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藏之介找千岁千里,另外找了渡边修,
有原因。
和亚矢约会隔天,白石打了电话约渡边碰面。
开门见山,猜测出他的心思及目的。
「如何让圣经网球突破,是个幌子吧。」
因为渡边绝对相信,白石藏之介不会逃避。所以这是他企图之路的必经途站。其被包裹的真实妙火,白石承认花费大半月才得以寻觅。
「您打算透过我,让千里再度入社。对吧!」
彼时他与他四目交会,狡黠笑容从渡边身上浮现,显示宾果。并且与初二那年无异,引财前光入社当中介点,领导白石作为一个包容特色迥异的部长。用悠悠然的言行举止,敷衍总结。他始终想让他回来,却找不起正确的时间点,如今渡边有时还会充当高中监督,这种程度的算计,从白石观点来看,刚好而已。
理性层面,以胜者为王做考量。
感性层面,他和他仅仅是不想放弃千岁千里。
相同於千岁对白石的情谊。白石也一样,难用三言两语让他明白ー无法预测别人,也能当愚者享受网球的乐趣。这是千岁在网球上看不透的。
互相竞争、相知相惜。
「但就算你猜中,情况没有改变喔。」
「所以我才来找您。上次是我太激动了...抱歉。」
「嘛,无所谓。那麽目的?」
紧接着,他们便开始进行等价交易。他答应完成渡边的目的,而对方需要协助他,完成突破网球打法。详细了解白石的需要和办法的过程,渡边本人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将所有分析资料,捎电子邮件到白石的手机。彷佛原本就预测出下一步。
而他千岁千里向天发誓,这不叫三人对质。且他再如何豪放洒脱,奉“搞笑者为王”为圭臬,更加不会説这是他和白石公演教堂结婚,渡边当神父的乱七八糟新喜剧。
但它可以称得上是某种“告白”现场。
日光由交叠的云躲钻出,恬静地洒落在丁子茶色发梢。微亮的明光贴在白石脸面,千岁千里光看,先前紧缩的眉于不再,眸底翦水透发超脱世俗的冷静,更加彰显他本该持有的意气风发之貌。直觉全四天宝寺的女同肯定会羡慕死他,竟可以近距离欣赏、靠近如此帅气的男人。
「所以,你是想比赛吗,白石。」
因此千里自招他终究不解风情。穿着私人的运动衣料,蓄留乱糟糟爆炸头,迎接白石藏之介的“告白”。无视旁边的渡边修打打哈欠,纯属监督的份,表达事已至此不关我事的疏冷。
他细想,或许他和渡边哪个都一样,
知道认真的白石藏之介,仍旧太过认真。
「不,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殊不知对方一道弯转,对他的深刻了解抑止在想像的框圈。千岁怔怔地与渡边相觑,白石却旋即往球场对面一股劲地走去,支起从何时拿到手里的网球拍,就地摆好赢球姿势。
「这麽迫不及待开打,真不像你啊,白石。」
他定以为他会严肃着脸,积聚一切集中力收拢至双手,明摆着谨慎些的心态。
然而,他没有回应。相反地,笑了。
「来吧,千里。」
隐藏深不可测的心思,白石藏之介,笑了。
「我要给你看的就是这个。」
以提升竞争心这层面,想出法子。
他想,要是欠缺渡边开火,他大概怎麽都想不了。
数十分钟过去,如渡边所想,千岁目瞪口呆地凝望黄球,滚地。短暂的对战迫使千岁才气焕发预测不能。仅探得白石淡淡抛下战帖,意想不到收拾起网球拍。
或者说即使预测了,终其一回都会被渡边修蓦地打岔,诚如现在。难以预料地靠白石那一方走去,气定神闲地拍搭他的肩,眨眼。
阿?
