却逃不过虚无缥缈的本质,人们可以渴望追求,太过执着却会伤人伤己。」小川零笑咪咪地看着两名少女几乎要弯成蚊香的眼睛,大发慈悲的翻译成比较浅显易懂的说法,「简单来说,就是绝对不要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因为人心易变,你却可以决定要不要喜欢自己。」
「还是很难懂耶!有没有更简单一点的说法呢?」马尾少女的性格比较外向,说了一会儿的话,很快便没了一开始面对陌生人的扭扭捏捏,极其大方的和小川零交谈。
「更简单一点啊……」小川零故作为难,思考了几秒後才回答道:「大概就是……真心喜欢过,无论如何都给予祝福吧?」
此话一出,两名少女兴奋地瞪大眼睛,摀着嘴的指缝间传来少女刻意压抑,却还是极为明显的尖叫声。
小川零手指压着唇瓣,作出一个保密的手势,她可什麽都没说喔!爱情本来就要好聚好散,既然真心爱过,分手後和苦为难对方呢?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搞笑二人组的林森和木下啊,她就免费替你们再刷一波存在感吧!
小川零漫不经心地想着,因为思考而显得有些恍惚,这个表情却被一旁的少女们误会,联想到影片里面有些悲伤的内容,两人纷纷把这个神游天外的表情扭曲成了触景伤情的隐忍。
呜呜呜,明明是个这麽漂亮的大美人,感情方面却这麽坎坷,真的是太可怜了!
过於出众的外貌容易招来忌妒,女性之间更是如此,有着天赐般的外貌的小川零本该是所有女性的公敌,却因为这有些坎坷的身分背景,那些尚未形成的嫉妒立刻被转换成了同情。
「怎麽了吗?」刚刚被自己难得的日行一善所感动,回过神来的小川零冷不防对上了少女们有些复杂的眼神,那种难过中带着同情,隐隐还有些无奈与悲愤,丰富的叫小川零几乎看不过来。
她不过分神了几秒钟时间,这两人到底是从哪个方面经历了这麽复杂的化学变化?
「我会支持你的!」马尾少女双手握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睛中满是坚定,「虽然我不太明白……不过爱情没有对错,希望你千万千万不要放弃恋爱,因为这样很容易错过属於自己的幸福!」
「我、我也是!」短发少女比较文静,搭话以来一直都只默默站在友人身边,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的她此时也为了鼓励眼前的女子而努力鼓起勇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甚至连名字也不知道……可是、可是能说出那番话的人,我认为并不是坏人!」
「要加油喔!你很漂亮,也很帅气,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小川零微笑以对,「这样啊,谢谢你们。不过……」侧身退道一旁,看着四周渐渐围观过来的人群,手臂一挥作出了个请的动作。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两位能多多支持我们家IDOLISH7呢!」指尖的尽头,是一群有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