「干得漂亮,白石。」渡边首度开腔,目光移位,「这下就有脸说教了。」
「啥?」
「没错,我在指你。」
未完,他笔直盯住茫然的人,「千岁。」
语塞,他懵然。
「哎...果然是这样。」再然後,脑回路又被白石叹息打了岔,
「抱歉啦,千里。看来我们都需要善使善终。」
一副早就对渡边的企图了然於心,千岁千里藉由白石的解释,回到事情原委。宛如初三那年烧肉大赛,乾的特制蔬菜汁莫名倒胃,简直哭笑不得。
「呀阿...等等等等,我説过想到外面」
「好好!我也説过从来没认同你的退社申请吧!」
千岁钳口,渡边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你可是输给白...不,差点要输给他罗!你应该不会一笑置之吧!」
眼前有个强者,且差点赢两次。
除了再修练,还能怎麽一较高下?
计中计、骗中骗,他与白石同为下棋爱好者,却早一步先人反将一军。所谓胜者为王,白石冷静的动举,足够证明一切。
「虽然很痛心。但真正的敌人不是你或我。」
白石阖眼,视作臣服、接讷,如同心甘情愿沐浴今早的轻风。抬廉一瞬,对向真正该迎战的敌人。
於这事件上,他“非赢不可”的人,渡边修。
若看不透他,就无法做交易。
不赢过他,就终生桎梏年龄问题。
剩下的千岁千里,苦僵着脸俄而释怀,边笑边摇头,挤眼白石伸在他前方的手,述说现在心境。长臂一伸,握手言合。
豁然其意。认赌服输。
「没想到最後居然被你骗。变狡猾...不,变坚强了呐。」
「我不反对你説我狡猾。」
「这麽坦然阿,白石。」
至终相视而笑,约定择日再战。
当彼此都准备好的时候。
「果真像她説的那样。」
「她?」
「喔,我见过结城亚矢。」
语落间,千岁猜测到白石神情的变化,是惊讶,是困惑。才知道千岁千里见过她两次。
一次在大街上。
第二次则在学校楼梯间,偶聊白石练球近况。
「她説你绝不会逃避,也不欠缺什麽。还説今後,你大概会创造更多新事物、网球新招。」
「感觉她...还真理解人。」
半截话千岁刻意委婉,固不説破。他背身作今早最完美的结语,硬生生打住白石翻涌的心底话,笑容惨澹。
「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好朋友。」
――她了解你,白石藏之介。
「...是阿。我很庆幸。」
紧窜左手的绷带,不自觉松脱。脸面少许的不甘心,多於今日险胜的不满,全数融进日阳曙光。
拳击比赛落幕,他面对亚矢,所拥护的恩谢,
於那场约会实际上,仍有後续。
那时候他们远站在观众席,观望前哨战冠军被教练搀扶,众数记者挤道跟进。深知,今晚恐怕见不着千堂武士。余眼捕捉她留有遗憾之色,白石稍加紧凑近身,言道"再走一走”。见她目光微动,庆幸即时抢救黯然的结尾。
他们纯粹慢步,游览几道路,明证“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老言在道顿堀上颇为合情合理。道顿堀川南岸,五彩霓虹灵动耀眼,衔接商店街的拱桥上,观光客不计其数,与固力果跑跑人拍照的队伍永无止尽。着落大阪喧嚣的夜城河畔,其一除了夜景别致,方有热闹滚滚的人潮,可以减缓他的忸怩不安。
「漂亮~好久没见大阪的夜景!」
「亚矢,这个!」
与她赞赏间做着不协调的回应,她旋身之际,白石抬举待命已久的纸袋,呈现在她面前。她狐疑一会会儿,好不容易眨了眨眼儿。
「礼物。晚了一天但,」白石迈前一步,轻浅笑意掩饰他此时此刻的紧张,「生日快乐,亚矢。」
再者,云淡风轻地描述结城亚矢的诞辰,
二月十二日。
她缓缓接过,微微一探纸袋口缝隙,温煦笑靥配和细柔声带,散发不言而喻的暖意,烫贴心田。
里头是新一期难波剧场的新剧DVD。刚一推出全大阪人疯抢的限量品。依稀印象中出售隔天,班内大半的同学包含亚矢在内,因为抢购失败上演一段鬼哭狼嚎,别班的一氏裕次还因此下场跑跑学校空地,忘却“失恋”的痛苦,被路过教师微讽这是莎士比亚新喜剧。
再细微的故事情节,他不会忘。正好亲戚网购多买一份,他立刻反应趁寒假空档帮忙他们看店,作为交换。
「原来你还记得。」
「因为你当时看起来,真的很失落阿。」
「哈,有白石跟小D保护,完全不要紧了!」
笑着手里晃了晃纸袋内的“小D”,不禁又让白石瞄准超现实路线。説笑几声,雕刻出路过行人们脑边的三条黑线。而无论何时何地,唯有她都会对他的笑话产生化学反应。
白石心暖。
认了他对今日的定义。
「下次白石生日,得想想之後的回礼。」
她自以为咕哝得不着痕迹,却依旧被白石听得一清二楚。眼眸静黑如水,心领神会,思考如何回应才更为自然。
或许该这样説吧: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
「不用下次。」
「嗯?」
但他发现嘴巴比脑子想像中不争气。
锐利眼神,毫不犹豫的放电,「只要现在,像我叫你名字那样就好。」
叫他,藏之介。
顶着十月的愿望未遂,他强调着等价交换,令她半侧身思索半会儿,神情复杂。
「我没想到叫男生名的第一次,会献给白石呢。」
他心静,猛地意识别的点,便不知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爽的态度都让白石惊觉,命运可以像个娼妓,有意向人卖弄风情,助长他罪恶的气焰。
「难道“他”没要求过吗?」
一提到榊太郎,亚矢尽失莞尔的矜持,好一段时间没发话。正当白石欲开腔唤名,她垂降眼帘,摇了摇头。
「没有。」言未罢,望向河边,「他也没这麽要求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的话...」
「亚矢...」
「不过要是时间能倒回,蛮希望自己生日能晚两天。」
明知过去的“如果”,是世上最无聊的幻想,却能带来乞怜般的自我安慰。支字片语深埋进喉头,无需多言,他端倪出她掩面之下沮丧的心思。甚至他自己遂静肃穆的神情里,痴缠的纠结。
「情人节变成专属於自己的恋爱,不觉得很有趣吗?」
兴许气氛压抑,她半开玩笑情人节当生日的甜头在哪。暗示着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提起榊太郎的勇气。
如此的深情。
白石佯装苦笑,若有所思。
起了危机意识。
「是阿,若我也情人节生日,就变成“属於我们的恋爱”了吧。」
夸张的笑料使对方秀丽的脸儿,刷上愣怔之色。听来拐弯抹角,亦如佯装信仰虔诚的举动,却用糖衣来包裹恶魔的本性。
不好了!不自觉就...
他想,就连心声都説着关西腔,相当利索。
「哈哈,你説的对。」
亚矢最终背对身。他聆取她哈哈语调间,翻飞无限沉默之风,不知是种手足无措,还是种敷衍,「真的很危险呢。」
「和藏之介同生日的话...大概真的会心动吧。」
她侧头,弯唇笑,口气不急不徐。
白石眯眼烙印这景象。
“ー你真觉得我会来吗?”
这是他当时藏匿车站边角的胡闹。
“ー我相信你会来。所以我会等你。”
约会结束,她用纤细背影答应。
忘却他们後来坐车回去的种种。
“和你同生日,你就会变成属於我的。”
故意不接後半句的你,是因为你还没忘掉他。
跟我説着:
告白又如何?你不会不近情份出手的。
究竟彼此了解,果真是好事吗?
他知道她看透了他,油生不甘心。摆明,哪怕他中午躲在车站迟迟不出现,她都会等下去。无论一小时、两小时,心平气和地等下去。他对她的在乎,或者是她对他的了解,从不曾像端平的两碗水。造就他果断决定今晚过後,与渡边、千岁做个了断。因为他必须这麽做。
若算不过表面上非赢不可的渡边修,就别想比过实际上“非赢不可”的结城亚矢:
她心中那个活当朋友的自己。
毕竟在看似完美落幕的约会里,她告知了。
区区等价交换,还没有爱。
後话:讲白一点,亚矢半接受白石的撩,但还没办法去爱。因为心里还有榊。如果对话让你们猜不透亚矢心思,那我算成功了。因为这就是迷茫的大人爱(菸)而亚矢敢撩是因为在试探白石还有没有喜欢她而已。这大概是大家看白石cp里,女主直喊他名,却让人不怎麽高兴的同人文(◕દ◕)